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作为大周的权力,政治中心。
这里一向不缺新鲜事。
也从来没有秘密。
朝堂上有任何的风吹草动,城中各官员必会收到消息,望风而动。
楚衣虽贵为南禾王,但身处边境数十年,加之他的父亲早早过世,早已经被朝中的人遗忘。
起初,关于前任南禾王的死因还有些风言风语。
渐渐的也消失不见。
对于这些权贵来说,议论一个死人,终归还是有些晦气。
这件事情也就没什么人再提起。
可今日,沉寂许久的此事,再度被翻了出来,上都城大街小巷都在议论,只因为今日是楚衣,这个新任大理寺卿走马上任的日子。
“你们听说没有,南禾王回来了。”
“他不是死了吗?”
“你是多久没出门,说的是他的儿子。”
街边茶摊上,几人低语着。
在他们旁边的桌子上,坐着两男一女。
装束华丽,气度不凡。
男子不过二十五六,脸上却满是沧桑,没有都城子弟的娇贵,女子娇小可爱,一双眸子中满是灵动。
“他们竟敢胡说!”
“稍安勿躁。”
楚衣将想要起身去教训那几人的王为拉住。
“世上最难的事情便是堵住天下的悠悠之口,有这闲工夫,还不如钓几条鱼。”
“你就让他们这样议论你?”
“无妨。”
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笑着说道。
“没想到我这个在边关长大的人,在上都还有如此之高的知名度。”
“不知道做生意会不会很火爆。”
羽裳打击道:“我怕你赔死。”
自楚衣回到上都后,她就一直跟着,恢复了自己跟屁虫的属性。
对这个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的女儿,皇帝也很无奈。
在太后的压力下,周天南只好随便找个差事安在羽裳头上,让他随楚衣一同在大理寺负责掌邦国折狱之事。
“你为什么还不去赴任,有心情在这里喝茶。”
羽裳一直对大理寺的事情很感兴趣。
奈何之前一直被困在宫里。
好不容易出来,又遇到楚衣这么个奇葩上司。
“着急什么。”
楚衣倒是耐得住性子。
“坊间都在议论关于我的事,大理寺那些人肯定也少不了。”
“没错!”
就在几人说话间。
张昭不知何时出现,夺过楚衣手中的碗,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怎么样?都探听清楚了?”
“你猜的没错,那些人可对你这位王爷,没什么好印象。”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你想让他们恨你?”
三人面面相觑。
一般新上任的官员定会打点好城中各大官员,以便日后行事,楚衣倒好,故意得罪他们。
“只有他们恨我,我才能钓鱼养花,朝堂上的事情,我真弄不来。”
“为你的神逻辑,干一碗。”
楚衣实在不想应付那些人。
只好在这里消磨时间,待他们等的累了,再悄悄溜进大理寺。
“上都城还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
“多着呢。”
“走吧!”
楚衣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羽裳自然的缠上他的手臂,“楚哥哥去什么地方,我就去什么地方。”
“看来又到本公子的主场了。”
“你们……”
王为看着三人,心中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们能查案吗?
不过倒也无所谓,刚到上都,当然是要好好玩玩,听说这里可有不少的美酒。
……
延福宫。
周天南盯着手中的一抹书卷,眉头紧皱。
这时,一名年约五十的宦臣来到他近前。
魏贤,作为周天南最信任的宦臣,被委以统领北司之责,负责监察百官。
楚衣踏足上都的那一刻,他的一举一动尽数掌握在北司眼中,汇总后再由魏贤汇报给周天南。
“你说他一直都在城中兜圈子?”
“没错,还带着羽裳公主与张少卿。”
“倒真是有些与众不同。”
“把人撤回来吧。”
“是!”
待魏贤离开,周天南将手中的书卷放在桌上,自言自语道。
“你身上究竟有什么秘密,使得这些消失许久的人,又活了过来。”
书卷是北司暗探刚刚传回来的情报。
上面记载这楚衣父亲失踪那一年发生的所有事。
……
“此物乃是由白兰花、茉莉花、玳玳花、玫瑰花、月季花等制成,主要是挂在身上,以闻其香,一般是女子在用。”
“由于取材常见,用此物的不会是什么富贵人家。”
“可以啊。”
羽裳扬扬头,将香囊丢给张昭。
“这东西有问题?”
天色渐暗。
几人来到一家酒楼。
吃饭间,张昭将一桩案子抛出来,想要几人帮着他想办法。
刚才羽裳手中拿着的香囊,正是这次死者的香囊。
“当然。”
“一个寻常女子,身上都是些便宜货,死在三品大员的家里,不觉得很蹊跷吗?”
“会不会是佣人?或者风尘女子?”
王为拿着香囊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
“不会,老李他们已经查过了。”
“据我所知,这个案子是前年的,你现在拿出来,是在考验我?”
一直没说话的楚衣开口道。
“我们的王爷还挺了解。”
“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楚衣狠狠的踢了张昭一脚。
“我不这样做,王爷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跳出来。”
其实在天鸿关时,楚衣便看了一些大理寺中的案卷备份。
表面上并没什么异常,可他从中发现不少的问题。
与数名朝中大员有关。
“坏人!”
“唉,你这可有些偏心了。”
张昭谄笑着将一个鸡腿放到楚衣碗中。
“我这也是奉命办事,见谅,见谅。”
“介于少卿表现极差,怀疑上司,扣下月俸禄。”
“凭什么。”
“扣两月!”
“我错了!”
看到吃瘪的张昭,几人轻笑着。
酒足饭饱后,已经戌时。
宫门早已关闭。
羽裳只好住在大理寺。
“这里的没有空房,这是为王爷准备的,看来今晚只能委屈你们住在一起了。”张昭挑着眉,看着有些变扭的两人。
“那我呢?”
“你捣什么乱。”
将凑热闹的王为拉到一边。
屋前只剩下楚衣与羽裳二人。
两人望着彼此,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在长宁宫那晚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