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交通警,自然不存在着交通事故,这是有人在有意阻拦他们的逃生。卡车是撞不过装甲车的,但是十轮大卡的冲力还是很大的,将装甲车撞得停下来还是可以的。
“啊——”上面的机枪手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一颗血乎乎的脑袋就滚落进来,掉在指挥官的脚下旋转着,“上帝啊——”指挥官大惊失色,不住地在胸前划着十字。可是接下来的情景却让他们更加魂飞胆裂。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很多的人民军士兵,就像是他们早就等待着这里似的,一窝蜂地向着装甲车猛扑过来,吵吵嚷嚷地向着装甲车上就爬上来,那种情景就像是蚂蚁爬大象似的,密密麻麻的人挨人人挤人。真当这装甲车是菜市场吗?
“叮叮当当——”的声音不绝于耳,吵得里面的美国人魂都要飞了。那些人民军战士捡起砖头,举起铁镐、铁锹,照着装甲车上乱砍乱砸,伴随着这声音,还有人民军的怒吼声:“滚出来——快滚出来——”美国人听到这声音都快尿裤子了。这要出去了,还不得把我们抽筋剥皮啊。
远远看去,那么多人爬在装甲车上蹦啊跳的,真担心这空心的大萝卜会被他们踩塌了。“再不出来,我们炸死你们!”随着声音,就有几颗黑乎乎的东西从射口的位置,滚进了装甲车。天哪,朝鲜人想将我们炸成碎片吗?
不用催促了,这些魂飞胆裂的美国人争先恐后地推开了车门,拥挤着向外跳出去。奇怪的是车内并没有发出爆炸声,而是传来了一声枪响,就恢复平静了。那些摔得灰头土脸的美国人爬起来,扭头一看,这是他们的指挥官用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扣动了扳机。他是宁死也不做俘虏的。
“长官——”那些美国人悲愤地喊着,还想效仿长官,和北韩人拼了,但他们却被四面八方包围而来的朝鲜人围住了,拳打脚踢,打得他们满地翻滚,口吐鲜血,肋骨都断了几根。若不是后面传来含糊的朝鲜话:“放过他们,共产党优待俘虏。”这些美国大兵就会被打得骨断筋折,死的面目全非。
他们强忍着伤痛,抬起头,才发现喊话的竟然是美国同胞,那些同胞早一步投降了北韩军队。被解救的美国人还不知道感激,相反嘲讽地骂道:“好小子,你们竟然想着舔那金日成狗杂种的屁股吗?美国军人向北韩赤匪投降,真是我们的耻辱,你们这些败类。”
这话是用英语说的,在场的朝鲜人听不懂,不然他们的命运可想而知了。那些投降的同胞不仅没有感到羞耻,反而大声说道:“你们知道柯柳森这老东西干了什么罪恶的勾当吗?他竟然摘取活人的器官做实验,这种灭绝人性的科学就是犯罪,我们能助纣为虐吗?美国政府竟然干这种事,还值得我们效忠吗?我们忠于的是国家,不是这罪恶的政府。”说的那些美国人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北韩人民军像秋风扫落叶一样横扫七零八落的美军,那些美军群龙无首,面对满脸花里胡哨,仿佛来自地狱冤魂般的人民军士兵,早已是兵无斗志。他们看到人民军中还有不少自己的同胞,惊诧万分之余,更是倍感沮丧。他们只得跪倒在废墟的周围,向他们看不起的北韩人投降。
“你们太奸诈了,将我们诱进了陷阱,假如真刀真枪的干,我们不会输给你们的。”
“我们不是败给你们,我们是败给了不明地形,不了解情况。”美国人嘟嘟囔囔地说着,满脸的不服,但谁也没有勇气再来单挑这些欢呼雀跃的人们。很多美国人失声痛哭。
不管美国人在说什么,那些朝鲜人民军战士却为死里逃生之后,还能反败为胜而欢呼着,很多人喜极而泣,甚至有人跪倒在美国人的身边,放声痛哭,看得美国人一愣一愣的,我们失败了该哭,你们胜利了怎么也哭啊。
人民军将士将金斗成托了起来,将他当作英雄一样崇拜着,是他以自己的坚韧毅力鼓舞着他们,带着他们坚持到最后,并取得了胜利。没有这师长,他们就是一盘散沙,就是乌合之众,金斗成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金斗成面红耳赤,羞不可抑,他实在是愧不敢当,他是怀着私心打这仗的,那么多的优秀士兵为了他的一己贪念而牺牲,他感到自己有罪。
他示意士兵们将他放下来,走到垂头丧气的柯柳森面前,“院长先生,经历了这次劫难,对于我们来说不啻于脱胎换骨的一次陶冶。我还是想要你的金银美钞,不过我不是为了我自己。这些战死的将士,他们也有家人,有儿女,他们走了,他们的家人理应得到一笔抚恤费,应该由你们来出吧。”
“你还是杀了我吧,我不是共产党员,不会为你的部队买单,难道我们就没有死人吗?你们是胜利者,缴获的战利品足以弥补你们的损失。现在中朝联军正在发起进攻,已经没有人再来骚扰你们了。我也失去了存在的价值,你可以报仇了。”柯柳森摇着头说道。
金斗成一言不发,脸色铁青地盯着他半晌,忽然说道:“我不会杀你的,你是科学家,杀了你是对人类的损失。虽然我憎恶你的实验,但我不能否认它的广阔前景。你走吧,苏联人会带着你走的,那里有先进的仪器和实验室,能够让你的实验继续下去。”
