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件事定下后,葛尔丹道:“好了,你且歇着,明日本王再来看你。”
在葛尔丹即将走出毡帐的时候,凌若忽地道:“之前在涵烟墓前,为什么不告诉我涵烟不是你杀的。
她的话令葛尔丹停下脚步,带着一丝惊讶回头道:“你知道了?”
凌若点头道:“是,靳娘都告诉我了,涵烟是受了格林侮辱后自尽而亡,与你并无关系。”
她的话令葛尔丹沉默了下来,许久方道:“若她不曾嫁到准葛尔来,就不会被人侮辱,也不会死,所以说她是我害死的,并不为过。”说罢,他深吸一口气道:“我从来不是真心想娶她,这个女子只是我用来迷惑雍正的工具,但我也没想要她的命,可最终还是害死了她,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天意吧,天意注定她要死。”
凌若听得出,对于涵烟,葛尔丹始终有一丝愧疚,所以昨日在涵烟墓前,他才会那么自然地将坟头的杂草拔去;所以在自己指责他的时候没有一句解释的话,无言地承担着本不该承担的罪过。
对于这一切,凌若不是没有动容,但她更在意另一件事,“杀人者该杀偿命,可是你没有杀格林,只是教训他一顿便罢了,只因为他的你的亲弟弟对不对?”
葛尔丹盯着她,沉沉道:“不错,本王答应过阿爹,会一辈子照顾格林,所以就算格林做错了任何事,本王也会护他周全。”
凌若厉声道:“哪怕他放火杀人,草菅人命,你也护着他?”
葛尔丹走到床边,凝声道:“你放心,格林本xing并不坏,只是贪好美色,经常管束不住自己,但是本王会看着他,不会让他胡来。”
凌若嗤笑道:“你若真看得住他,涵烟就不会死!葛尔丹,我与你虽为敌,但我亦承认你是一个好汗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准葛尔的将来着想,可是在格林这件事上,你却失了偏颇,不是一个英主所该做的。”
葛尔丹沉寂良久,道:“本王答应过阿爹的事一定要做到。涵烟的事已经过去了,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以后都不要再提。至于格林,他若再纠缠你,你就来告诉本王,本王自会教训他。”
凌若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萍儿端了羊奶进来,朝葛尔丹行了一礼后,走到床榻边讨好地道:“夫人,您晚上没吃过什么东西,喝盏羊奶吧。”
不等凌若接过,葛尔丹已是盯着萍儿冷声道:“你可知罪?!”
萍儿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提心吊胆,如今听到葛尔丹的话,顿时惶恐不已,连忙跪下道:“奴婢该死,请汗王恕罪。”
葛尔丹喝骂道:“自本王将你买来的那一天起,本王就告诉过你,一定要看好夫人,不可让她有任何危险,你却将本王的话当成耳边风,没有好好看着夫人,差点出事。”
萍儿被他喝斥的直掉眼泪,委屈地道:“启禀汗王,不关奴婢的事,是夫人说腹中饥饿,所以奴婢才会出去,奴婢并不知道夫人当时想要寻短见。”
葛尔丹冷哼一声道:“还敢狡辩,就算夫人真的要吃东西,你也可让别人去拿东西,怎可将夫人独自一人留在帐中。幸好夫人这次没出事,否则你就是有十条命也赔不起。”
虽然心中依旧不甘,但萍儿知趣地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磕头道:“奴婢知罪了,求汗王饶恕。”
凌若亦为萍儿求情道:“汗王,之前确实是我故意将萍儿遣出去的,不关她的事,还请莫要再怪罪萍儿了。”
“不行,若这一次不惩治于她,保不准她下次又会粗心大意,不是每一次都有那么好的运气。”葛尔丹的话令萍儿大惊失色,连连磕头求饶,“汗王饶命,奴婢发誓,以后都不会离开夫人身边,求汗王饶命!”
“放心,本王不会要你的性命。”这般说着,葛尔丹将巴图唤进来,指着萍儿道:“把她带下去抽二十鞭!”
“本王说过,只是惩戒一番而已,要不了她的命。”说罢,不由分说的让巴图将萍儿带了出去,凌若阻止不了,愤然道:“萍儿都已经说了以后不会开一面?”
“她身为下人,就应该记清楚主子的吩咐,有功就赏有错就罚,这是最基本的规矩。”在这般说了一句后,葛尔丹又道:“当初格林犯错,本王虽没杀他,但一样打得他半死。”
“可是……”凌若还待要说,葛尔丹已是抬手道:“好了,你若真心疼萍儿,以后就不要再做傻事。”
凌若急急道:“我答应过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我只希望你能饶恕萍儿这一次。”
葛尔丹什么都没说,但凌若知道,他是不肯,这个男人与胤禛一样固执,只要是他认定的事,就必须要做,没人劝得动。
虽与萍儿感情不深,又是葛尔丹派来监视自己的,但处了这么久,终是有些感情,想到萍儿无辜受罚,还挨二十鞭这么多,凌若心中便内疚不已。
且说萍儿被带出去后,便被抓了起来带到专门刑鞭刑的地方,在将她双手绑起来后,巴图便拿着马鞭用力抽在她背上,刚挨了一下,萍儿便忍不住剧痛大叫起来,她以前虽说生活清贫,但也不曾受过什么大苦,更不要说是鞭刑了。
每一鞭子抽下,都像要她命一般,痛的不得了,好不容易挨到二十鞭,萍儿整个人都感觉要痛死过去一般,被鞭子抽过的地方,像有火在烧一样,痛得她连话都说不出,双手刚一解开,整个人就软倒在地,连手指头都没力气动一下。
看到她这个样子,巴图暗自摇头,其实他已经手下留情,只用了三分力,否则这二十鞭就能把她给活活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