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意我的战士就这么牺牲了,他们都是优秀的战士,应该死在前线,不是被敌人暗杀,死得默默无闻。毛岸英也不愿意别人替他而死,难道你没长眼睛,自己看不到吗?”
林飞愤怒地训斥道,唾沫星子都迸溅到克利娅的脸上了,还全无察觉。克利娅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林飞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粗鲁和不冷静,也涨得满脸通红。
“我不介意你的粗鲁,你们都是没文化的土包子,但我知道你们都是铁血的汉子。我不希望这次战斗的结果会动摇你的必胜的信念,你是战士们的灵魂,大家都看着你呢,我相信还没有敌人能真正威胁到林飞。”
克利娅掏出手绢,擦擦脸上的唾沫星子,皱着眉头嗔怪:“你这抽烟的嘴,口水都是熏的人想吐,将来哪个女孩要是和你接吻,倒是非常不幸的,我劝你下次辩论时,最好先漱口再说。”
“吸烟有助于我的思考,哪像你们的俄国男人喝酒都是高浓度的伏特加,我想你即使不喝酒,也会酒量不错的,因为你的樱桃小口肯定被酒鬼们尝遍了,流毒无穷啊。”林飞冷笑着,克利娅再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笑声让林飞满心的郁闷化为乌有,重新焕发出对战斗的渴望,克利娅既是调侃,又是殷勤的期盼,在女孩心目中崇拜的英雄,绝不会这么容易倒下的。战士们更不希望自己的营长变得畏缩。
这时李怡宁走了过来,皱着眉头问道:“战士们都还在伤痛中,你们却在这里打情骂俏,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吗?什么事情让你们如此喜笑颜开的?”
林飞摇摇头:“我们是这种没心没肺的人吗?眼睛有时会欺骗人的。李怡宁你来的正好,我想交代给你一项任务,我们遇上了一股强悍的敌人,虽然暂时被我们击退了,但他们会以更疯狂的姿态出现。为了摆脱被动,我想兵分两路,你带着毛岸英一路,克利娅在暗中保护你们,我另带一支人马继续按原路程行进。”
“林飞,你知道特务的目标是谁吗?是你还是岸英?”李怡宁望着林飞,眼睛一眨不眨。
“是我,”林飞不想隐瞒,“但是敌人同时还想着活捉或是暗杀毛岸英,毛岸英的身份特殊,不容有闪失,但他的身份又是绝密的。我不能向上级反映,更不能请求支援,那会使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你是想以你自己为诱饵吗?太危险了!我不同意。”李怡宁皱着眉头反对。
“冷静一些,我们面对的是经验比我们还丰富的对手,而且他们在暗处,我们在明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不是我,难道拿毛岸英为诱饵吗?彭总还不得扒了我的皮。”林飞哈哈一笑,李怡宁却笑不出来。
“难道彭总会允许你这么做吗,彭总会答应你铤而走险吗?在彭总的眼里,即使是普通的小兵,也和毛岸英没有区别,彭总向来爱兵如子。”
“好了,好了,我的好姑娘,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是这里最高的指挥官,一切都由我来安排吧,吵吵嚷嚷的,还怎么指挥?你们都得无条件服从我的安排。”林飞没有心情再继续辩论下去。打仗那是一人说的算,真要军事民主,七嘴八舌,那就错过战机了。
李怡宁凝视着林飞,叹了一口气,“你还是这么主观独断,但是这一次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能看着你一人冒险。克利娅擅长化装,可以千变万化,可以将岸英改头换面,不熟悉他的人自然认不出来。”
“不行,你不要抱有侥幸的心理,这次来的敌人不是一般的对手,而是白突击队,韩国最厉害的特工,就像是一群择机而食的饿狼,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然是凶狠无比。不用我多说了,你们都见识了,我手下身经百战的战士都死伤这么多,没有你们两个的保护,我哪里会放心岸英呢?”
林飞本不想说出“白突击队”的,但是担心李怡宁掉以轻心,耽误了大事。一说出来,这两个本来还很平静的姑娘忽然瞪大了眼睛,恐怖地望着林飞,谁不知道这魔鬼的部队?志愿军中早已是深受其害。
李怡宁再也没有力气和林飞争辩了,她知道林飞是对的,她也不敢拿毛岸英的性命开玩笑。她低下头沉默着,克利娅却吃惊地问道:“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吗?我们可是捅了马蜂窝了。”
林飞无所谓地一笑:“我们早就被他们盯上了,只是我们的行踪飘忽,他们难以捕捉,否则即使我有九条命,也会无声无息地结束生命的。”
克利娅奇怪地望着林飞:“你是无神论者,为什么相信自己会有九条命?”
