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兴抿了抿嘴唇，表情一瞬间微妙起来。
看不出来，林墨还挺……主动。
这跟他家闷骚的将军不是一般般的配啊！
旁边撇来疑惑目光，林墨开口解释道：“我现在这个样子回家只会让父亲母亲还有大哥他们担心，今天晚上已经很混乱了，有些事还是明天再说吧。盛先生，可以吗？”
盛之衡觉得，应该没有人能拒绝林墨满眼看着你希冀的目光。
于是他在这样的目光下缓缓点了头。
贺兴微妙地笑了起来，微妙地往盛家方向开去，到家之后又微妙且迅速地退场，不打扰接下来他家单了三十多年的将军可能也许会破那个咳……处的夜晚。
盛之衡让盛柏去准备一碗压惊的热汤。
客厅陷入安静。
盛之衡想了想，说：“你要先去洗个澡吗？”
撞上林墨看过来的目光，盛之衡突然意识到什么，语气略显慌乱地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
林墨笑了笑：“我知道，你是让我去洗个澡放松会舒服一些，那我就去了？”
林墨伸手指向之前去过的那个客房：“麻烦盛先生再帮我准备一套衣服了。”
“嗯。”盛之衡低低地应了一声。
目送林墨走进客房，看着他清瘦挺拔的背影，盛之衡心疼了一下。
叹了口气，盛之衡抬步往二楼走去，给林墨准备衣服。
林墨穿好衣服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就见盛之衡坐在沙发上，面前摆着一碗冒着热烟的汤。
水珠顺着林墨柔软的发丝往衣领里流淌，黑色的睡衣更衬的林墨肌肤胜雪。
盛之衡的眸光暗了暗，觉得这样的林墨很美，唯一碍眼的就是段明决留下的指痕。
想一枪崩了段明决的想法更强烈了。
盛之衡压下心中的暴戾，轻声开口：“喝汤吧，正好入嘴。”
“嗯。”
林墨走到茶几前，端起那碗清亮的鸡汤仰头一口灌了下去。
修长的天鹅颈和上下滚动的喉结落在盛之衡眼中成了一幅绝美的景色。
他抬腿交叠，架了个二郎腿，不自在地掩饰什么。
男人的表情极其正经，以至于林墨这样的人精一时都没看出他的不对劲。
放下汤碗，林墨垂眸说：“有酒吗，我还想喝点酒。”
盛之衡扬眉：“你确定？你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林墨牵起嘴角，摇了摇头：“没有睡意，也许酒精能让我更好地进入睡眠状态。”
盛之衡定定地看了他一会，然后起身：“稍等。”
身后又传来林墨的声音：“盛先生能陪我一起喝吗？”
盛之衡脚步微顿，没说好也没说不好，继续迈步往外走。
走出门的男人并没有看到林墨脸上浮起的笑意。
回来时看着林墨还是那副恹恹的样子靠在沙发上，皱了皱眉，盛之衡将酒具和红酒放到茶几上。
林墨看着茶几上放在一起的高脚杯，唇角翘起：“谢谢。”
盛之衡拿着开瓶器专心开酒，没理会林墨的这句道谢。
林墨也不恼，抱臂饶有兴致地看着盛之衡开酒时被衬衣包裹着、紧绷起来的手臂肌肉。
“啵——”
盛之衡弯腰分别给两个酒杯里倒上红酒，陈年的葡萄酒香在房间里蔓延开来。
深夜，红酒，还有美人。
盛之衡脑海中无端浮起这几个字，端起酒杯的手微顿，将这些混乱的思绪从脑海中赶走。
林墨接过红酒就顺势在盛之衡旁边的坐下，修长好看的手指端着酒杯轻轻晃动，一时间不知道是手晃眼还是杯子里乱晃的红酒晃眼。
“干杯。”林墨举杯微微朝向盛之衡，脸上挂着浅浅淡淡的笑意。
盛之衡没说话，抬手与他轻碰。
酒杯相撞时薄薄的玻璃壁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像是在这个夜晚拉开的音乐序章。
盛之衡很难控制自己的目光不在林墨饮酒时被红酒染红的唇齿间游离，他能做的只是低头闷头喝酒。
两人就这么举杯碰杯，没人开口说话。
酒过三巡，满瓶的红酒空了一大半。
盛之衡酒量极好，轻易不会喝醉，各种酒混着喝都要一定量才能灌醉他，但今晚不过是几杯红酒，竟让他生出几分微醺的醉意。
看着身旁脸颊微红的林墨，妖冶迤逦，不自觉散发着勾人的气息。
盛之衡脑海中不由得浮起一句话——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想，他醉得不是酒，他醉得是林墨。
突然，林墨带着酒意的声音响起：“盛先生是什么时候赶到段明决那里的？”
这话勾起了盛之衡的回忆，他端着酒杯没有说话。
林墨眯起眼睛，又问：“我对段明决说的那些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盛之衡看着杯子所剩无几的红酒，晃了晃，一口饮下，低沉着嗓音：“嗯。”
