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脑侵(十一)(1 / 1)

南舟认为这太奇怪了。

虽然他拥有正常的痛感,但他向来是很能忍耐的。

可是这种来自身体深处的异常,让他根本无从抵御,也无从解决。

他只能略迷茫地被江舫抱在怀里。

江舫比自己略高的体温,仿佛就能够缓解胸腔里这种异常的、微妙的、紧缩着的刺痛感。

这明明不具备任何合理性。

一个人,他又不是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功效?

最关键的是,这种心脏紧紧揪扯住的感觉,南舟很熟悉。

南舟失去过一段时期的记忆。

他以为自己是彻底忘却了,但他的身体似乎还在为他记得。

这种精神殿堂一度险些土崩瓦解的恍惚感,他还记得。

他靠在江舫怀里,竭尽全力地回想,却还是不得其果。

南舟身体的紧绷,江舫感知得一清二楚。

江舫用手肘抵压在他的肩膀,温暖的掌心蒙了上来,恰好挡住了他看向那扇门的视线。

……他无声地警告他,不许看。

南舟的视线低垂下来,睫毛缓慢地扫在他的掌心。

江舫指尖抚摸着他的后背,提醒他:“心跳得太快了。慢一点。慢一点。”

南舟:“……”

“你把我的心跳都带快了。”江舫温柔且不着痕迹地对南舟示弱,“我现在可是受不了大刺激的。”

南舟:“我在努力。”

江舫捉住了南舟的手腕:“你听着我的。”

说着,他将自己的手腕横向贴到了南舟的腕部。

温热的皮肤触感,带来了他沉稳的心跳声,一下下顶着南舟的腕脉,有力地搏动着。

渐渐的,南舟的呼吸和心跳,都逐渐归于了正常的频率。

江舫就像是温柔的向导,一点点抚慰着哨兵过度紧张、焦躁且脆弱的精神。

确认这只小怪物难以捉摸的情绪正在逐渐恢复,却还是靠着他不肯起来,江舫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别撒娇了,啊。还有其他人呢。”

“这不是撒娇。”南舟反驳,“只是我躺在你怀里。”

江舫被他一本正经的语气逗得轻声笑了出来:“好,是。”

金发少女抱着盛满鹅食的簸箩,态度一以贯之的友好。

她含笑望着两人:“恭喜成功通关。需要休息一会儿吗?”

南舟回头,淡淡望了金发少女一眼。

江舫把他的脑袋正了过来,逼他继续看自己。

那一点私心,让他现在不想看到南舟去看别人。

该属于他的关注度,他一点点也不希望分给旁人。

即使他知道南舟看向她的目的。

江舫低声说:“别看了。杀不死的。”

南舟有点不服气:“可她至少会疼吧?”

江舫的笑容更见愉悦。

……他喜欢南舟这样护着他。

江舫把下巴轻轻松松搁在南舟肩上,用皮质的choker轻轻去蹭他颈部的皮肤:“可不是。可疼了。”

感受到南舟身体微微的僵硬,江舫的笑意更加开怀。

他是个恶人。

他就想让南舟陪自己一起疼。

他越是为自己疼,为自己难过,江舫就越是心动得无以复加。

以前的江舫从不觉得自己像母亲。

直到他开始爱上一个人。

……

虽然南舟现在由于迁怒,对金发少女的观感奇差,但江舫这次执行任务,花费了将近11个小时。

对此,江舫的解释相当轻描淡写:“前面的关卡还行。最后一关花了最多的时间。”

……实际上是30分钟和10小时20分钟的差距。

江舫的确需要休息。

而这里的环境又足够安静宁和。

周遭田园牧歌的氛围,可以极大程度地舒缓紧绷的神经。

【脑侵】给出的48个小时探索时间,再加上游戏本身的消耗性,决定了他们不可能连轴转地执行任务。

所以,综合各种条件,他们决定在这里休憩5个小时再出发。

扶着江舫起身时,南舟反倒踉跄了一下。

江舫多番经历自杀,心智是不稳定的。

这让他忘记了南舟腿上的金环。

直到这时候,江舫才意识到,南舟方才的颤抖,不只是因为心疼他。

江舫眉心一皱,指尖摸上了他的大腿。

有一环约一指宽的、冰冷坚硬的物质,抵在他挺括浆硬的西装裤际,将南舟的腿包裹得严严实实。

江舫隔着一层布料,描着腿环的轮廓:“疼吗?”

