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越来越暖,柳琳越来越累,常有干不完的活,半夜还要洗衣服,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要起床煮早饭,然后开始一天的家务活。
她本想着嫁过来邓家是享福的,没想到嫁来这里以后过得比以前当姑娘家的时候还要累。
她不光要洗自己的衣服,就连公公婆婆的衣服都要洗。
钱断时间,她的手被邓老爷和邓夫人拔手镯的时候拔伤了,又长期泡水,疼得不行,敲衣服洗衣服的时候疼得要死,也没人体谅过她。
邓夫人更过分,还把月事带丢给她洗。
真想不明白,都老老几十岁的人,居然还能像年轻人一样来月事。
像她,这个月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变差了,又吃不饱,一直没有动静。
不过没有动静也挺好的,她本就觉得麻烦,整日要在下面垫厚厚的东西,还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弄脏了衣服。
“懒鬼,日上三竿了还不起来,是想饿死我们吗?”
邓夫人在门口敲门,几乎要把门给敲烂了。
柳琳没有反应,邓夫人便一脚踹开门,从外面走了进去。
“我去,好好的房子被你住成什么样了,臭死了。”
邓夫人一进门便闻到一股酸臭味,熏得她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柳琳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嘴角还挂着些液体,她刚吐过来不及擦干净。
“娘,对不起,我突然觉得好晕,好累,一时起不了床。”
“起来,不要给我装死。”
邓夫人手刚搭在柳琳的肩上准备把她拎起,柳琳突然面色一变,对着邓夫人的面干呕了起来。
她已经吐了一个晚上了,胃里的酸汁都要吐光了。
对着邓夫人干呕了几下,只喷了邓夫人一脸的口水。
“你疯了。”邓夫人大喝了一声,放开柳琳,嫌弃地出了房间。
“柳氏呢,怎么不出来。”邓老爷不满地说道。
习惯柳琳一大早就起来做早饭给他们吃,现在他们都已经起来了,还没能吃上早饭,邓老爷脸上挂满了不满。
“在房间里面装死呢。”邓夫人嫌弃地掏出手帕擦脸,“喷了我一脸的口水,气死我了。”
“那早饭怎么办?我都快饿死了。”
邓老爷从不会进厨房做饭的,就算饿死也不会。
“出去吃啊,去广香楼吃。”邓夫人说道。
“那柳氏……”
“让她继续在里面装死,若是我们回来的时候还没做好午饭,我要她好看。”
“行,我们走。”
邓老爷和邓夫人离开了,柳琳松了口气,继续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
当两老从广香楼回来,看到柳琳还在床上躺尸时,邓夫人怒不可遏地冲进屋里,提着柳琳从屋里出来:“反了你,连午饭都不煮,是想饿死我们吗?”
柳琳无力地跌坐在地,根本就没有力气起来。
邓老爷看到柳琳苍白没有血色的脸吓了一大跳。
“她的脸这么苍白,莫不是真的有什么事吧?”
邓夫人本还想说些什么,刚在屋里她看得不清楚,现在定睛一看,柳琳的面色确实很白,很难看。
眼底还乌青的一片,看起来十分吓人。
“莫不是真的有什么事吧?要不要去请大夫过来。”邓老爷问道。
“请大夫?得要多少钱,让她自己去附近的医馆看就算了。”邓夫人嫌弃地说道,她才不想在柳琳的身上花费太多的钱。
“快去,还愣着干嘛?”
邓夫人推了柳琳一下。
柳琳晕乎乎的,浑身乏力,根本就动不得。
而且……
“去啊,干嘛不去。”
柳琳苦涩地看向邓夫人:“娘,我……我身上没钱。”
邓夫人面色大变,在身上掏了好久才掏出几个铜板丢给柳琳:“拿去。”
邓夫人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你不要去杂货铺旁边的那间什么汝好诊所,知道吧,那家是黑店,里面的大夫乱七八糟的,每个进去的人都会被她开膛破肚的。”
身体都被人开膛破肚了,多不吉利啊。
柳琳苦涩地笑了笑,她手里只有几个铜板,去哪儿都没人愿意给她看病吧。
但是她又不敢说出口,就怕说出口了,连手上的这些铜板都要被抢回去。
柳琳手里拿着铜板,慢慢地扶着墙走出了家门。
还没走多远,刚要穿过人群,便被人撞倒在地。
她双眼一黑,差点就晕死过去。
“这位姑娘,你没事吧?”
柳叁把人扶起,这才看清楚是柳琳。
他吓了一跳,才没见一段时间柳琳竟憔悴了这么多,看起来比实际年纪老了很多岁。
“我没事。”
柳琳推开柳叁,她不想被邓家人看到她和柳叁有联系。
“你真的没事?”柳叁不信,柳琳走得歪歪扭扭的,好像就要摔倒,怎么可能没事呢。
“我扶你到汝好诊所给弟妹看一下吧,她的医术高明,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的。”
柳琳想起了邓夫人的叮嘱,不肯过去,硬是甩开柳叁的手独自一人往前走。
柳叁怕伤了她才松开了手,但又怕她会出事,一路跟着她,一直看到她进了一家医馆。
“看诊还是抓药?”
“看诊。”柳琳虚弱地说道。
“到那里排队。”
柳琳哦了一声,手里紧紧地抓着邓夫人丢给她的几枚铜板不敢松手。
她知道这些钱根本不够看病,但是她真的很难受,所以就算知道没钱,她也强忍着难受来到了这里。
但愿待会大夫看到她可怜会收她便宜一点。
“下一位。”
等了一会儿,终于轮到柳琳。
柳琳让大夫把脉。
大夫面色莫测,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能让柳琳提心吊胆。
“最近是否气结,头晕。”
“是。”
柳琳双眼不由一亮,心想这大夫还真是厉害,一把脉就知道了她的症状,看来她找对人了。
“大夫,我没有什么大病吧?”
“无碍,就是太虚了,待会我开个药方给你,你拿给药僮帮忙捡药就行了。”
听到要开补药,柳琳就一阵头疼。
“大夫,我现在手头上只有六文钱,不知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