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皆如你所愿。
梦里,有谁在耳畔轻缓柔声的温柔留恋。
他向自己伸出了手,透过那双清冷淡漠的眼底,他看见了一个浑身满是污垢的瘦弱孩童。
孩童望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抿着唇瓣,有些不再自在的藏起了自己的手,后退一步。
他害怕至极,又担心男子不喜自己,便又小心翼翼的探出手,冰冷的狂风刮过他那双满是冻疮的手。
可是他却像不知疼,不知冷,不知未来前景如何,嘴角抿着,扬起了纯粹的笑。
那双眼底,含着星空,坠着光芒,骤然点亮了男人的心。
无形之间,蔓延在历史长河的画面被风化成沙,一点点的破碎,化作漫天遍野的噬魂钉,狠狠地扎向男童。
淮安猛地睁开双眸,额稍冒出了些许冷汗。
他迷茫的望着天花板,唇瓣微微抖了抖。
“国师大人,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清脆的女声带着高兴,青年侧头看去,赫然看见一身桃粉色的叶婵婵端着药碗走来。
“国师大人,您已经昏迷一天一.夜了,感觉好些了吗?”
叶婵婵扶起淮安,亮晶晶的眼看他,眼底清澈,不带一丝隐晦。
淮安微微皱眉,拂开她的手。
他的动作犹如流水般自然,自行撑手,雪白的锦衣随着他的动作化为流水,隐约闪烁光泽。
青丝长发,披散而落,若蔓延的藤蔓,攀爬在他的肩颈与胸.前,挡住了那无形间敞开衣服而露出的锁骨。
他问:“陛下呢?”
他还记得,自己昏迷之前,那人……
淮安抿着唇瓣,指尖收紧。
自那日祭台与那人撕开脸皮之后,他就因为神魂所持有的力量与肉身持有的力量而受伤,内伤过后,体内的金丹也多了几条裂痕。
而他昏迷之前,依稀还记得那人盯着呼耶颉利的面容,惊慌失措的向自己伸出手。
正想着,他听见叶婵婵低声道:“陛下应该在书房吧……国师大人,您为什么问这个呀?”
女孩眨巴眼睛,有些好奇的看他。
淮安撑起身子,他的浑身虚软无力,因为力量的爆发而造成肉身受损,在这个灵气稀少的小世界里,是极难恢复的。
“西部水患的涝水已经解决,但任需事后重建,我问陛下,只是因为这事而已。”
“恩恩。”
叶婵婵连忙按耐住内心的高兴。
“帮我更衣吧,我去一趟御书房。”
叶婵婵微微一愣:“可是国师大人,您……不打算避嫌吗?毕竟之前,陛下还曾说……说……”娶他为妻。
说实在,如果被娶的那个人不是国师的话,说不定叶婵婵就祝福呼耶颉利了。
可偏偏呼耶颉利看上的那个人,正巧也是自己喜欢的那人。
叶婵婵心头苦涩,忍不住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的瞄向淮安。
淮安眸光微暗:“无需避嫌。”
“其他的事,你莫要多问。”
叶婵婵低头应道。
这次能够在淮安身边伺候,叶婵婵觉得自己已经很知足了。
毕竟在这深宫之中,保住小命要紧。
聪明的叶婵婵从来不会认为自己穿越一次就是主角。
她帮淮安换上修身的白衣,掩去自己眼底的痴迷。
淮安闭上眼,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命人准备轿鸾,骑着轿鸾行至御书房。
青年拨开轿鸾边缘的轻纱,青葱如玉的指尖扣住了轿门,踩着太监的背落于地面之上,抬眼望向御书房。
在那里面,浓浓的真龙之气流淌,形成了庞大的巨龙,那龙潜伏于天际之上,合着双眸,慵懒的沉睡着。
淮安没有惊动那沉睡的巨龙,而是选择走了进去。
御书房中并未有他人存在,只有一个薛公公及呼耶颉利,待淮安踏入御书房后,连薛公公都自觉的退下。
到了最后,竟只剩下无声的二人。
呼耶颉利坐在案首,深深地看着淮安。
淮安弯下腰:“陛下。”
“起来。”呼耶颉利放下笔,匆忙扶起淮安,指尖扣着他的手腕,小心翼翼的垂下头:“淮安,你……不用这样客气。”
“陛下,礼不可废。”
呼耶颉利有些无奈。
他知道淮安打算玩这角色扮演,可……他实在是受不住青年那样正经清冷的模样。
这样容易让他产生一种想要凌虐的冲动,忍不住想撕开对方的衣服,望见那隐藏在衣袍之下的美景。
呼耶颉利深吸口气,指尖不自觉的摩挲着他的手腕。
“那……朕命令你,无须像我行礼,如此可好?”
