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玄静道友。”待得奉上茶后,云中子道:“长春观离京城路途遥远,道友怎会来此?”
“不瞒真人,我来京城,是为见一见我的徒弟,她曾在信中提到,在这紫云观中修行。”
云中子惊讶地道:“哦?道友的徒弟,不知是何姓名?”
“魏秀妍!”听得这个名字,云中子眸中掠过一丝异色,旋即道:“不错,她之前确实在我这里修行,不过多日前她已经离开了。”
玄静道姑神色一变,急忙道:“真人可知她去了哪里?”
待得云中子将事情始末大致叙说了一遍后,玄静道姑长叹一声,“命数,当真是命数,我虽有心救她,却已经来不及了!”
云中子诧异地道:“依道友之言……难道早知魏秀妍命中会有此劫吗?”
玄静道姑点头道:“我自修道以来,就一直专心于推测福祸,趋吉避凶一道,另外也会看些面相,所以能够算出一些事来,前些日子,我在观中打坐的时候,忽觉心神不宁,便加以推算,岂料竟然算出秀妍有难,我当即赶来京城,岂料还是晚了一步。”
云中子叹了口气,道:“皇上虽命魏秀妍入我道门,但她尘心未尽,割舍不下六阿哥,最终惹出这桩大祸。”
玄静道姑叹息道:“早在我收她为徒之时,就看出她此生会为情所困,只是不曾想到,事情会发展的会如此严重。”说到此处,她有些迟疑地道:“真人,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道友有话,旦说无妨。”在得了云中子的话后,玄静道姑言道:“我观真人面相,眉宇间黑气缭绕,怕是有大祸临头。另外……”她面有疑惑地道:“不知为何,这紫云观中怨气极盛,仿佛不久之前,曾有人横死,且还不止一人,只是我想不明白,何人敢在这清修之地杀人?”
她的话令云中子面露惊容,他修道多年,自问也没有这样的能耐,这个玄静才来了一会儿,便说出紫云观曾死过人的事,真是让人吃惊。
待得回过神后,云中子勉强一笑道:“道友看错了,紫云观多年来,一直安然无事,并未有发生道友所言之事。”
“不可能!”玄静道姑道:“这些年来,我从未有错看之时,此处定是出过多条人命,真人不肯说,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你若说出,我或许能帮你。”
云中子犹豫了一下,终是没说什么,只道:“哪有什么难言之隐,确实是道友看错了。”
玄静道姑瞥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下去,转而道:“我一路赶来,颇为疲累,能否在真人这里借宿几日?”
云中子点头道:“当然可以,我这就让人带道友去厢房歇息。”
玄静道姑道了声谢后,随一名道号为明泽的小道士离开了大殿,待得到了厢房后,她唤住欲离去的小道士,道:“请问贵观之中,近期可有出过多人横死之事?”
明泽神色一变,旋即有些慌张地摇头道:“没有,并无此事!”
玄静道姑一脸疑惑地道:“奇怪,难道真是我看错了?”说着,她掐指片刻,摇头道:“不对,我没有看错,此处怨气弥漫不说,将来更会有一场大祸。”
明泽闻言,紧张地道:“不知是何大祸?”
玄静道姑摇头道:“这个我倒是算不出,不过可以肯定一点,一旦大祸降临,恐怕……整个紫云观都将不复存在。”
“那……可有什么化解之法?”面对明泽的询问,玄静道姑道:“若能够知晓祸事因何而起,或许可以化解,但很可惜,我并不知晓。”说到此处,她又满脸疑惑地道:“按说这紫云观根基深厚,云中子真人又深得皇上器重,何来这等灭顶之灾,真是好生奇怪。”
明泽没有说话,待得退出厢房后,匆匆去了云中子的住处,与他提了玄静道姑所说之言。自从弘昼带人屠杀观中众人以逼迫云中子施法后,他们多少知晓了一些事情的始末,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之中,唯恐什么时候就会遭来杀身之祸,这会儿听说有办法化解大祸,自是迫不及待地禀告云中子,希望他能出面请玄静道姑指点避祸之法。
对于他的提议,云中子不置可否,只说他自有计议,没有他的吩咐,不许将观中任何事情透露与玄静道姑知晓。
明泽依言答应,然接下来的几日,云中子并无任何动静,哪怕偶尔请玄静道姑过去,也只是研讨道经,令他暗自发急,几次进言,都被云中子拒绝。
如此到了第四日清晨,他送饭菜去厢房之时,发现玄静道姑正在收拾东西,急忙问道:“道长要走吗?”
玄静道姑笑笑道:“是啊,我在贵观打扰了这么多日,也该离去了,等用过饭便去向真人辞行。”
明泽极力挽留道:“道长才来了没几日,还是再多住些日子吧,也好……也好与掌教多多研讨道经之义。”
“缘来相聚,缘尽离去。”不等明泽言语,她又道:“这些日子有劳你照料了,临别之前,我劝你一句,紫云观虽眼下看着极好,却非久留之地,你……还是尽快离开吧。”
明泽心中一跳,试探道:“道长此言,可是因为您之前提到过的那场大祸?”
“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这句话,玄静道姑取了包袱往外走去,明泽赶紧上前拦住,道:“这饭菜都已经端来了,道长不如用过再走吧,也算是咱们最后一点缘份。”
玄静道姑没有拒绝,看到她坐下用膳,明泽暗自松了一口气,旋即走了出去,疾步赶往广成子的住处,后者得知他的来意,大吃一惊,道:“此人当真有如此能耐?”
“这一切是弟子亲耳听闻,相信不会有假,弟子数次与掌教提及,但不知为何,掌教始终不肯开口向她讨教避祸之法,如今玄静道姑离去在即,弟子无奈之下,只能来请示师伯,毕竟此事极可能关系着我紫云观的存亡。”
广成子犹豫片刻,道:“走,带我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