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么会……”
钟楚冷淡的外壳逐渐崩坏，理智告诉他林墨根本就没有出具什么有说服力的证据，不可信，但直觉和他的感官告诉他林墨没有撒谎，他和周泽描述的完全不是一个人！
“这些东西其实我本不想给你看的，但是我觉得要让你对这个渣男彻底死心，他不值得任何心软，别人的好聚好散也并不适用于他身上，所以抱歉。”
林墨拿出手机解锁和从应寒那里借来的耳机一并递给钟楚。
钟楚犹豫着接过来，将耳机插入手机上，然后点击播放。
入眼看到的就是某扇门，没有看到周泽，但是钟楚认得周泽的声音。周泽在敲门，门很快就开了，出来的是一个穿着制服的青年，只一眼钟楚就大抵猜出了这个青年和周泽是什么关系，可之后他放荡的言语和周泽的回应都让他感到震惊。
如同林墨不像周泽说的那样，视频里的周泽也不是钟楚平时认识相处的那个周泽。
视频时间十几分钟，经过剪辑，除了对话之外的画面和音频都被剪掉了，钟楚坚持着看到了最后，他看到了周泽事后潮红和意犹未尽的脸，他想到周泽在别人的床上发表和他性、爱时的不满，他想到周泽和那个男孩的钱色交易。
“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钟楚匆匆摘下耳机就直奔洗手间而去，不用想也知道是去做什么，这事确实令人作呕。
如果是林墨站在钟楚的角度，他只会不顾一切地把周泽整到死，不惜一切代价！
钟楚在洗手间吐了个昏天黑地，此刻他的世界也是昏天黑地，再多的男主滤镜都挽救不了钟楚在看到听到周泽真面目之后对周泽的看法。
现阶段钟楚和周泽在一起还没有那些小三小四，汤姆苏剧情中周泽也是在很久很久之后才让钟楚知道他的那些风流韵事，但那个时候钟楚已经完全离不开周泽了，只能接受。
可现在恋情才刚刚开始，滤镜再厉害都不至于看到这么恶心的事情还能接受，更别说钟楚还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
虽然这对钟楚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但林墨也不后悔以这种直接的方式让钟楚知道他被骗了，因为现在钟楚的心还活着，哪怕遭遇了这种渣男都不至于一蹶不振，他可以逐渐忘记这些伤害然后开始新的生活，哪怕是离开这个地方，钟楚都还是那个年轻且意气风发的钟楚，而不是汤姆苏剧情里多年后从十楼毫不犹豫跳下去的一道身影。
钟楚出来已经是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了，林墨点的前菜和牛排都被他吃完，正在享用巧克力味的甜点，和他刚进来时看到的一样，林墨温柔充满爱意的目光落在那个弹钢琴的男人身上。
钟楚盯着看了一会，重新在林墨对面坐下，点点水珠从他脸上滑落。
林墨察觉到钟楚到来的时候就不着痕迹地将桌面上还来亮着屏幕的手机拿了下去，屏幕自动熄灭之前显示的是他发给孟轩的一条信息：钟楚在xx西餐厅，不管你现在有什么事，只要不是人命关天你都给我赶过来。
“好些了吗？”林墨笑的温和：“抱歉，知道周泽在骗我之后我动用了一些关系和金钱调查了你们。”
钟楚苍白着脸摇头：“都不重要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已经跟周泽分手了对吧？我会和他分手的，即便是不知情，我也在某种意义上伤害到了你，抱歉。”
“这也不重要，”林墨又倒了一杯温水给他，回答他的问题：“我还没和周泽分手。”
钟楚诧异：“为什么？你不是很早就知道他……的真面目了吗？”
“你觉得……”
林墨摇晃着高脚杯，里面装的透明矿泉水能看清一切。
“仅仅是分手，这件事就能过去了吗？”
他的唇角噙着笑意，笑中又藏着无尽的冷意。
钟楚微愣：“你想报复他？”
林墨冷哼一声：“这是当然，你觉得周泽只是在感情方面犯了错吗？不，他打的算盘可深着呢，他为什么明明不喜欢我还不跟我分手？因为我父亲的公司，他狼子野心，他想搞垮我们林家！如果不是被我发现，你能想象林氏地产和我们一家最后会落到什么下场吗？！”
明明是初春最温暖的午时，钟楚却因为林墨的话浑身感到冷意。
太乱了，这一切都太乱了！
