棠妙心知道,之前阿古扎太过慬慎,半路挑拨他和姬萌鱼的关系反而会适得其反。
现在到了临渊的边境,阿古扎会不自觉地放松警惕,在这个时候,以利相诱,就会容易得多。
且她一路上十分安份,再加上她的长相太过无害,阿古扎就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她在和姬萌鱼聊天的时候,小甜豆也在和阿古扎聊天。
这几天姬萌鱼虽然一直点了棠妙心的哑穴,但是棠妙心和小甜豆母子连心。
她虽然发不出声音来,嘴唇却是能动的,小甜豆能读得懂她的唇语。
到了没人的时候,母子两人便无声交流着。
这一路过来,棠妙心已经制定了整个计划。
她被看得太紧,小甜豆成了最主要的执行者。
小甜豆聪明机灵,再加上他年纪太小,就算是姬萌鱼也不会特别防备他。
他的嘴很甜,又长得十分可爱,这一路上更是乖巧到极致。
阿古扎原本因为他是宁孤舟的儿子,对他有些偏见,可是这几天相处下来,倒有些喜欢小甜豆了。
今天小甜豆得了棠妙心的授意,在阿古扎的面前说出了他和第一城的关系。
小甜豆示一下弱,再用冶炼术做钩子,很快就让阿古扎改变了主意。
毕竟他们和姬萌鱼比起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和一个小孩,怎么看都是他们更容易掌控。
而他们拿出冶炼术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杀了姬萌鱼。
阿古扎和姬萌鱼之间只有互相利用,谈不上什么感情。
对阿古扎而言,在姬萌鱼把棠妙心和小甜豆送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失去了利用价值。
更不要说姬萌鱼行事有些自我,一路上都是以命令的语气跟他说话,他心里早就积攒了很多不爽。
现在用姬萌鱼换冶炼术,阿古扎自然十分愿意。
姬萌鱼沉着脸,有些难以置信地道:“妙心,你要杀我?”
棠妙心看着他道:“姬萌鱼,这世上最珍贵的是情份,最容易耗尽的也是情份。”
“我们原本是多年朋友,可以好聚好散,可是你这段时间做下的事情太让我失望。”
“在你将我掳走并想杀宁孤舟的那一刻,我们的情分便已经全部耗光。”
“情份耗光了,我也就不再需要对你手下留情。”
上次分别的时候她已经把话说得十分明白,他不作,他们就还是朋友,他若再作下去,他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
这一次姬萌鱼与阿古扎联手用极其卑劣的方式绑了她和小甜豆,触到了她的逆鳞。
姬萌鱼的脸色一时间十分难看。
他没想到,她竟真的想置他于死地!
这些年来,他们平时打打闹闹,他自认为他们的关系还不错。
她上次离开不过是因为宁孤舟的挑拨,只要没有宁孤舟的存在,她就会安安心心地留在他的身边。
但是他现在知道,他错了。
他咬着牙问她:“宁孤舟到底有什么好的?让你对他这样死心塌地?”
棠妙心的嘴角微微上扬,因为想到宁孤舟眼里有了温柔:“他哪哪都好。”
姬萌鱼的眼睛顿时一片通红,他咬着牙道:“我在你的心里又算什么?”
棠妙心淡声道:“这事我跟你说过无数次了,我们只是朋友,只是到了如今,我们连朋友都没法做了。“
姬萌鱼定定地看着她,她回看着他,目光冷冽却坦荡,一如初见时。
他一直知道她是个果决的,而他们之间的情谊,说到底都是他强行要来的。
他冷声道:“想要杀我,只怕没有那么容易。”
他的话一说完,便从他的袖子里飞出一只黑色的小虫,直接咬在劫持他的侍卫手上,从破口处钻进侍卫的身体。
那侍卫惨叫一声,只是眨眼的功夫,那侍卫便全身全黑倒在地上。
阿古扎愣了一下,他还是第一次见姬萌鱼露这一手。
他既然选择动手了,此时就不会后退,他立即道:“杀了他!”
众侍卫挥刀去砍姬萌鱼,姬萌鱼本身武功不低,和几个侍卫打起来只是略处于下风。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棠妙心知道姬萌鱼发起疯来杀伤力巨大,她拉着小甜豆飞快地退到客栈外。
他们刚到门口,便有无数的黑色虫子从那个死掉的侍卫身体里钻出来,朝附近的人咬去。
棠妙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姬萌鱼的用蛊之术比之前更加厉害了。
他们相识多年,这样狠毒的蛊虫她还是第一次见姬萌鱼用,这似乎是他们族里一种禁术。
守在门口的侍卫伸手拦着棠妙心不让她走,她直接道:“你家大殿下有危险。”
两个侍卫听到这句话后并不信,却听到里面传来接二连三的惨叫。
他们探出头往里面一看,只见他们同行的侍卫有不少人倒在地上,身上爬满了黑色的虫子。
没有倒下的,也在拼命地拍打身上的虫子。
他们想逃,黑色的虫子在把里面的人咬死之后,就又飞快地在其身上长出更多黑色的虫子。
那情景,看起来简直是触目惊心。
两个侍卫哪里见过这样的情景,直接就吓傻在那里。
棠妙心趁机拉着小甜豆飞快地往外跑。
只是姬萌鱼虽然解了她的哑穴,却没有解开她身上其他的穴道,她用不了内力,也就施展不了轻功。
好在她的体质一直不错,此时一把背起小甜豆,疯一般往外跑去。
她对姬萌鱼的能力还是很清楚的,知道就算阿古扎等人的武力值比他高,大概率是杀不了他的。
她故意挑起他们的矛盾,然后伺机逃跑。
只是她没有料到姬萌鱼会如此凶猛,直接用这么厉害的蛊虫。
她飞快地跑到马厩旁,随便牵了一匹马抱着小甜豆就骑了上去,飞快地离开客栈。
小甜豆还是第一次见到姬萌鱼这副样子,他瞪大眼睛问:“娘亲,小姬身上哪来那么多的虫子?”
棠妙心回答:“他是蛊族的少主,用蛊的手段十分高明。”
“他刚才放出来的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虫子,而是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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