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孤舟知道棠妙心一直都是个财迷,在这种事情上跟她没有任何道理可讲。
她却又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不是贪财,我只是见不得别有仗着有钱就欺负我,所以我要比他们更有钱。”
宁孤舟不解地问:“谁仗着有钱欺负你?”
棠妙心回答:“很多人啊,比如说齐剑兰、左行之、齐宣帝。”
“他们之所以能把我们困在齐国,不过就是仗着他们有钱,组建了强大的军队,各种欺负我。”
宁孤舟:“……”
所以在她看来,所有的权势都构建在金钱的基础上?
这个理论他第一次听到,但是仔细想想又觉得很有道理。
毕竟一个国家的维系和强大,从本质上来讲,都是在钱的基础上。
没有银钱,就无法维系这些。
只是他心里还是很清楚的知道,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的,这些都是棠妙心的歪理。
而对宁孤舟来讲,她的歪理只要不会塌方,他都觉得正确。
他点头道:“所以我们要抢光他们的钱,让他们再没有欺负你的能力?”
棠妙心笑眯眯地道:“这哪里算是抢?我们只是努力自保而已。”
“我不是贪财,我只是想让自己变强大一点而已。”
宁孤舟听到这话只是轻笑一声,她的歪理永远那么多。
以她闯祸的能力,想要不被人欺负,怕只有成为六国的霸主才行。
他莫名就觉得压力巨大。
他们商量好明天营救苏乐天的细节后,天色已晚。
棠妙心勾着宁孤舟的脖子道:“我们睡觉吧!”
她这句话里暗示的意味很浓,宁孤舟轻笑了一声。
他正打算打横将她抱起来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看见小甜豆穿着寝衣,抱着五彩猴子,睁着大眼睛看着他们。
宁孤舟:“……”
棠妙心:“……”
她赶紧把手收了回来,见小甜豆眼角还有泪痕,忙把他抱了起来:“怎么了?”
此时已经三更,小甜豆早前就已经睡下,这会跑过来,明显是有事。
小甜豆吸了吸鼻子:“我刚才做噩梦了,遇见娘亲被大妖怪吃了。”
棠妙心轻拍着他的背道:“别怕,娘亲这不是好好的嘛!”
小甜豆这段时间一直跟着她历险,他平时看着不显,但是终究是个孩子,这些事情对他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棠妙心看到他这副样子心疼不已。
小甜豆靠在她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他原本就是做噩梦惊醒的,这会心里一安就又开始犯困。
他有些含糊不清地道:“我要跟娘亲睡!”
棠妙心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温声道:“好。”
她抱着小甜豆,把他放在床上,他抱着她的一条胳膊不放。
棠妙心在他的身边躺下,宁孤舟看着他们眸子里满是温柔。
只是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那抹温柔就被坚定取代。
对宁孤舟而言,没有保护好自己的妻儿,让他们受颠沛流离之苦,是他做得不好。
小甜豆睡得迷蒙,他似有所感,睁开眼睛看了宁孤舟一眼,轻声道:“爹爹也睡。”
宁孤舟听到小甜豆这记软糯的声音,心里软成一片。
他在小甜豆的另一侧躺下,温声道:“小甜豆好好睡,爹会保护你的。”
小甜豆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在宁孤舟在身边,他的安全感更浓了几分。
他的心彻底安定了下来,沉沉睡下。
宁孤舟朝棠妙心看去,她感觉到了他的目光朝他微微一笑,他却有些笑不出来,轻声道:“睡吧!”
这是一家三口第一次睡在一起。
宁孤舟心里温暖,却升起了极为浓郁的责任感。
第二天一早,棠妙心就和宁孤舟去了左府。
左府在离皇宫没多远的一条街上,占地面积极大,那一整条街基本上都是左府的宅院。
棠妙心和宁孤舟一到,立即就有人进去通报。
没一会,左府的管事就过来请他们进去。
棠妙心知道左行之对她的怨念极重,这会进去,里面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着她。
她直接道:“我是来接我表哥的,就不进去了。”
管事看了他们一眼,还没有说话,左行之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连左府的门都不敢进。”
“我实在是没想到秦王和鬼医竟胆小如鼠。”
他今日穿了件绣着墨竹的长袍,清雅中却透着疏冷。
棠妙心也不生气,笑眯眯地道:“这个跟胆子的大小没有关系。”
“我之前被神机公主关在皇宫时间太长,现在就讨厌进那些大门大户。”
“我心怀坦荡不假,却架不住有人心思不正。”
“我们又是外地人,在籽城无根无基,谨慎一些总没有错。”
管事让到一旁,左行之缓缓走了出来,他的面色看起来颇为冰冷。
他的目光落在棠妙心的身上,他是第一城表小姐的身份,确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他沉声道:“鬼医还真处处给人惊喜,只怕公主到死之前,都不知道你是第一城的表小姐。”
棠妙心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道:“还行吧,我只是觉得身份这个东西是自己的,没必要逢人就说。”
“我凭自己的实力闯下的名头,总比靠着家里的长辈荫庇闯出来的要实在。”
“再说了,你们也从来没有问过我,我有没有其他的身份。”
左行之问:“我们问,你就会说吗?”
棠妙心笑着道:“你们问我什么,我就说什么,那岂不是缺心眼?”
左行之:“……”
宁孤舟在旁道:“东西我们带过来了,左大人是不是也该把苏乐天放了?”
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上面的封皮上并没有写着字。
但是里面写的是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左行之笑了笑:“秦王此言差矣,苏公子是左府的贵客,我不敢有丝毫的殆慢。”
“二位既然来了,请进府一叙。”
他的目光落在宁孤舟的身上:“久闻秦王是个大英雄,我十分敬仰。”
“左府宅院虽深,以秦王的本领,断不至于连大门都不敢进吧?”
他说完往旁边让了让,比了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