在中国的俗语中,只有猫才有九条命,林飞不过是信口一说,懒得再做解释,否则克利娅又会问:“在中国的十二生肖中,只有属虎属龙的,哪有属猫的?”那解释起来真是不胜其烦,没完没了的。
看着沉默不语的李怡宁,林飞有些动容地说道“我想你也不会愿意再有一个战士替岸英去死吧,执行命令,现在你们赶紧去休息,离凌晨还有几个小时,等到来人了,你想休息都不成了。”
李怡宁还想说什么,却被克利娅拉着走进了自己的那节车厢。林飞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发现胸前沁出了一大块血迹,把香烟都沾湿了,不是他的鲜血,而是那受伤的战士的鲜血。林飞心里一阵难受。
抽出香烟,已是湿漉漉的,闻起来都带着血腥味。这样的香烟自然是不能吸的,林飞将香烟揉碎了,放在指尖上,送到鼻子底下闻了一闻、淡淡的烟草味,弥漫的血腥味。他在思考者,如何应对这无孔不入的敌特。
这时毛岸英走了出来,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香烟,抽出一根递给林飞,自己也叼上一根吸着。林飞划火点燃之后,吐出一口烟气,转脸问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毛岸英摇摇头:“你没有错,谁让我是毛泽东的儿子呢?有时我真希望和你们这些人一样,能够直面枪林弹雨,刀光剑影,可是每次你都把我保护的很好,这使我很惭愧。我不拍死,但我的命运也不是由我能做主的。”他叹了一口气。
“是啊,我听说当初你和刘思齐结婚时,她的年龄不到法定结婚年龄,主席就不同意,为之你还和你父亲闹别扭,主席也难啊,他要给全国人做出榜样。”林飞呵呵一笑。
“怎么,这种事情你也知道啊?林大哥,我有时真是奇怪,你似乎不是来自我们这个世界的,像我们这些留学苏联的战士,没有谁会有你这样的能耐,天上地下无所不能。我还是在内部文件上知道李奇微的厉害,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施展他的才华,就被你干掉了,志愿军从来没有这么大胆的举动,难道麦克阿瑟还比不上他吗?”
“这是未雨绸缪,美国人不都是那么狂妄自大的,优秀的美军军官层出不穷,李奇微只是其中一位。麦克阿瑟身在重兵保护下,不像李奇微时时亲临第一线视察,我自然找不到这种机会。那也是凑巧,完全是瞎猫撞着死耗子了。”
林飞暗暗吃惊,毛岸英已经看出他的不寻常,如果他要调查,这次去苏联自然是绝好的机会,可惜那时自己恐怕连一个熟人都不认识,即使是经历也编造不起来了,哪来的功夫学会这么多的技艺啊。
“大哥,敌人这次没有成功,下次有没有可能会炸毁这节列车或是整出火车颠覆呢?”
“不会,因为他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只要我们换一趟列车,或是改变行进路线,这些功夫就都白费了,还会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后方,朝鲜百姓还是很支持我们的,铁路沿线都有我们的部队驻守,日夜巡查,这种可能性不大。他们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混在我们的人当中,乘机下手。”
林飞猜的没错,这次白突击队失败之后,发现这趟车上的志愿军还是硬骨头,本来那些伤兵根本不在他们的眼里,没想到不到五十人的小队伍竟然杀的苦心经营的一支地方匪特全军覆没,白突击队的人只是参与并指挥,结果一个活的回来的也没有。
那些匪特也是白突击队训练的,身手超过了一般的特工。多次出手,也创下了不少战绩,没想到竟然会在一辆满是伤兵的列车上全完蛋了。他们事先已经想到了林飞的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这种程度。
看着首领郁郁不乐的样子,一个方脸扫帚眉的特工说道:“长官,失败是成功之母啊,这次只是失手,如果全换成我们的人,林飞那小子就是长着三头六臂,也会完蛋。下次我们再去,准吧这小子的脑袋提回来。”
首领摇摇头:“没这么容易,林飞的资料太少了,我们潜藏在人民军内部的谍报人员根本不知道这是何方神圣。中共的报纸宣传的都是夸大其词,有用的价值一点都没有。就是他们自己人都不知道林飞长得什么样的,这让我们看着谁都像,很容易打草惊蛇的。”
这没办法,志愿军那时的报纸以为是战地报,条件简陋,几乎没有照片,都是画像,木版画,像要报道林飞这样的英雄人物,还是夸张的速写,全方位地展现他的战斗身姿。
林飞没有接受过记者的采访,他是马不停蹄地奔袭作战,结果记者只能是凭着想象绘画,画出来的千差万别。画的都是是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但有的是浓眉大脸,有的就是尖下巴颏,眼睛细长,特务看了是一头雾水,不知那张像林飞。
美韩特务想要获得志愿军内部的报纸非常困难,即使是藏在人民军内部的特务捡到的旧报纸,还是千姿百态的,这让白突击队一筹莫展。就是志愿军战士都不认识林飞,何况是这些敌人呢?毛岸英看起来都比林飞上相,英俊挺拔,林飞是貌不惊人。
“同样的办法我们只能用一次,你们看。”首领说完,指着地图说道:“我们只能在这几处寻找战机,绝不能让他们活着出国,如果让他们到了苏联,那是我们最大的耻辱。决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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