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第 79 章(1 / 1)

闻礼的手从文斯脸颊滑过,却是抬起他下巴,稍稍向左侧用力,只见颈部和耳朵挨着的那处,一道细长伤口从耳下两寸一直延伸到头发的阴影里。

“这里也有……”他声音沉得仿佛压了重物,“你差点就破相了你知道吗?”

“啊……啊?!真的?可是……没感觉啊……”文斯犹还懵懂的,又后怕。

闻礼盯着文斯身上大小伤口看了半晌,凉凉说出一句,“我看你不只疼痛反射弧长,是什么反射弧都很长。”

“你!”文斯有点被气到,明明他才是倒霉受罪的那个,怎么闻礼反而一副多怪他的样子。

这么想气就上头,忍不住反唇相讥,“我破相了和你有关系?”

“……”

闻礼脸上阴郁的神色陡深几分,他不发一语,重又蹲下,将文斯的裤腿整理好,穿上鞋子,虽然面色不善,这些动作却极尽轻缓。

文斯还没说完的气话堵在嗓子眼,到底没能继续发作。

是他口不择言了,因为如果真破相,意味着马甲也要保不住,当然有关系,关系大发了。

可他不知道的却是,闻礼其实在气自己,没早点检查文斯身上有没有其他伤处,这样他就不会在下山时为那点不可告人的私心,故意拖延了许多时间。

“和我有关系,是我带你上山的,必须对你负责。”

终于,还是有人先服了软。

闻礼说完走进宿舍,文斯看着他背影,心里说不上来,委实不是滋味儿。

彭方汉很快叫来辆民用小面,司机是本地村民,这会儿还请人帮忙,文斯很不好意思,连连道谢,但那村民却反过来谢闻礼,说他家孩子就在希望学校读书,都知道这位闻叔叔。

闻礼已经把两人的旅行背包也拿上了,这么晚文斯又受伤,不好来回折腾,打算到了招待所就直接在那儿住。

而这一路上车下车,闻礼都是背着文斯,不让他的脚有机会落地。

等到招待所,彭方汉跑在前面先去办入住,闻礼叫了他,“开间双床房就可以。”

彭方汉本来觉着他们这乡镇招待所,设施条件本就一般,房间小,怎么也不好让两人挤一间。

听到这话自己倒想明白了,“也行,小文受伤,一个人是不太方便,你俩一起住,能照顾照顾他。”

彭方汉匆匆进了招待所,怕再晚没有标间,赶上“彩虹基金”的项目,镇上最近吸引不少外乡的客人。

文斯听到要被照顾,趴在闻礼肩头说,“我只是伤了脚没有生活不能自理。”

“让医生给你看完再说。”

闻礼背着文斯,行动权都在他,文斯无从反驳,等进了招待所房间,很快队医也被找过来了。

手臂、腿上和耳后的破口都是藤条刮的,不算太深,主要是要做创面消毒,脚踝确认过骨头没事,给了冷敷处理,然后喷跌打损伤的喷雾。

“晚上尽量不要乱动,明早再看,这种情况应该到明早能好转,不好转就得拍片子了。”队医临走时嘱咐。

“我就说没事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

文斯坐在床上,抱着枕头,身上露出的地方分布着大片小片的紫药水,看去着实有点狼狈。

闻礼没搭理文斯的话,遵医嘱又拿了个冰袋来,两个交替地给他敷脚。

文斯其实挺疼的,但因刚才那点争执后男人的自尊心,以及为让闻礼相信他可以自己照顾自己,硬是从医生帮他看诊到现在,都忍住一声没吭。

闻礼感觉到冰袋处传来细微的颤抖,他心里也是揪得狠,偏偏再看,某人还是那咬着牙不甘示弱的傲娇态度。

闻礼也真是忍过这一路,到底忍不了,唯一仅剩的那点理智只够阻止他现在就过去将那人按在床上,直接跟他说出“喜欢你才要管你”这种话。

想想而已,那显然是条死路,必不可行。

但闻礼也是需要发泄情绪的,既不能有所流露,关心无从言明最后就只能变成拐弯抹角。

他慢条斯理说了句话,“被扔个玫瑰花都知道喊声疼,现在倒学会坚强了。”

此言出来,整个气氛都不对劲。

文斯懵了好一会儿,怒了,“我一大老爷们儿,当然坚强,难道还学姑娘家柔柔弱弱,你就高兴了?你这什么思想——”话音没落,文斯突然顿住。

等等,他刚好像说出了哪个关键词?

