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庆和,逍遥榜第四,当然不是此时榜单上的人物,而是慈航剑祖那次的大泯灭之后,天罡界里的第一批逍遥榜中人物,所以他的人,现在实在已经很老很老,老到就算他的孙子,现在也成了个老头子。
他的孙子姓安却不姓沈,只因沈庆和唯一的女儿就是嫁进了安家,而安家家道中落,此时已只剩下安在喜与其孙安子墨两人。
这些当然安子墨是不会知道,只因他父亲从来就没有提过自己的爷爷,他对于自己这个素未谋面的爷爷自然也谈不上多么深厚的感情,但这并不妨碍,那个随时都保护在他左右的老头子。
这个老头子很普通,普通到跟一个路人没什么区别,不管是谁在见到他一眼之后,就绝不会在他的身上多浪费一刻,而当你回想的时候,却会蓦然现,自己的记忆中像是根本就没有这么个人。
他仿佛就像是一个透明人,混迹在人群里,常伴在安子墨的身侧,只是今天有些不同,因为一个漂亮的女子在站在街角,已经注视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一股冥冥中不好的预感,爬上了老人平淡的脸,让其更显沧桑。
“沈庆和,第一届逍遥榜第四,淡出人们视线四千余年,我想知道的是,他,现在在哪儿?”
没人与安在喜说话,但一道甜美的声音却突兀的出现在老人的脑海里,他眉头微皱,暗道自己难道是昨天睡大街的时候,没有为自己盖好被子不成,大白天的居然会出现幻觉?
他莫名其妙的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像是要弄清楚是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什么问题。
“离尘境圆满,你的境界,就算你的隐藏之术再如何厉害,也逃不出我手里的这张罗盘,说吧,我不想看到你的孙子没有了爷爷。”
安在喜望着街角了那个漂亮的白衣女子,终于再不打算装下去,他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而后什么也不说,便朝着城外走去,当然,那个漂亮的女子自然跟了上去。
终于,走到一处鲜有人至的荒郊,安在喜停下了脚步,道:“你不希望我孙子没有了爷爷,难道你就希望我这把老骨头也没有了爷爷?”
白衣女子难过的摇头道:“我当然也不想让你没有了爷爷,但我的任务却一定要完成啊。”
安在喜面色难看道:“到底是什么任务?”
“你想知道?”
白衣女子淡淡的笑道:“可是你一旦知道了,你也一定要下地狱,这让我很为难的。”
安在喜笑道:“但说无妨,我这把老骨头也活的实在不算痛快,就让我做个明白鬼。”
白衣女子惋惜道:“我的任务便是杀尽天罡界一切强人!当然现在的传奇境我还打不过,于是只能挑着那些距离传奇境很近很近的人下手了。”
“就凭你?!”
安在喜望着眼前娇弱的女子,不经失笑起来,见过说大话的,却没见过如此能说的,只是他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太久,只因他的脖子已莫名其妙的到了女子的手上,自己的修为,自己的度与反应能力,像是突然之间都离自己远去一般,他瞪着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女子,心里却陡然生出了无限恐惧,这女子或许真的可以。
啪,女子甩掉手里已经毫无生息的安在喜,而后淡淡道:“第三十二个目标,沈庆和,你躲的倒是挺深,可是你却不知道,你的死对头,早已被我格杀了,你躲与不躲其实都一样。”
女子消失后不就,安子墨莫名其妙的来到老人的尸体前,望着被这世上最邪恶的搜魂术折磨致死的老头子,他默默的流下泪来。
躲不过,还是躲不过,先是自己的父母,再是自己的爷爷,后面又将会是谁?他真的有些好奇,为何这些人用了搜魂术之后,都无法找到他的存在,亦或是那个未知的敌人,根本就找的不是他。
而在安在喜身死后不久,承国的一处僻静山洞却意外坍塌,谁也不知道,一个已经一只脚踏进传奇境界的绝世强者,已从这个世界陨落。
白衣女子自然是从虚界而来的圣女千雪,她来到天罡界后,第一时间便展开了自己的任务,而且擎天老祖为她选择的身体实在契合的很,分担修为没有丝毫损失,甚至在不断的战斗当中,还在快步提升着,就像是这本就是她的身体,而虚界的不过是一具灵体,现在灵肉合一,自然事半功倍。
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脚,她太急功近利了,只因杀人本就不是她愿意去做的事情,这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她需要以最快的度结束这场噩梦。
却不知,现在离擎天老祖降临还有近五百年,她杀的越早,需要杀的人就越多。
人一旦急躁,总是容易出错,而今天她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判断错了敌人的实力。
符舒阳是个大魔头,谁都知道他早已是圣境圆满,甚至李贤更知道他在妖兽海内还有着重大突破,但千雪却偏偏今次就是找的他。
“你是魔头符舒阳?”
