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太没有立场了吧,这么声势浩大地把高祁霖带来给他一个下马威,结果牧沉沉一句话,陆谨之说退让就退让。
服务员们眼观鼻鼻观心,都说陆家这位宠妻,看来果然不假。
牧家这位,年龄不小,但人彪悍啊!
这会陆谨之起身要走,牧沉沉也不拦着,就看着他往包厢外走,仿佛在验证他话里的真假。
一步,
两步,
三步……
人已经走到了门口,服务员忙为他把门打开,陆谨之轻轻地冷瞥了开门的服务生一眼。
没有眼力见的东西。
服务生再次内伤:不是您要出门的吗。
陆谨之手握住门把,顿住回过头,却问了句:“沉沉,这儿的杨枝甘露很好喝,你要不要尝尝?”
牧沉沉挑了挑眉,眼眸染上笑意,没有拆穿他,配合道:“好啊,不过我想喝谨哥哥亲手做的。”
服务生们可以瞪大了双眼。
他们金光阁来的上流家族的人可不少,所以知道最近牧家财务出现了重大的危机,而陆家这位却袖手旁观,丝毫没有帮助未来岳丈一把的意思。
这个牧大小姐,就算再受宠,这个时候也应该讨好着陆家这位,顺从些吧?
怎么非但不顺从,还使唤上了?
陆谨之眼眸闪了闪,他知道,沉沉这是在有意避开他。
陆谨之心里清楚,但面上还是乖乖地应了声,“好。”
随后就大踏步往门外走去了。
陆谨之不在,高祁霖松一口气。
眼神有些复杂地看向牧沉沉,上次一起烤肉聚餐,他已经看出牧沉沉在陆谨之的心中分量不同,但今天来看,似乎离他以为的分量,还要更重。
陆谨之一走,牧沉沉就忙问道:“诶,怎么回事,刚才他跟你说什么了?你也真是的,他拉你出来,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啊。”
高祁霖微微一笑,开玩笑道:“你太担忧了,陆先生并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他能亲自邀请我吃饭,必定是看在你的面子,而且别看陆先生只是邀请我吃一顿饭,这一顿饭下来,我在家里的地位可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牧沉沉不由也笑了,“那他没跟你说别的?”
高祁霖笑容深深:“我们还没来得及说话呢,你就过来了,我也想知陆先生要跟我说些什么。”
牧沉沉松一口气,给自己倒了杯水,“害,他这个人就是这样,听风就是雨,醋劲比谁都大,不过我正要找你呢。”
说着,牧沉沉挥手示意服务生们离开,服务生们互相对视一眼,随后离开了。
等人走后,牧沉沉马上说:“艺考在即,你复习得如何?”
高祁霖惊讶了一下,她特意找来,就是为了跟自己说这个?
高祁霖老老实实点头:“尚可。”
“那就是有把握了。”牧沉沉眨眨眼,挂上她习惯性的狡黠笑容,“那不如,在考试之前,给你个机会提前练习一下演技如何?”
…
…
陆谨之重新步入包厢之时,发现服务生都退了出来,眼神微眯,随后他推门。
听到一阵笑声,是牧沉沉的。
“那可不行,你是我的艺人,我是老板,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这事就这么定了,更何况你还有帮手呢。”
这时牧沉沉扭头看见了陆谨之:“谨哥哥来了。”
牧沉沉看着陆谨之身后厨师长端着的那杯杨枝甘露,黄橙橙的芒果打底,碎冰块和薄荷叶清凉地缀在精巧可爱的菱形玻璃盏上,看起来就很有食欲。
“杨枝甘露做好了。”
“这真的是你做的?”
牧沉沉有些意外,拿过来尝了一口,“非常好吃!”
“好吃以后给你常做。”陆谨之淡淡接话,既不骄傲也不谦虚。
身后的厨师长目瞪口呆,古有唐明皇为妃子笑一骑前尘,现在有全城最尊贵的陆少为未婚妻亲手做杨枝甘露。
陆谨之淡淡看向高祁霖:“你们谈得怎么样?”
“逼良为娼,没办法,高祁霖上了我这艘贼船了。”牧沉沉笑得像只小狐狸,她又吃了两口杨枝甘露,直到吃了个底朝天,这才起身,“走吧,事情谈完了,谨哥哥,今天还有时间,我们去金光阁顶楼约个会再回去。”
她朝陆谨之伸出手,陆谨之就自然而然地接住了这只手,将她带入自己怀中。
“高老师,我走了,不留你吃狗粮,记得我嘱咐你的事,拜拜……”
牧沉沉挽着陆谨之走出了包厢。
“佩姨出狱了。”
牧沉沉边走边说,没有停顿:“我想了个对付她的办法,很快你就会知道结果了,不过我需要高老师的帮忙。”
“高老师?”
“对,新签的艺人卞麟这么叫他,我们就都叫开了,不过……”牧沉沉话锋一转,回到了陆谨之身上,开始兴师问罪:
“为什么只找高祁霖吃饭?”
陆谨之眸子闪了闪,“他是你的同学。”
“然后?”
陆谨之答道:“你三番五次救过他。”
并且距聂情的形容,两人的交往甚为密切。
牧沉沉也不意外:“查得挺仔细。”
“你还给了他百分之五的股份。”
这话说完,陆谨之有些委屈了,他以为股东这种身份,是牧沉沉独给他的。
没想到,不止他一个人享受了这样的待遇。
牧沉沉无奈:“苏姐姐也有。”
“苏烟羽是女生。”
牧沉沉好笑道:“女生就不担心了?”
陆谨之狐疑地看向牧沉沉,“难道……”
牧沉沉彻底败下阵来:“你乱想些什么呢,谁的醋都乱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间已经来到了金光阁顶楼,三两步间,整座城市的夜景落入牧沉沉眼中。
牧沉沉呼吸着冬夜里的冷空气:“好冷啊,看来快下雪了。”
陆谨之眸光十分温柔:“你以前很喜欢雪天。”
以前……
牧沉沉回忆起了小时候和陆谨之堆雪人的场景。
不由也笑了:“下雪天很美……”
两人静静地欣赏了一会夜景,金光高,隔着高楼大厦,牧沉沉看见对面拔地而起的大楼,正是凯恩酒店。
那是她和陆谨之订婚的地方,离订婚已经过去快三个月了。
三个月,时间不长也不短,足以让她改头换面,足以让她插手自家公司和安家的生意,也足以保护妹妹从病秧子成为一个正常健康的少女。
可是……
不够。
远远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