钟楚不禁想到了自己，如果他也一直陷在周泽的温柔陷阱里，一年不曾察觉，两年不曾察觉，他也会是下一个林墨的吧？
“抱歉，我现在情绪很乱，我想一个人静静，我先走了。”
钟楚顾不上礼仪问题，他现在想的就是找个能让他冷静下来的地方，然后好好思考接下来他要怎么做。
钟楚走的匆匆忙忙，拦下一辆出租车就上去了，没发现不远处刚从出租车上下来的孟轩。
孟轩见状立马又返回到出租车上，对司机说：“跟上前面那辆出租车。”
车辆跟上去的同时孟轩找出林墨的联系方式，给他发去了一条信息，告诉林墨他看到钟楚上了出租车并且已经跟上去了。
从看到钟楚刚才那样脚步匆匆的样子时，孟轩就已经知道了林墨刚才对钟楚说了什么。
手机震动了两下，孟轩低头看去，是林墨发来的回复。
‘冲动的亏你已经吃过一次了，这次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不用我说，你自己也很清楚吧？’
孟轩回复道：‘我当然清楚，他现在知道了那么残忍的真相，我要是还有那种想法我还是人吗？’
他心疼钟楚都来不及，现唯一所想就是希望钟楚能尽快从周泽带来的伤害中走出来，要不是不放心钟楚就这样出去，他现在都想去找到周泽，在他的公司当着所有人的面揍死那个龟孙！
林墨收回放在窗外的视线，转过头的时候看到对座的人，心里一切的纷扰都自然而然的消失了。
“这就下班了？”
应寒点头，问道：“你们谈得怎么样？我看到他跑出去了。”
林墨说：“没事，我让孟轩过来了，就算孟轩不来，钟楚的性格也不会做什么傻事的，为了周泽那样的畜生不值得！”
“的确。”应寒赞同地点头，然后盯着林墨看了一会说：“你现在又好像能看透很多人了。”
“是啊，人总要经历什么才会长大，”林墨笑笑，十分自然地引出他一直想触及的问题：“你这样的一定经历了很多吧，我从没见过勤工俭学像你这么拼命的，你一天能睡几个小时啊？”
“其实还好，也就是酒吧那边的工作偶尔会下班晚，我有分寸，不会过分加班。”应寒语气平淡，接着又道：“我高考结束之后家里发生了意外，爸妈都死了，留下公司的一堆债务要偿还。”
应寒从不主动跟同学或者同事说这些，但在医学系里他的情况也不是什么秘密，有一个人知道了就会有更多人知道，那些人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觉得他可怜想捐款给他，他都没有理会。
跟林墨说完这些情况之后，应寒本以为会在林墨眼中看到和那些人一样的东西，但是没有，有的只有心疼。
“没关系，你还年轻，这些债务对你来说就是几年时间而已。”林墨说。
应寒勾起一抹微笑：“你是第一个这样鼓励我的人。”
林墨眨了眨眼：“或许这其实不是鼓励呢？我只是在陈述事实，不过说真的，我有一个办法能让你很快就赚到足够的钱还清债务，不过你要付给我报酬。”
应寒挑眉，没说话。
“你就不好奇是什么吗？”林墨托起下巴看他。
应寒如他所愿追问：“是什么？”
林墨垂眸看向他随意搭在桌上的手，手背是健康的白皙，骨节分明修长好看，刚才就是这只手弹出了好听的曲子。
他突然放下来一只手，也搭在桌上，然后用食指和中指模拟小人走路‘走到’应寒手边，然后覆了上去。
应寒略有些惊讶地低头看了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然后抬眸看向林墨，对面的男人眼角眉梢都写满了自信张扬，心跳不受控制的加速。
“炒股。”林墨启唇吐出这两个字。
又继续补充道：“你可以委托我做你的操盘手，我能帮你赚很多很多钱。”
应寒觉得被林墨盖住的那只手从掌心开始发烫，他抽回自己发散的思绪，问道：“你会炒股？”
林墨点头：“你忘了我父母是做什么的吗？他们是商人，我自然也是有一定商业嗅觉的，我会炒股的这件事谁都不知道，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这样明显的与旁人不同的特殊让应寒从心底里生出雀跃来，心情就像是班里唯一获得了老师赠予了礼物的孩子。
“为什么没告诉周泽？”
这话刚一问出来应寒就懊恼得不行！
提谁不好提周泽！
“咳，不重要，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