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沉沉发完消息，思考了两秒。
“老钟，上次你让人拍到的，牧楚楚和他们剧组那个男主角的亲密照片还有吗？”
“有的，我这儿有备份。”钟箫箫从后视镜里看了牧沉沉一眼，有点兴奋地问：“老板决定出手了吗？”
“是的，我本来想给她一个机会，但既然她不想要，那就算了，把照片公布到微博，发给最八卦的营销号，写几篇捕风捉影的帖子，再把热度带一带。”
牧沉沉微微一笑，“后面的事不用我说了吧？”
钟箫箫一声得令，“收到！”
能干老本行，钟箫箫心情大好。
绿灯到了，钟箫箫一踩油门，稳稳地到了国贸商场的地下车库。
……
锁好车门，钟箫箫一边给他认识的狗仔队发消息，一边跟着牧沉沉走进电梯。
国贸的第一层，店面很大的一家网红奶茶店，牧沉沉走进来，在一众年轻的男男女女里，目光首先瞄到了那个穿着奶茶店围裙正在给顾客点单的男生。
虞子扬，22岁，大学期间就一直在这家奶茶店兼职，大学毕业后也在奶茶店打工，看外貌就跟普通的奶茶店店员没有两样。
不过，一开口，虞子扬就用自己的方式表明了，他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两位你好，请问喝点什么？”
“两杯杨枝甘露，去冰。”
牧沉沉说完，虞子扬扬眉看了她一眼，“还要别的吗？”
“不用了。”
虞子扬睁着他那双怎么睁大也始终像是没睡醒的双眼，“真的不要别的了？金牌作曲人，还有三天就报名截止，你不是来挖我的？”
牧沉沉怔了，她扭头看了一眼钟箫箫。
钟箫箫忙无辜地举起双手，“老板，我可是第一次见这人，我没有提前透露我们的信息。”
那虞子扬是怎么知道她的来意的？
不等牧沉沉问出口，虞子扬先贼贼地笑了起来，“你们刚进店我就看出来了，最近几天来找我的经纪公司可不少哦。”
“你怎么知道我也是其中一个？”牧沉沉好奇地问。
虞子扬淡定地看向牧沉沉，“因为你是个大美女，而我还没有帅到靠颜值吃饭的程度……”
虞子扬一张脸比较普通，尤其是小眼睛，看起来真的是扔到人群里也不会被人多注意的地步。
他很幽默，既解释了自己为什么认出牧沉沉和别的顾客不同，又不着痕迹地夸赞了牧沉沉一把，牧沉沉笑了笑，没有人被夸大美女会不开心。
更何况听得出来虞子扬的夸赞里没有奉承的意味。
“两杯杨枝甘露去冰，一共66，请问微信还是支付宝？”
牧沉沉挑挑眉，虞子扬为人的一个重要准则就是，做事认真。
谈正事的时候，还不忘自己的本职工作。
牧沉沉摆了摆手，微微一笑，“既然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直接切入主题了，老钟，你买单，今天的开销记得存发票，回去公司报销。”
“好的老板！”
钟箫箫忙掏出付款码给虞子扬扫了，拿了取号码，指了指人很满的奶茶店大堂。
“我先去占个位置。”
牧沉沉点头，目光转向虞子扬。
果然和上一世电视上看到的一模一样，那么有个性。
牧沉沉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放到柜台，“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介绍，和预计为你拟定的签约计划，你边看，如果有意向，就过来找我们，不打扰你工作了。”
牧沉沉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将资料推给虞子扬，便转身去了靠窗的空位。
钟箫箫占好了座位就在继续编辑消息，牧沉沉过来的时候他刚编辑完毕。
“怎么样？发好了？”
“发好了。老板你看看。”
钟箫箫将手机推到牧沉沉的面前，两人开始研究起牧楚楚的绯闻帖子。
…
虞子扬一边给下一位顾客点单，一边将牧沉沉和钟箫箫的举动收入眼底。
他心里有一些好奇。
本来刚才这两人走进来的时候，他以为这个男人是老板，没想到女孩是老板。
这个女孩长得又飒又美，以她的颜值，在娱乐圈原地出道完全不是问题，只是她除了美貌外，还有足够强大的气场。
那个明显年纪比她大的男人，在她面前就跟小猫似的。
此时正恭恭敬敬地向她汇报事情呢。
虞子扬看得出来，他们虽然是为他而来，但并没有像别的经纪公司一样，一过来就明确宣布，一定要他答应，或者是就在一旁等着他下班，和他商谈签约的事。
一副你非签不可的样子。
不可一世，正是虞子扬最讨厌的资本家的丑陋嘴脸。
虞子扬在心里对牧沉沉两人暗暗加了分。
趁着点单的空隙，虞子扬看完了资料，资料上显示，牛油果影视公司是一家新注册的公司，虽然才注册不久，但旗下拥有三名艺人。
有意思的是这个老板对三位艺人的形容。
一位是未来的一线女星，红透半边天的美貌视后。
一位是未来的影帝，将成为文艺片男神的新典型和标杆人物。