他不敢激怒淮安。
自恢复记忆之后,白洛尘面对淮安之时,连眼睛都不敢与他对上,生怕再次看见隐藏在那双眼底的怨恨。
他这般小心翼翼的态度,愉悦到了淮安。
淮安拂开他的手,后退一步:“陛下,臣此番寻你,是为了那西部涝灾重建之事,而非与你谈情说爱。”
还请陛下自重。
“我……”白洛尘喉结微微滚动,“好。”
许是在下界的缘故,白洛尘受到了呼耶颉利的性格影响,还是没能忍住,伸出手去勾了勾对方的衣袍。
清凉的袖口在之间溜走,白洛尘怅然若失,抬眼看向青年,却只看见对方眼底的一片坦然。
坦然冷淡,仿佛祭台那日的事情,根本不存在一样。
白洛尘又在对方那清浅的目光下,讪讪的收回了手:“国师大人说的是。”
“这西部水患,朕自会拨款救助那些平民百姓……”白洛尘抖了抖唇瓣,声音微弱,略带沙哑:“你……别恼。”
“我、我都听你的。”
淮安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那抹笑意绽放,若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师傅,原来你也有今天呐。”
青年清冷的目光染上了邪肆般,眉梢上扬,带着股意气风发。
他一步步上前,逼近白洛尘,伸出手,抵着他的胸膛,一点点的将人压在书案之上。
淮安弯腰,丝丝缕缕的长发掠过耳畔,缓缓垂落在白洛尘的脸庞边,痒痒的感觉一直钻进心间。
“你这个样子,让我忍不住想要对你做些什么呐……”
白洛尘喉结微微滚动,压抑住内心的悸动。
“那……便做吧。”他的眼神亮晶晶的,配合那粗糙的大胡子,竟然莫名让淮安感觉到有点丑萌的怪异之感。
淮安眯眼,指尖顺着他的胸膛往上爬,顺着他的脖颈,“踩”在他的喉结之上,感受到那粗糙的大胡子之下的肌肤温度。
青年含笑道:“可惜,你太丑了。”
“我没性/趣。”
你太丑了……
太丑了……
丑了……
丑……
白洛尘直到淮安离开之后,都还陷入了无限循环的崩溃中,傻傻的坐在书案上,连明黄色的龙袍沾染了墨汁都不曾发觉。
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之前淮安未醒,他心情复杂之下,竟一时间忽略了这句肉身的相貌。
如今被淮安一提,顿时有些无力感。
白洛尘抬眼看向走进书房的薛公公,忍不住低声询问:“薛公公。”
“朕……丑吗?”
薛公公吓得腿一软,当下连连磕头:“陛下英明神武,魁梧奇伟,乃万民之表率,您自是不丑的!”
白洛尘:“……”
魁梧奇伟?
白洛尘抿了抿唇,伸出手掌看了看这个比自己还要魁梧壮硕的肉.体,心里头顿时一言难尽。
复杂的情绪之中,竟还含着淡淡的委屈,小小的麦芽般生根落地。
白洛尘摆了摆手,轻叹一声:“算了,你先回去吧。”
薛公公都着身子,颤颤发抖的溜出了御书房,一副后怕惶恐的表现——
“呼……陛下这是抽的哪门子的风?莫不是国师说陛下……嘶,不愧是国师大人,竟连这话也敢说。”
薛公公现在是真心佩服淮安。
第二日。
当白洛尘解开了头上的小辫子,尽数挽起,带着冠冕,穿上龙袍出现在朝堂之上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
白洛尘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可结果缺摸了一个空。
他收回手,差点忘了自己昨天夜里连夜把胡子给刮了。
许是受到肉身习惯的影响,白洛尘顶着这些臣子们诡异的眼神上完了早朝,尴尬的摸了摸自己光滑的下巴。
这种感觉就像……
像草原里的那什么……
“大哥,你的脸怎么回事?感觉像剃了毛的羊秃子,可怪了!”呼耶塔里帮他解决了这个问题。
白洛尘抿着唇瓣,干脆利落的掰下龙椅上镶嵌龙珠,准确的丢到了呼耶塔里的脑袋上。
“闭嘴!”
“窝草!”呼耶塔里被砸个正着,捂着青了一片的额头,委屈道:“大哥!你居然打我!?”
“还不快滚?”
“我还刚想夸你今天居然没发脾气,结果你转头打了我的脸,大哥,做人不能这样啊我跟你讲。”呼耶塔里哼的一声,“你不让我讲我还偏要讲。”
“羊秃子秃子!羊秃子~!略略略!”
白洛尘又掰下另一颗明珠砸过去:“我让你闭嘴你听到没有!?再说一句别怪我不讲兄弟情分!”
呼耶塔里溜得飞快:“我就说我就说!”
“羊秃子羊秃子!哈哈哈!我要回帐里说,跟族里的勇士们一起分享,哈哈哈哈!大哥你打我呀~略略略~”
披着呼耶颉利的皮的白宸上仙:“……”
很好。
你成功的引起了本尊的注意。author_say淮安:啧,羊秃子。
白洛尘:……
呼耶塔里:大哥是个羊秃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在断腿的边缘试探。)
白洛尘: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