一声轻笑响起，引得盛之衡偏过头。
“那……”林墨晃着红酒杯，拉长音调问道：“你喜欢我吗？”
盛之衡不言，喉结滚动，低低的声音刚要从唇边溢出，就听林墨继续说话。
“其实从在马场看到盛先生骑着马朝我奔过来的那一刻，我就控制不住对盛先生的心动了，于是我开始着手加快和段明决分开的进程，因为我想让自己的全身心都是你的，甚至后悔当初为什么被段明决软磨硬泡就轻易答应了他。
可是后来我又想，大概他的存在就是让我遇到盛先生你的吧。在遇到你之前我以为我是喜欢段明决的，可是你出现在我世界的那一刻，段明决就像熄灭的火柴一样，毫无光亮，我再也看不到他，眼睛不受控制地跟着你走。
盛先生听到我这样说，或许会认为我是个见异思迁的人，可是我知道，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像盛之衡你这样让我心动的人了，我小心翼翼接近你，又不知道该怎么亲近你，我怕热情了你会讨厌，又怕冷淡了你会记不住我……”
“不过，”林墨咬着杯沿轻轻笑了一声，眉眼弯起：“我发现，盛先生你对我也是不一样的，对吗？”
盛之衡从喉间溢出一个嗯字，他现在只想蒙上林墨的眼睛，让自己不被那样的注视牵着鼻子走。
得到肯定的答复，林墨笑得更开心了，就像是突然得到很多糖果的孩子一样，眼睛都亮了。
“喜欢我吗？盛先生。”
林墨的眸光忽然柔和起来，笑意缱绻地看着他，明明是疏离的称呼，从他口中叫出来却是爱意满满。
盛之衡想，林墨是真的很喜欢他。
他呢？
喜欢吗？
盛之衡抬手，温热的手掌轻轻覆盖在林墨的眼睛上，他能感受到掌下的眼睛顺从地合上了。
即便没了那样的注视，心脏快速跳动的频率还是没有降下去。
“嗯。”
耳边响起盛之衡喑哑的声音。
林墨唇角上扬，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笑意同时也在盛之衡唇边蔓延。
是喜欢的。
不喜欢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策马救他。
不喜欢怎么会明知他是个小骗子还不戳穿他，甚至津津有味地看小骗子演戏。
不喜欢怎么会看段明决伤他立即出手。
不喜欢怎么会带他回家，放任他撩拨自己。
不喜欢怎么会在听到他出事的那一瞬间感动从未有过的慌张。
不喜欢怎么会这么难以克制心动。
“嗯是什么意思？”林墨一把拉下盛之衡的大手，眼睛不眨地看着他，势要得到肯定确切的答复。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盛之衡顺势在林墨拉住他的手的时候反手将其握在掌心，欺身而上，不由分说地以吻封缄。
唇瓣相贴，这是盛之衡肖想很久的地方，味道和他想象中的一样美好。
他忍不住喟叹一声，并没有就此满足止步。
克制了这么久，就这么贴一下怎么够？
林墨的双手手腕被盛之衡单手握住，压在头顶上，盛之衡大半个身子覆在他身上，这是一个不容拒绝、不容逃跑的压制姿势。
两人急促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
盛之衡急切粗重地闯进林墨口中，无师自通，遵从本能地汲取香甜柔软的美味，身下的人也给出了热情地回应，这让盛之衡更加情难自持，一边亲吻掐着林墨柔软的腰肢，顺着真丝睡袍往里探去。
不知道亲吻了多久，林墨觉得有点难以呼吸，唇边溢出细碎的闷哼声。
很软，很好听。
但也提醒了盛之衡什么。
他松开林墨，低声说了一句抱歉，但当他看到林墨满脸通红眼中泛着潋滟水光的时候，眸光顿时暗的像是要吃人。
但这好像有点快了，而且林墨今天晚上才在段明决那里受了惊吓。
盛之衡深吸一口气，撑着手臂要起身，腰间却被一股力道勾了回去。
是林墨的双腿。
都是男人，刚才的激烈亲昵让两个人都起了反应，林墨这么一勾一压，让他们更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反应。
盛之衡眯起眼睛，嗓音沉到不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林墨舔了舔唇，不意外地看着男人的眸光又紧了紧。
他笑的勾人，哑着嗓子说的话也勾人。
“盛先生不是看我脖子上的痕迹碍眼很久了吗，要不要亲自来盖上你自己的？”
盛之衡没说话，用行动狠狠地回答了林墨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