闻礼本就在情绪躁动边缘,能憋到现在真算定力超凡耐性绝佳,偏偏有人还要不停在他的燃点上扇风挑衅。

他低头紧紧看住手里冰袋,指节用力,差点要将它捏爆,而脑子里那根弦嗡嗡直颤,只消再加哪怕一星半点的刺激,就会嘣地断掉。

可就在这时,变化来得猝不及防。

闻礼捏着冰袋的手上忽然轻柔覆上另一只手,他浑身一僵,抬头望去。

文斯眯着眼,在他看过来时,委屈地扁了嘴,“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你突然这样,我有点怕~”

“……”

闻礼表情从隐忍变成古怪最后复杂,一座好好等待喷发进度条%的火山,没喷

出来便骤然熄灭。

没错,文斯正是在装绿茶,下山时候以为任务失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但刚刚吵架时说到“柔弱”,文斯突然灵光一闪。

他之所以会失败,或许正是因为他还不够绿茶!

绿茶守则第二条之语录:[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啊~]

虽然照搬说话的时候文斯胃部抽搐得厉害,但他可是专业演员,内心扶墙不倒,必须还能再战。

一不做二不休,万事开头难,开完就容易,文斯收回手,双掌合十放在嘴边,嘴唇微微撅起,作娇嗔状。

“我知道错了,你就原谅我吧,都是我不好,我太笨了所以才不小心惹你生气,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文斯软声软气说,眼睛张大睫毛扑闪,一副讨好卖乖的笑脸。

闻礼:……

依旧没给回应。

文斯不放弃,还在巴巴地望着,略微羞赧又直勾勾的眼神能看得任何人心猿意马。

“我真的脚疼,就是好面子才那么说的,我现在都乖乖承认,不和你顶嘴,你说什么我都听,你别生气了嘛,好不?”

仿佛听者再无动于衷,他就难过得要哭了似的。

而闻礼这次也终于有了丝反应,“……我说什么你都听?”

“真的!”

承诺极具诱惑性,可惜闻礼是个足够理智的人,他默了默,抬手贴住文斯额头,问,“发烧了?”

文斯哀怨地努努嘴,嘀咕句什么,然后,“我在真诚地跟你道歉。”

闻礼盯了他两秒,到底叹口气,“我没怪你,不用演了。”

虽然很受用,但……他怕再继续下去会出事,毕竟文斯现在这副样子,已经对他的意志力造成极致考验。

“我去看下热水器,今天你不能洗澡,把衣服换了,身上擦一擦。”

闻礼说完就去了卫生间。等他转身文斯连忙迫不及待确认系统任务,果然不出所料,真的完成了!

原来就是因为他没有表现出那个所谓的“柔弱绿茶”人设,所以即使开始装了崴脚也没能通过。

“我简直太机智了~”文斯暗搓搓直乐。

正要查看下一个任务,闻礼已经从卫生间出来,文斯飞快瞟一眼那个更新的任务时间,半个月后,好像是去什么流浪动物救治中心。

看来鸽雪山的事至少了结,可以过几天安生日子了。

“热水是满的,我扶你进去。”闻礼走到床边。

“谢谢我自己可以!”

绿茶buff已过期,文斯多一秒都不拖延,无情甩掉对手戏演员,自己下床,光脚单腿蹦跳着往卫生间方向去。

“你看,我平衡感超好的。”他还洋洋得意。

川剧变脸式演技转换后,这柔弱娇软的绿茶精眨眼变回了什么都能自理的硬汉。

文斯也知道这样突兀,但闻礼都叫他别演了,他欣然从命,对着闻礼吐了吐舌,算是为缓和气氛开的个玩笑,然后蹦蹦跳跳进了卫生间。

那根短项链在他脖子前面也跟着一跳一跳,闻礼就算再气闷再哭笑不得,最后也只能是以目光护着那人,更加舍不得离开。

“伤口别碰水,小心地滑。”他提醒。

“我知道!”

