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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那些年在王府和王爷不可说的事(47)(1 / 1)

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南承翊直接从地上起身,手背在身后,略骄矜地微扬起下巴,说:“有最好的马术师父教导,未必就能学好。”

言外之意再明显不过——南呈焱在吹牛。

难得在一直紧绷着的南承翊身上看到这种幼稚的情绪,林墨笑了笑,说:“既是如此,殿下可想在这如此好的月夜下……”

南承翊看他一眼,道:“只有一匹马。”

说罢就见林墨像街边变戏法似的,将手指抵在唇边吹响哨声:“我观这边的牧民都是这样唤马,殿下猜猜会不会有马过来?”

南承翊道:“若有,我便与你赛一场。”

林墨勾唇浅笑:“殿下一言,驷马难追。”

南承翊应了声,没再说话,与林墨一起看向马场方向,静等林墨召唤的马出现。

机敏如南承翊此刻都没想到,林墨在来之前就已经打算好要忽悠自己和他一起骑马,并从马场里偷偷顺出来了一匹马,藏在了附近的林子里。

吹口哨不是骗人,林墨是真的看到放马的牧民会这样做,才想到把马藏在树林里,如果南承翊没有这个意思的话,他是不会唤那匹马出来的。

过了有一会,草坪上的寂静被逐渐接近放大的声音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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哒哒哒哒——

熟悉的声音越来越近,从周边林间窜出一匹白色的骏马,直奔林墨所在的方向而来,雪白的鬃毛在月光下随风跳跃,落在两人眼里像是慢动作一样。

林墨学着南承翊的动作,把手背到身后去,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也站到了南承翊旁边,略带着狡黠的语气唤了他一声:“殿下!”

南承翊瞥他一眼,不语。

只见下一秒身旁的人脚尖轻点,施展轻功,轻轻几步就奔到了那匹白马身边。

白马并未停止奔跑,反而因为南承翊的接近跑得更快,看着前方有人站着都仍然没有降速,直直地奔去。

南承翊依旧云淡风轻,伸手拉住跳动的缰绳,足下借力一跃,衣袂飘飘之间翻身就稳稳落在了马背之上,手臂用力扯住缰绳。

耳边响起一声高亢的马叫声,白马矫健有力的两只前腿高高抬起,被人驱着落在了一边。

而咫尺之间站着在那里的,便是林墨。

林墨仰着头,看着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俊美清隽的男人,他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垂落在他身上的目光仿佛无喜无悲,又仿佛还蕴藏了许多情绪在这无喜无悲后面藏着。

被迫停下又被迫在原地站着不动,白马不耐烦地甩了下尾巴,却不敢反抗身上的人。

“怎么不躲?”南承翊问道,语调很轻,仿若眼下的清风拂面。

林墨说:“我知道殿下会驾驭住这匹马,不会让我受伤。”

南承翊无意味地轻哼一声:“你知道的倒挺多。”

“我还知道,等下赛马,我未必会输给殿下。”

林墨扬言后便叫来了他那匹黑马,翻身一跃,没有花里胡哨的动作,有的只是干净利落,他转头看向男人:“白日里听说营地那边有一汪没有名字的,青蓝色的湖水,很是好看,谁先骑马找到那片湖,便是赢了,如何?”

回应林墨的是散落在风中的一声好,还有扬鞭策马的声音。

林墨不输阵立马追赶上去,与南承翊并驾齐驱,在这月色下无人知晓的草原一角,两个身份地位悬殊,且都藏着秘密的人,朝着同一个方向奔跑追逐。

看着南承翊被奔跑时的风吹起的头发及月白飘带,林墨很想对他说一句话。

他也确实没有克制住自己,扬声说了出来:“比起在王府里皇宫中温润沉静的殿下,我更喜欢看殿下像此刻这般恣意潇洒的样子!”

南承翊握住缰绳的手顿了顿,心底涌出这些日子被他压制的,许多难以言表的情绪。

这一刻,他无比清楚,他的心已经乱了。

“驾——”

同一时间,办事回来的飞绝看着空荡荡的南承翊住的营帐,又看看他和林墨住的营帐,看似淡定的面无表情中,带着一丝操蛋。

你俩过得了呗!还带我干啥!

