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哭的那么伤心,和嘉心里的内疚又被勾了起来,她走过去,不自在地道:“好了,刚才是三姐不好,三姐对你凶,快别哭了。”
“三姐说……说我……我很笨。”永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了半天。
“我刚才就是随口一说罢了。”见永琰还在那里哭,她又道:“你不笨,一点都不笨,我再教你编蝈蝈,你别生三姐的气了好不好?”
在和嘉的劝慰下,永琰总算止住了哭泣,自地上捡起那半个竹蝈蝈,抽噎着:“那三姐……这次不许再编那么快了。”
“好,我编得慢一些。”和嘉抹去永琰还挂在脸上的泪珠,顺道捏了捏他的脸颊,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之前因为被夏晴下药,瘦得只剩下一层皮的那张小脸终于又有了一些肉。
这次和嘉教得很慢,永琰跟着他一点一点的编,在错了好几次后,总算是编出了一个完整的蝈蝈,把他高兴得又蹦又跳,拿着竹蝈蝈给这个看,给那个看,好不得意。
看到他这个样子,和嘉忽地心头一动,计上心来,招手道:“永琰过来,我带你去玩更好玩的东西。”
永琰这个年纪,正是爱玩的时候,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连忙道:“什么东西?”
“去了就知道,走。”在牵了永琰的手后,她对准备跟上来的一众嬷嬷道:“你们都别跟来了。”
嬷嬷为难地道:“可是主子交待过,不能让十五阿哥一人出去,奴婢们……”
和嘉拉下脸道:“什么叫一个人出去,难道我不是人吗,还是在你们眼里,根本没我这个公主的存在?”这么一顶大帽子叩下来,嬷嬷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留在屋中半步也不敢跟。
待得出了屋门,永琰迫不及待地道:“三姐,到底是什么好玩的东西,你快说啊!”
“别急,你很快就知道了。”和嘉带着他去了自己所住的快雪轩,从箱子中翻找出几个扁平的东西,底下还有一根细细的棍子。
永琰接在手里一阵翻看,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这个叫竹蜻蜓,只要双手搓动底下的柄然后松开,竹蜻蜓就会飞上天空,如果搓得用力一些,它可以飞得很高。”
永琰满脸惊奇地道:“三姐是说,这个东西会飞,真的吗?”
“三姐什么时候骗过你,走,我们回昭阳殿玩。”说着,她带着满心好奇的永琰回了昭阳殿,一踏进宫殿,后者就迫不及待地让和嘉表演给他看,在发现这竹蜻蜓真如和嘉所言,会飞上天空后,高兴得连连拍手,“好玩,真好玩。”
永琰一边说着,一边照着和嘉的样子,玩起了手里的竹蜻蜓,令它们一个接一个地飞起,然后奔过去捡起来,周而复始;几个小小的竹蜻蜓,令他玩得不亦乐乎。
在这样的玩耍中,二人不知不觉来到昭阳殿的后面,在捡竹蜻蜓时,永琰看到和嘉站在那里不动,疑惑地道:“三姐,你怎么了?”
和嘉指着前面的一间开着窗户的屋子道:“我不小心把竹蜻蜓掉到那里面去了。”
永琰走到窗前,踮起脚尖探头往里看了一番,“我看到竹蜻蜓了,但够不到,里面也没人,我们进去拿吧。”
“这个……”和嘉迟疑地道:“没关系吗?这是谁的房间?”
“我只知道这一带都是锦屏姑姑他们住的,至于这个是谁的房间……”永琰挠了挠脑袋,在看到挂在墙上的一个羊皮水袋时,眼睛一亮,道:“我知道了,这里是齐公公的房间。”
和嘉笑道:“看不出你眼睛还挺尖的吗,那我再考考你,这余下这两间房分别是谁的。”
永琰扮了个鬼脸道:“我才不会让三姐考倒呢。”一边说着,他一边推开旁边的窗户,靠着里面摆放的东西来猜测屋子主人的身份,其实很好猜,因为这昭阳殿中,有资格单独住一间屋子的下人,只有三个,分别是齐宽、知春还有锦屏,当中是齐宽,左侧锦屏,右侧则为知春。
永琰推了推门,道:“三姐,门没锁,我们去拿出来吧。”
和嘉点点头,在捡起竹蜻蜓后,她忽地道:“瞧我这记性,怎么把那样东西给忘了,那个可比竹蜻蜓还要好玩。”
永琰眼睛一亮,急忙道:“是什么东西?”
“那东西叫空竹,用两根小木棍拴线,只要把线缠在木轴上抖动,就会发出很好听的声音。”
听到这里,永琰哪里还忍得住,缠着和嘉去拿来给他玩,和嘉倒也答应了,然在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滑了一跤,和嘉坐在台阶上,皱眉道:“我脚好疼,一时半会儿怕是走不了路,要不你自己去快雪轩拿吧,左右离着这里也没多少路,只要与宫人说空竹,他们自会找给你。”
永琰这会儿正在兴头上,当即道:“嗯,我自己去,三姐你在这里等着我。”说完这话,立刻迈着小短腿奔出去。
在永琰奔得不见人影后,本该疼得走不了路的和嘉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快步来到知春屋中。
她是故意滑倒的,这样才有借口支开永琰,而之前的竹蜻蜓也是她趁永琰不注意,故意掷入里面的,为的就是从永琰口中套出知春住在哪一间屋。
在将门关起来后,她开始在屋中四处翻察,想要找到知春陷害额娘的证据,她做得很小心,每一样东西看过后,都原封不动地放回去,以免被知春发现。
屋子不大,很快就找了个遍,然结果却令和嘉丧气,一圈下来,并未发现任何与那两个巫偶娃娃有关的东西,连针也没找到一根,看样子这一趟是白费工夫了。
趁着这会儿永琰还没回来,她又去旁边的齐宽与锦屏屋中找了一遍,结果仍是一无所获。
可恶,难道真就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吗?
在和嘉生着闷气准备关上柜门时,她意外看到柜子最里面的一件衣裳下端仿佛裂了一个口子;在将衣裳取出来后,方才发现,不是裂开,而是少了一块,从断口看,像是被人生生撕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