还有一位，是作词作曲一级棒，但能在沙雕爱豆搞笑担当占据一席之地的新晋小鲜肉。
有意思，他们给艺人的定位，还真的挺别开生面的。
虽然听起来真的很像是在吹牛，但这种扑面而来的满满的自信感，令虞子扬莫名地心里高兴。
翻到下一页，上面写的是对虞子扬的定位。
看到上面写的那短短两行字后，虞子扬顿住了翻页的手。
心里有什么东西，轰得一声，震动了——
华语界十年难一遇的天才级作曲选手，将成为颠覆乐坛曲风，开创流行新时代的黑马！！
黑马两个字，还重重地加粗加大，后面是两个红色的大感叹号。
看起来非常浮夸，但虞子扬莫名地，心里钻出一个念头。
就是这家了！
他对自己的定位，不正是如此吗？
他虞子扬，没钱没地位没背景，等的就是一个真正能看中他潜力的公司！
不是拿他当摇钱树，也不是将他挖去供养那些压根不会唱歌的歌手。
而是真正欣赏他才华的人！
“虞先生，您好。”
一道温润的男声打断了虞子扬的沉浸其中。
他抬起头，只见一个长相十分帅气的男人正站在他面前，男人脸色有几分苍白，面部线条十分完美，但却显得有些消瘦。
单从气质来看，就像一个脾气十分温和的年轻人，只是眼神有几分阴郁。
他身后站着的两个浑身都是贲张肌肉的保镖男，却为他增强了几分黑帮大佬的气质。
来者不善。
虞子扬心里冒起这个念头，他没有表露出来，而是递过去一张饮品单，另一只手用另一张饮品单顺手盖住资料，一如往常招徕客人的那样，“你好，请问三位喝点什么？”
黎慎扭头，问身后两人，声音温和，“你们要喝什么？”
两人麻木着表情，摇头。
“老板，不用。”
又是一个喊老板的。
不过这个老板可的确有老板的架势。
黎慎转过头，十分有礼貌地说：“一杯热美式就好。”
“一共28元，请问支付宝还是……”
不等虞子扬说完，已经有一只手递着一张红色钞票放到收银台。
虞子扬顿了下，随后自然地接过钞票，“稍等，我这边给您找零。”
黎慎像其他顾客一样，束手站在柜台前，像是静静地等着虞子扬找零，只是突然，他开口了：“虞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加入我们公司？”
果然如此！
虞子扬心里一点也不意外，这几天来找他的公司实在太多，手机的好友验证多到他看都懒得看，眼前的这位看起来像是最有礼貌的。
不过，虞子扬觉得，从直觉上来看却是最危险的。
“谢谢您，我已经有心仪的公司了。”虞子扬也是客气一笑。
将手里的零钱递过去。
但黎慎没有接，反而是用更加轻的声音，礼貌地说出一句，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对方：“不知道青禾高中的虞子欣小姑娘，你有没有印象？”
虞子扬瞳孔一缩，“你打听我妹妹做什么？”
黎慎笑了笑，那笑容有几分虚幻，看起来显得黎慎像是弱势的一方。
他温和地说：“您误会了，青禾高中的教育资源不够好，我们公司有计划在高中捐款建一座图书馆，方便那儿的学生更好地学习。”
黎慎身后那个保镖冷冰冰地补充：“当然，如果有人不识抬举，拒绝了我们老板的捐赠，作为老板生气的代价，某个小姑娘就要失去考大学的机会了。”
虞子扬不敢置信地看着黎慎，拳头已经紧紧捏起。
他来s城上大学，努力兼职打工，甚至大学毕业后也没有去找正经工作，原因就是因为奶茶店工资高，他需要存钱，养活他妹妹。
在这个世界上，音乐梦想和妹妹，是虞子扬唯一重要的两件事。
现在，居然有这种人，用他的妹妹威胁他。
“你！”
虞子扬愤怒地指着黎慎，“你离我妹妹远点！”
“虞先生不要生气，我们只是提个建议，您可以慢慢考虑的。”
黎慎温和地笑了笑，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保镖硬邦邦地递出一张名片。
黎耀影视。
“这是我们公司，可以考虑一下。”
虞子扬的手烫了一下。
连他妹妹叫什么，在哪里念书的资料都查到了。
说明这个黎耀影视，有备而来。
虞子扬紧紧咬住后槽牙。
黎慎三人点单的时间已经过长了，身后排起的长队有些不耐烦，有人催促起来。
两个保镖一回头，露出了一个眼神，队伍顿时噤声。
奶茶店的其他店员也觉出这里的不对劲，不敢惹事，纷纷远离了。
瞬间，虞子扬身边孤立无援。
而黎慎却不愿等候太久，“虞先生，这是我们公司的资料，你可以看一下。”
黎慎递出资料，却在半空中被一只柔嫩的小手截住。
黎慎脸色微微一变，扭头。
只见牧沉沉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座位来到了这里，她看向黎慎，目光倒十分客气，像是第一次见到黎慎，只是唇角勾出一个凉凉的幅度。
“都21世纪了，还有人搞霸权主义啊，这位先生，我想你应该学习一下，什么叫尊重别人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