龙帐中。

文德帝仍旧在看折子,他已经命人回京调查南呈焱犯的事,以及其他他还不知道的事,在兰狄围城是收不到消息了,大约要等到明日回程后会传来一些。

今夜无论是外面还是龙帐内,都无比安静,文德帝只留了苏遇在里面伺候笔墨茶水,其他人一概不见。

文德帝看着手里的折子渐渐出了神,抬眼问苏遇:“今日白鹿流言传开之前,你可有见过生面孔的太监和宫女进出营帐,或是有谁整理过朕的桌案。”

这个发问让苏遇谨慎起来,他停下磨墨的手回想:“今儿个没什么大事,奴才一直都跟在皇上您身边,贵妃娘娘离开后您只出去看了眼各位皇子的骑射,之后便回了龙帐,奴才没瞧见生面孔,但是奴才跟着您出去的那一小段时间里,就不知道了,至于整理皇上您的桌案,除了奴才,这些个小太监都是不敢碰的。”

文德帝闻言若有所思起来。

苏遇试探着询问:“皇上,是丢什么东西了吗?”

文德帝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地说:“没丢东西,倒多了些东西。”

苏遇一愣。

文德帝却不再往下说了,吩咐他去厨房取些茶点过来。

苏遇出帐后,文德帝的脸色就沉了下去,蒙上了一层浅浅的挥散不去的阴霾。

有关白鹿和南呈焱之间的流言,还不至于让他发白日里那样大的怒火,顶多口头敲打惩戒,再命人暗中观察南呈焱一些时日的行为举止。

那些折子,才是真正让他惩处南呈焱的绝大部分原因。

白日里在气头上,现下冷静下来,文德帝心中就只盘踞着几个问题——夹在他桌案上待处理的折子里的信件册子,到底是谁放进去的,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还有,白鹿的流言,和那些证据,是巧合,还是当真有关联……

文德帝心里只能想出一个最有可能做这些事的人,只是白鹿流言和折子里的那些证据之间衔接的没有缝隙,他心里仍有疑虑。

账内的烛火轻晃,屏风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男人身影,闷声开口:“皇上,您让属下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进来说话。”

男人绕过屏风,一张脸平平无奇,丢在人堆里一秒中就会被淹没地找不到人。

这便是帝王豢养的只听命于他的暗线,他们可以无声地潜入任何帝王下达命令调查的地方,完成任务后又全省而退,他们便是鹰队,历朝存在,历朝更换。

“如何?”文德帝问。

男人行礼后回道:“那只白鹿确有不妥,属下查到早先就有牧民上山采摘的时候,无意中于林间见过白鹿,属下顺着牧民们说的大概位置找了过去,发现那处深山盖了一座木屋,里面有生活痕迹,属下派人顺着山上的疑似人走过的痕迹去找,找到了一具尸体,那人身上穿的兽皮,和木屋里挂着的兽皮能对上。”

文德帝眯起眼睛:“被灭口了?还查到什么?”

男人又道:“一刀割喉毙命,尸体旁边没有挣扎痕迹,那样的割喉手法,被杀的人开口呼救的机会都没有,是训练过的杀手,或者那人身手极好,围场都是牧民和朝廷派来驻守的官员和普通将士,他们没有这样的身手。另一波人鹰卫查到白鹿和瑞王,之间的流言是有人故意散播开始的。”

话说到这里,调查结果表明的已经很明显了,文德帝摆了摆手:“你下去吧。”

男人没再多言,一如他来的时候那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了。

鹰卫调查到的每一件事都在告诉文德帝,白鹿的局和宫里的人逃不了干系,甚至白鹿引出的纷纷流言,只是为了铺垫夹在折子里的那些南呈焱的罪证。

手能伸到兰狄围场这样长,下命灭口的手段也是那样狠辣不留情,费这样大工夫来算计南呈焱,文德帝只能想到他的三皇子,还有三皇子背后的,他的皇后。

母子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事情既出,那母子俩就不会有一方不知情,就像南呈焱私下做的那些事一样,文德帝并不相信瑜贵妃毫不知情。

夺储的局面,如今竟已这般了吗?

文德帝当年也是从一众皇子之间夺储走过来的,他能理解南呈焱和南铖华之间的争斗,可他是帝王,免不了会像他的父皇一样,不喜欢自己手上的权利被人挑战。

这次,南呈焱是输在南铖华手上了。

不过文德帝也不会让南铖华赢得那样轻易,现下惩处南呈焱,一是自己出气,二是规矩如此,但是三……

文德帝还会给南呈焱一次机会,如果南呈焱只是做了目前摆在他眼前的那些事的话,他就让南呈焱失意一段时间,而后再顺着瑜贵妃找来的梯子下去。

毕竟,帝王不止是需要震慑,也要权衡御下,要懂得制衡。

放眼他的这些皇子,如果南呈焱倒下,那南铖华就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占领绝对皇子中的绝对地位,当这种心思过了头,南铖华眼里也就会逐渐没了他这个父皇。

文德帝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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