南舟低头看着江舫的手:“现在已经没感觉了。”

江舫:“走,”

金发少女看得饶有兴趣。

而恢复人形的李银航已经无比自觉地抓了一把鹅食,跑去天鹅池边了。

她对着一群大白鹅:“咕咕咕咕。”

看人谈恋爱哪里有喂天鹅有意思。

……

和李银航为了方便行动穿的运动裤不同,南舟的裤子没办法从底一直撩到大腿处。

因为那腿环楔在的位置较为隐秘,从南舟自己的视角也很难准确判断情况,所以南舟觉得由江舫为他检查情况,问题不大。

两人找了个可以远远回避开两名异性的地方。

南舟将深色的西装裤褪到了膝盖以下,上半身衣冠楚楚地坐在地上,任江舫摆弄检查。

在这时候,南舟的独特之处才展现得格外清晰。

他既有现实里男性的修肩长腿和结实筋骨,又有漫画式纸片人的美感。

他的皮肤是透着光的亮白,和光的兼容性极佳。

体毛很淡,近乎于无。

纯金到发光的腿环牢牢束缚住皮肤,色彩对比极为鲜明。

周围洇出的一圈微红,更加增添了一点奇特而别样的味道。

江舫托着南舟的腘窝,将他的一条腿稍稍抬起。

他浅浅发力,按压着金环周边的皮肤。

幸运的是,金环没有在皮肤上留下烧灼或是勒痕。

但却和大腿严丝合缝地贴合着。

江舫手指探入金环内部,旋转一圈,眉心稍稍凝了起来。

……金环内里有一圈摩擦力极强的暗纹,根本没办法顺着皮肤的纹理自然滑落。

如果强行除下,反倒有可能受伤。

江舫问他:“感觉影响活动吗?”

南舟尝试着将腿屈伸一番:“不。”

金环的厚度一般,的确不会影响什么。

江舫:“踢我一脚。”

南舟明白了他的意图:“嗯。”

话音落下,他横扫一脚,发力扫向了江舫的颈侧。

江舫略一侧身,夺过了他的脚腕,顺势在掌心量了一量他的足腕长度。

他笑着握紧了南舟的脚踝:“看来是真不影响。”

南舟双手撑着身后的草地:“我要取下来吗。”

即使在这个地方不会流血受伤,但这样生生贴着皮肉蹭下来,痛肯定是痛得够受的。

“别。还挺好看的。”江舫温和地出声阻止,“而且这里还能挂点装饰物。”

说着,他用手指轻轻拂了一下金环之上、用作装饰的另一圈小金环。

金环相撞,发出悦耳的金属鸣声。

江舫说:“如果挂上链子或者饰物,应该很好看。”

南舟本来就不大在乎这枚金环。

只要不影响行动,它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听江舫这么说,他也不在乎了。

他说:“那我们就睡觉吧。”

江舫正在欣赏他,想如果有机会该往上面装饰些什么,听到南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无言,定定望着南舟。

南舟注意到他表情古怪,颇感困惑:“你不要睡吗?”

江舫压低了声音,明知故问:“那我睡了,你去哪里?”

……弱小,可怜,又无助。

南舟抓住裤腰,窸窸窣窣地提了上来。

闻言,他说:“我当然是和你一起了。”

两人在一碧无际的野原上躺下,幕天席地,承光履草。

江舫枕着自己的手臂,假装闭目养神。

南舟说:“你这身,很漂亮。”

江舫的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南舟:“你这个样子,让我想到一个很重要的人。”

江舫:“是吗?是朋友吗?”

南舟坦诚道:“其实不算的。”

江舫:“……”为什么又不是了。

……难道和自己像,就又不是“朋友”了吗?

南舟在想着另一件事。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三人虚张声势、把松鼠小镇清空的时候,江舫准确说出了小镇的烟花燃放时间。

当时,江舫明显对他们有所隐瞒。

南舟没有追究,便放过去了。

但现在,南舟有了新的想法。

南舟问:“你以前,玩过《万有引力》吗。”

江舫忽的心跳加速了:“为什么这么问?”

南舟的一记毫不掩饰的直球,瞬间直袭他的心脏:“你为一个角色,种过苹果树吗。”

“我……”

事到临头,江舫再次失语。

曾经的那点温情,他是羞于启齿的。

因为他一旦承认,就必然要回答南舟的下一个问题。

“为什么?”

为什么早就见过南舟,却要装作不认识他?

为什么要为素未谋面的他种树?

滑稽的是,江舫甚至愿意为见到南舟而死,但他就是无法亲口表达出自己的喜欢和心意。

过去的都过去了,承认它又有什么意义?

江舫宁愿像现在这样,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也不想让他们的关系过度快进。

那样会给江舫一种即将越轨的恐慌。

于是,他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什么苹果树?”

“啊。”南舟抿了抿嘴:“……没什么。”

江舫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不要胡思乱想了,睡觉吧。”

南舟很听话地逼着自己快速入睡了。

他还是坚信,自己身体出了某种问题。

所以要保证睡眠,把圆月造成的影响恢复养好。

下一关,他还需要保护两人。

等南舟的呼吸渐趋平稳,江舫却用胳膊支起身体,侧过身来,专注看向南舟的睡颜。

这件出自游戏系统的衣服永远是干净的。

但是被南舟穿久了,就自带了一点暖意和他身上的新鲜苹果的香气。

江舫俯身注视他许久,才俯下·身去,绅士地亲吻了他的衣领。

那点暖意和香气,自然而然沾染到了他的唇畔。

江舫抚了抚唇际,嘴角绽出了一个有些无奈的笑意:“别这么聪明。你……再等等我吧。”

作者有话要说:暴言:如果这是向哨文,他们的精神体必定已经在doi(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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