他真是郁闷呐,他对部下深深地愧疚,现在却没有办法为他们做出弥补。战利品仅能用在战场上,可是牺牲将士的家人生活又靠什么呢?他确实想要杀了柯柳森,柯柳森欺骗了他,险些害了所有人,但他知道不能这么做,他的心里在备受煎熬,受到良心的惩罚。
柯柳森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忽然咧嘴一笑:“金将军,我也佩服你的卧薪尝胆,忍辱负重,竟能在这种环境里保存性命,保留自己的秘密。虽然你过去贪婪,但我不能否认你的仁慈之心。你能打破东方人以血还血的惯例,让我看到了你的胸襟,因此我要收回我说的话。”他说的话只是在试探金斗成。
“什么——你想说什么?”金斗成似乎很疲惫,听到了这番话,他的精神大振。
“你确实有指挥才能,竟然以疲惫之师连败我军。不错,胜利者是应该受到奖赏的。我是科学家,我的所有供应都是国家给的,我不在乎个人的积蓄。如果我想要发财,留在国内大医院就行了,何必到这战火纷飞的战场上来冒险。是你们不懂科学,科学是要有人献身的。很感激你不懂这些,还能留住我的性命,我可以将我的科研经费送给你们。”
柯柳森不是矫情,他是真的感激金斗成,开始金斗成让人对他施以鞭刑时,他以为金斗成是借机报复,想要活活地抽死他。对此,他早有心理准备,他作孽那么多,不会有好死的。可是金斗成是让人将他押在录音机前施刑的,仅仅是为了录下他的惨叫声。
当时他很奇怪,愣愣地问金斗成:“你为何不借机要了我的命,是我将你们带入这死亡陷阱的,若不是苏联人,你们早就不在这世上了。难道你不恨我吗?按照你们东方人的心思,早该将我抽筋剥皮,或是千刀万剐的。”
“不——我是曾在中国抗日的老八路,八路军向来不会虐杀战俘,我也不会。即使我回国了,我的心还在那里,我不会给那神圣的军队抹黑。你是科学家,虽然你的科研是罪恶的,但同时确实能够为人类造福,我为什么要杀你?杀你就会毁掉科学的成果,你的知识是属于全人类的。”金斗成一脸的严肃,掷地有声地说着。
他考虑过这个问题,尽管他不能接受柯柳森的科学研究,但不能否认他的成果。杀了他,就毁掉了这难得的科研资料。若不是时间紧迫,他还会命人将柯柳森的试验资料全部找到,但形势危急,他没有别的办法,保住柯柳森的性命,这种科研就不会断层。
“我希望你们能找到别的人道一些的科研方式,不要再用活人做实验,我希望你的研究能够最终成功,能造福人类,那些死在你手术刀下的亡魂才不会枉死。”
金斗成真想转身离去。他不能保证自己再呆下去,能否控制住不会对柯柳森拳脚相向。他的好些不下就死在柯柳森的手术刀下,想到这里,他的手都在发抖,心在滴血。
柯柳森从自己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柄钥匙,“这是我在东京银座商行的保险柜的钥匙,密码是我妻子的生日,将来你们有机会可以去那里提取我的科研经费,足够你和你的部下逍遥地度过一生。至于你想着抚恤你死去的部下,那也悉听尊便了。那可比我告诉的数目还要多出五倍。”他说着对金斗成附耳说出了自己妻子的生日。
“好的,这些钱就要用到我的部下身上,你会和苏联人一起去俄国的。那里也有相应的实验机构,我想在那里,你还能继续发挥你的才能的。不过现在还要请你救助我的那些受伤的部下。”金斗成长出一口气。
这次柯柳森没有推辞,不过他有要求:“师长阁下,我一个人就是三头六臂,也不能忙得过来,受伤的人实在太多了,请把那些女护士也交给我吧,还有我知道我的那些助手在哪里,我也需要他们的帮助。”
对啊,金斗成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就是这么大的实验,仅凭柯柳森一人是忙不过来的,他还有自己的助手。平时也看到过他们,只是战俘一暴动,地下实验室一乱,那些医生都不知藏到哪里去了,他也顾不上寻找他们。
现在听柯柳森一说,他大喜过望,连忙说道:“那你还等什么,我们的士兵还在流血啊,尽量多挽救几条生命吧。”柯柳森点头不迭,这也是对过去的罪责的弥补。他将他们带到了一处水塔的前面。那水塔不是建在高脚架上,而是建在山包上的,只露出水泥的上半部,看起来像碉堡似的。
柯柳森站在装甲车的高音喇叭面前大声喊道:“威尔士、约翰、鲍里斯。你们快出来吧,我们都成了战俘了,北韩人既往不咎,不会对我们报复的,他们是文明之师,会优待我们的。现在快出来履行医生的职责,救死扶伤吧。”
金斗成愕然望着水塔,心说这些美国人真是够胆,竟然藏在水塔里,谁能想到水塔里面还能藏着人呢?柯柳森却百感交集,他没想到自己还会救助过去的试验活体,要他们性命的手术刀还会变成天使的鲜花?
就在这时,一道火光从水塔里冒出来直向柯柳森射去!水塔里竟然在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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