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眉毛微微地抽了下,这人平日里都这样?除了资质一般,头脑看起来也一般。少主怎会留她在身边?
没错,这个男人是顾子辰的影子,顾莫非。
当小六拿起梳子的一刹那,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心跳的这么快。
梳头啊,第一次帮公子梳头啊。
透过铜镜,顾莫非清楚地看到小六紧张的小脸。忽然间,他就明白了什么,手一抬,迅速挡住了落下的木梳,淡淡道:“不用了。”
“啊?”小六愣住。
“今日我不打算出这院子。”
所以?
“就不梳了。”
小六有些失落地哦了声,暗恨自己刚刚在犹豫什么呢,难得公子今日看起来好说话。
“景天和文竹呢?”
“文竹应该去拿早膳了。景天......景天昨儿个才回来,就又被您派出去办事了。公子,您......不记得了?”
只见小六歪着脑袋盯着铜镜里的男子看。
顾莫非站起身,眸子里满是淡漠,道:“愣着做什么,去催催文竹。”
催文竹?
“公子您饿了?”
“嗯,饿了。”
才出了院子没几步,她就看见了端着托盘的文竹。所以,小六就再与他一起往回走。
“你怎么出来了?”文竹问。
“公子说饿了,让我催你快些。”
想了想,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又道:“文竹,我怎么觉得今日公子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之前我们在公主府啊,公子饿了那么多顿都没说饿啊。今儿个一大早,刚起来就说等不及用早膳了,你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呵呵,不奇怪,他当然觉得不奇怪了。
文竹干笑两声,道:“或许是......之前主子在公主府吃了你的蜜饯后,就突然不饿了?”这话说完,他自己都觉得没有底气。
“文竹,你别骗我了,我虽然读的书少,但也不傻好吗?那日,公子与你才各吃了一个蜜饯!”
“额......或许,今日主子突然一觉起来,诶,就开始注重口腹之欲了?”
小六觉得不止是公子,就连文竹这人今儿个脑袋也不太好使。
“文竹,你昨夜没睡好?”
“没有啊,挺好的。”
“是吗?”小六不太相信地问,“那你怎么听不懂我说的话?”
“我......”
“你又特别像是在故意搪塞我。”
“......”被识破了。
“可是,你有什么好搪塞我的呢?”
“呵呵,是啊,我有什么好搪塞你的?”
小六叹了口气,甩手道:“算了,不和你说了。”
走了两步,她又拧眉回头,问他:“文竹啊,景天昨夜不是才回来?”
文竹有些不明所以。
“我知道你们感情好,又好些日子未见了。可是......嗯......平日里你还是少和景天待待啊。”
说完,她就叹息着摇头离开了。
只留文竹依然愣在原地。
顾莫非发现,整个早膳时间,文竹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于是他对着侍候在旁的小六唤了声:“小六。”
“是,公子。”
“去讨些点心。”
“啊?”
点心?
难道,公子真的开始注重口腹之欲了?
她看了看男子如玉的面庞,和往日无甚区别,可她就是怎么都觉得怪怪的。
“去吧。”
“啊?哦。”小六连忙从飞远的思绪中回神,福了福身子,跑了出去。
等小六跑得远了,文竹也不再装了,一屁股坐在顾莫非旁边的方凳上。
“怎么了?”顾莫非问。
“这个小六真的是,每每都能让我无话可说。”
“这么厉害?”
“那是你还没见识过他的厉害。”
顾莫非忍不住轻笑道:“没想到除了蓝影,还有人能让你如此?”
文竹心想,这个小六可比景天难缠多了?
景天嘛,自己兄弟,看不惯就揍一顿呗。可这小六,有主子做靠山啊,他哪敢欺负了去?
抬眼看到浅笑的男子,勾起的薄唇如雪山巅花开的冰莲。
文竹说:“诶,你别笑,不然我会误以为是主子在这样笑,心里渗的慌。”
忽地,男子微弯的嘴角僵住。“抱歉。”
文竹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道歉道:“莫非,你别在意,我是口不择言了。”
顾莫非垂下眼帘,道:“没什么好在意的,都习惯了。”
一句都习惯了,又引得文竹一阵怜悯。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不知有多少人愿意长这么一张脸呢,就比如景天那小子。”
“我知道。”
顾莫非拍了拍文竹的肩膀,“若不是圣女,我也活不到今日,我不是挟恩不报的人。”
文竹听说过关于顾莫非的身世,听说他本是应该胎死腹中的遗腹子,是巫觋圣女将他取出,并耗费自己的气血将之养活。他说得没错,剩女对他有救命再造之恩。
只是......恐怕圣女她也是有私心的......
外人或许通过机缘巧合可得知,凡巫觋宗人均有预言之能,不过身份不同,能力不同。故而,巫觋圣女的能力最大,她所预言的多为时运大事。
但,他们不会知道,圣女还可修习宗内的秘书,她是唯一能用禁术改变未来的人。甚至,圣女还可以转移人的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