文斯关上卫生间的门,毫不留恋隔开里外。

闻礼没问他是否需要帮忙,因为不必想,肯定会被拒绝,他转身从衣柜里把被子拿出来,正铺开的时候看到床中间的矮桌上放着的那两只背包。

他拿起其中一个,走到卫生间门口,“玟玟,你换洗衣服没带进去。”

“稍等一下!”文斯把才脱掉的上衣重又穿上,打开门。

当看见闻礼手里的背包时,他歉意地笑着说,“谢谢,忘记了。”

因为是匆忙中随意套上的衣服,下摆还窝着没扯平,露出大截腰肢和平坦小腹,文斯没什么体毛,但腰线清劲,看起来很有柔韧性,而那个肚脐浅浅圆圆的,居然有点可爱。

说是窥视,目光却坦荡从容,闻礼将包递过去,文斯也没察觉,拿进卫生间又关上门。

不过闻礼倒想了一件事,他怎么不直接把衣服找出来,包放在外面?那个卫生间很小,里面除了水台也没个放东西的地方。

虽然稍有疑惑,但也没什么可多揣测的。

招待所用电非二十四小时供应,十点半的时候客房服务过来提醒,说还有半小时断电。

文斯在卫生间听到外边谈话,加快速度搞定自己,然后换闻礼进去洗。

等闻礼洗完出来的时候,文斯早不知什么时候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了,应该是太困,连大灯都开着,就能这样睡着。

“又没盖被子……”

闻礼轻轻走过去,文斯是趴着睡的,双手抱住大枕头,半边脸埋在枕头的凹陷里。

他穿着短袖短裤的睡衣,手臂和腿上的伤裸露在外,闻礼慢慢拉开他身侧被压住半边的被子,从肩膀一路小心铺到文斯脚下,也将那些伤处都一一看得分明。

即将盖上足踝时,闻礼仔细又瞧了瞧肿起来的地方。

喷剂已经被擦掉一些,他拿药再给文斯上了点,然后才将被子顶起来,掖进去,不让布料碰到脚

山里夜凉,脚露在外面也是不行的。

然后闻礼才从床边拿走文斯换下的衣服,和他自己的一起在卫生间洗了,晾起来。时间刚刚好,躺上床的时候正赶上断电。

背文斯走这么久,说不累还是假的,毕竟体格再有差距,他和自己一样都是成年男人,何况文斯个子不矮,如他所说肌肉分量也不轻。

但闻礼在床上平躺了一会儿,却不能如常入睡。

许久后,他终于翻身,朝向文斯的方向,黑暗里他看不清对面床上的人,只能见得一个模糊的轮廓。

听着那时有时无的呼吸,闻礼也渐渐睡着了。

早上六点,生物钟准时将人唤醒,闻礼睁眼时还保持侧躺的姿势,于是首先映入眼帘,就是对面还在呼呼大睡的文斯。

那睡相委实有点嚣张,睡觉前闻礼给他盖得好好的,现在被子已经变成团在身前抱住。

这么喜欢抱着东西睡觉啊?

闻礼起身,想帮文斯把被子扯开重新盖,又怕弄醒他,就将自己的被子给他盖了一半在身上。

闻礼洗漱完出来,文斯也没醒,他便打开手提电脑,坐在床上处理事情。

没多久听见一阵欢快的手机铃声,是从文斯那边传出来的。

才六点半,谁这么早打电话?

闻礼刚皱眉,又意识到这可能不是电话,他见过文斯接卢庚来电,提醒是设置成震动的,而且这么准点的时间,多半是闹钟。

闻礼见文斯好像被吵得动了动,却没有立刻醒来,而是把头缩进被子里,不耐烦地哼哼。

昨天的火车五点多到站,闻礼知道文斯没睡好,想着让他多睡会儿,便起身打算把闹钟直接切掉。

可是走到床边时他才突然发现,文斯的手机放床头桌上,安安静静,并不是它发出的声音。

但那声音显然是系统自带闹铃,的确就是手机发出来的,所以……闻礼不由地看向紧挨着文斯手机,同样放在床头桌上的背包。

那里面还有一部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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