一座山头上,白衣女子还是面无表情的望着那个正在俯视着山崖的魁梧男人,眼中古井无波,像是已将符舒阳当做了一个死人。
符舒阳转身,扯着笑脸道:“你就是虚界来人吧?”
白衣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却默不作声,今次她并没有急着动手,只是想看看这家伙到底是怎么知道自己的存在的。
符舒阳淡淡道:“你一定是在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存在,当然在很早的时候,就在那天下雪的时候,这世上的很多人便知道了,可是我确定你却是在见到你那一刻。”
白衣女子脸上动容,只因他现眼前的男人居然能够洞悉自己的内心,实在可怕,这样的人留不得。
符舒阳笑道:“我非但现在知道了你的来历,你的目的,更知道其实你现在心里一点也不好受,像你这样善良的女人,本就不该成为战争的利刃,不知道你们的老祖是怎么想的?”
符舒阳言语居然带着的是惋惜,像是真的很为虚界考虑一样。
白衣女子终于开口道:“你这人很危险,所以我要你现在就死。”说着,他手里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柄剑,更不知何时,那柄剑已然舞出了上百道剑光,只是眨眼间,众多剑光已然将符舒阳整个人都淹没。
面对如此凛冽霸道的剑,符舒阳非但没有丝毫紧张之意,反而哈哈大笑起来,只因他整个人居然突兀的就化作了一缕缕黑气。
不多时,那些黑气交汇,在另一处空地,又出现了完好无损的符舒阳。
他缓缓的走向白衣女子,道:“你是杀不了我的,你的修为还不够,也许是百年,也许是千年,你都不可能杀掉我,既然你心存善念,何不在等待时机,等天罡界些时候,那时候,你的修为不但提升上去了,你要杀的人也变少了,虽然可能会多出一两个传奇境,但是相信那时的你,同样也是个能够斩杀传奇境的绝世强者了。”
白衣女子警惕道:“你到底是何目的?”
“目的?”
符舒阳复又大笑起来,良久才道:“有些时候,做事情本不需要目的。”
白衣女子却固执,道:“听到你如此说,虽然我还是不知道你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但我却知道一件事,那便是我不能定,因为我停了,你的计谋就一定会得逞。”
符舒阳眼神一竖,冷声道:“你若是不安分,当然我也只有让你安分。”
白衣女子眼神轻蔑道:“就凭你这道灵力化身?”
符舒阳脸上的表情一滞,不经笑道:“居然被你看出来了,看来在虚界你得到的资源不少,但只凭我这具化身,也许你也真的无法反抗!”
突然,符舒阳的身体再次化作黑气,不过这时候却不在散乱,而是形成了一根根肉眼难辨的黑色细针,混合着空气中的尘埃,袭向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修为很强,她的剑法更强,但就算她的防御已可堪称底数不漏,也无法完全防止那如尘埃般的微针。
于是白衣女子的剑便慢了,她的身体也变得僵硬起来,长此下去,估计她真的会被耗死在这里,她当机立断,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山脚,而后开始逃遁。
山顶上,那些微小的黑色细针再次汇聚出符舒阳的人,他望着远去的白衣女子,不经呐呐道:“还不到真正的决战时间,所以这盘棋还不到你落子的时候,你还是安心的修行去吧。”
而白衣女子自此之后便真的没能在杀一个人,只因那些存在于她体内的顽固黑色微针,她怎么也不法除去,修为更是被其压制,而且越来越低,她居然只是坚持了一个月,便已然跌落了一个大境界,而且这样的趋势居然还没有停止的意思,但奇怪的是,她却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只要修行,修为还在增长着,只是为何表现不出来?
终于,她慌了,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要是没有强大的力量,等待她的将是何种残酷的现实,她不敢想下去,于是她想到了这具身体的想好,那个还算有些可靠的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