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跳落的那一刻，叶千栀骑马上前，想要去救他，可惜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凌飞在她眼前跌落。
看着这一条鲜活的生命在她眼前消失。
“你不该跳的，不该的，你可以活的。”叶千栀翻身从马上下来，没给凌飞把脉，就先塞了一颗药丸到他嘴里，强迫他咽下去以后，这才给他把脉。
从十几米高的城墙上跳落，凌飞的五脏六腑遭受到了巨大的伤害，已经不可逆转，哪怕华佗在世，那也没有办法救回这一条年轻的生命。
“春莲城失守，我无言去见师父，这样走了也好。”凌飞躺在地上，他的视线黏在了叶千栀的身上，似乎是想要把她刻在脑海里，他咳嗽了好几声，咳出了几口血，他虚弱地问道：“我.....我能问你一个问....问题吗？”
“你说吧！”叶千栀回答：“不管是什么问题，我都会告诉你答案。”
“你究竟.....是谁？”凌飞呼吸有些急促了起来，这几个字说的万分艰难：“我想知道....知道你是....是谁。”
“我叫明迁枝，是天圣莫龙军麒麟的将军。”叶千栀缓缓说道：“对不起，我骗了你。”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凌飞笑了起来，唇角鲜血不住地往下淌，“你....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对吗？”
“是！”到了这个地步，叶千栀没有隐瞒，她回答道：“我知道那家茶楼是你经常会去的地方，我一开始的时候，就是冲着你去的，假如没有高庄的出现，我也会想办法跟你回去。”
高庄如果不出现，叶千栀安排的人在凌飞出现前就会出现，故意找叶千栀的麻烦，让叶千栀能够顺利地被凌飞救下，从而到他身边。
而高庄的出现，倒是让整个计划都完美了，高庄就是个仗着姐夫权势的纨绔子弟，他本身是一点能力都没有的，就是靠着姐夫，才有了今天的一天，也才能在春莲城耀武扬威，当恶霸！
“对不起，从头到尾，都是我骗了你。”
叶千栀骗了他，照理来说，他该恨死她了，可是凌飞却恨不起来，甚至刚刚射出那一箭，在最后的关头还往外偏了偏，只是斩断了她的一缕青丝。
他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优柔寡断的人，可是面对这个给了他一点点温暖的人，凌飞却下不了狠手。
哪怕现在知道她是个男人，凌飞也恨不起来。
“若是有来世，希望再无....战....”话还没有说完，凌飞就断了气，他脸上挂着释然的笑容。
从他被孙文天带在身边教导，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直都是个傀儡，一直都听从师父的号令行事，从来就没有做过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如今，到了生命的尽头，他终于遵从自己的内心，做了一件自己说了算的事情。
凌飞缓缓闭上了眼睛，没了声息。
叶千栀跪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灰败，她咬着唇，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让人厚葬了他。”叶千栀站起身，大跨步往前走去：“找一个好点的风水宝地，让他来世过得幸福一些。”
接近凌飞，是叶千栀自己定下的计划，她在接近这个任务目标的时候就彻底了解过他，知道他所有的过往，自然也知道他内心的渴求。
在凌家的时候，叶千栀对他的好，带有目的，是不纯粹的，此时看着他死在了自己眼前，叶千栀心里有些内疚。
春莲城刚刚攻打下来，城里还有很多抵死反抗的莫罗士兵，叶千栀带着人把这些人全都给降服，可这些事情处理完了以后，她的白衣早就被鲜血染红了，脸上也多了好几道的血痕。
她好几天没有休息，此时又累又困，等到萧绣妃进城时，叶千栀便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自己则回屋休息去了。
“明将军怎么了？”萧绣妃跟叶千栀又不是第一次合作攻城了，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他早就习惯了，以前也没见她失魂落魄，怎么这次就如此不同？
“这.....”周玉尧讪笑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不成要告诉公主，您的驸马爷为了获得情报，男扮女装特意去跟凌飞偶遇，还跟人家产生了一点点的情愫？
这话他可说不出口，而且他要是敢这么说，公主殿下一气之下，说不定会把他推出去给砍了头。
“支支吾吾的，像什么样子？事情是怎么样的，你就怎么说。”萧绣妃呵斥一声：“实话实说！”
周玉尧被他这么一凶，自然是不敢再有所隐瞒了，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给说了出来，等说完了以后，周玉尧为自己申辩道：“这个计划明将军提出来的时候，我们就不赞同，可明将军坚持要这么干，我们拦也拦不住，就只能让明将军去了。”
“你是说，她为了得到情报，不惜女扮男装，就是为了去勾引凌飞？”萧绣妃怎么就那么不相信呢，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驸马吗？
“是啊，事情就是这样子的，这次春莲城能够顺利攻下，多亏了明将军。”周玉尧道。
跟着萧绣妃一起进来的将军们自然也都听到了周玉尧说的话，大家的面色变得十分奇怪，对于他们来说，有时候为了战局的胜利，连性命都能付出，但是要让他们男扮女装去勾引另外一个男人，抱歉，他们还真的是做不到。
这么看来，现在明将军精神不对，那就不奇怪了，要是这件事是他们去做的，他们怕是早就坚持不住了，恨不得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休息休息。
而且这种事情还是在下属们众目睽睽之下进行，每次回想起来，怕是都会呕血三升吧！
原本还有些将军对于叶千栀在战前一直都没有出现的事情有些耿耿于怀，可在知道她为了战局的胜利，付出那么大，他们也就说不出风凉话了。
万一大将军让他们也女扮男装去勾引男人，那他们岂不是得赔笑大方？
叶千栀并没有颓废多久，一天之后，她就把心态调整好了，也能开始处理自己手上积压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