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记,晚上。
明明已经是晚上,但酒菜品种丰富价格便宜口味实在的白记依旧是还有不少客人在喝酒谈天论地,一派歌舞升平的模样。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不回去,真是一群酒鬼。”赵三石甩了抹布料坐下休息。
“客人上门哪有往外面赶的。”四月趴在柜台上检查菜品,“可以了,端过去吧。”
“这菜价还有没有人管了,早晨一个价晚上又变了,幸亏对咱们影响不大,不然生意还怎么做。我看那群读书人也没说错,这早晚要乱。”赵三石可瞧好了这要一直这么下去,对面那几家铺子可撑不过三个月。
“乱不乱又不是咱们说的算,好像以前多太平似的。”
“以前是不太平,那是咱们在乡下,这可是京都,哪能和乡下一样。”赵三石小声对着她的耳朵道。“我刚刚才听今天圣上在上朝的时候病发了,太医看了一日都没气色,当天就有人说要让太子继位呢。”
“你从哪听来的消息,别胡说。”四月急忙捂住他的嘴,这是能乱说的吗。
“呜呜。”赵三石指了指窗口的那桌子公子哥,他可都是听这些官少爷们说的,“也不知道咱们东家知道不。”
“大将军这次受了难东家肯定头疼,哪有功夫管这些事。咱们只要把生意做好,其他的都甭管这就够了。”四月想的很简单,天塌下来还有个子高的顶着呢。
“搜查搜查,都不许乱动,合作点。”一群身着官服的官兵手里拿着画像就这么进屋搜查。
赵三石急忙上前拦着,“几位官爷等等,这上午不才搜查过的怎么又来了。”
“你上午吃过饭晚上就不吃了?”
“话可不能这么说,小店是清清白白的经营从来没给官府找过麻烦,您这么一搜我这些客人可怎么办。”搜个屁,他可看透了,这些人来了几次哪次不是边吃边拿搅和一番,还不是为了多弄点好处。“改日,改日我请各位大人喝酒。”
“哪来废话,这丢的是朝廷的贡品,你有几个脑袋够担保的,别挡事让开。”
“搜查归搜查,动什么手。”白桦一手握住那扬手就准备打人的官兵,两人对视了一眼,看起来倒像是旧相识的模样。
“哟,是白二公子,你也到这地方来喝酒?”
“没什么爱好,就爱喝点酒。”
带队的男人嘲笑了下。“也对,我忘了你们白家父子接连办事不利被罚,现在应该是清闲的很,怪不得有空来这里喝酒,不像我们兄弟,辛苦劳累命。”
白桦冷声。“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字面上的,二少爷还是和白将军一样回去听听戏好好在家蹲着,免得再惹麻烦。”
“你!”’白桦拎起他的衣领,怒目相对,对方也不甘示弱的瞪着他。放在从前他还忌惮一点这个白家,现在,笑话。
这两人气势汹汹,而楼里喝酒吃菜的人一见苗头不对纷纷都溜之大吉。
“两位大人,你们千万别动怒,息怒息怒。”四月见人都跑光了急忙上前阻止。“这位大人,您看咱们这客人都走光了也没什么好搜的,您要是还不放心我亲自带您去看看。”
那人撇了眼焦急的四月,手里却是被她塞的鼓鼓的钱袋,呵呵一笑,“白二少是要影响官家办事吗?”
白桦咬牙松开手,“别得意。”
“算了,看你这么可怜来喝闷酒我就不和你计较,兄弟们,走了。”
“是。”
“四月,你居然给那种人银子,你为么做只会姑息他。”白桦郁闷道。
“我是不想惹麻烦,要是他们故意找茬随便摔几张桌椅板凳碗筷什么的可不止这个价格。”四月好奇。“你们好像很熟?”
“他之前也在爹的手下历练,不过爹说他心术不正给赶出了铁骑营就一直怀恨在心。”白桦简单的提了两句,找了张长凳坐下,“给我来一壶酒。”
“喝酒伤身,你少喝点。”虽然这么说但四月还是在赵三石看热闹的眼神中拿了壶好酒过去。“你们都去后厨,收拾好了就可以走了。”
赵三石坐在栏杆扶手上,看四月打发了帮工们。“二少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白将军?我可都听说了这些谣言。”
“还不是圣上的一口气,这是和爹置气呢。”白桦见是自己人,心中的愤懑和怨气也都集聚着爆发出来。“不止是白家,在朝堂上凡事持中立意见的几位大臣全都被明升暗降。”
“这我可不懂,但我看京城里巡逻的官兵多了起来,出城的盘查也严了。听小道消息说是有人谋反?”赵三石小声道。“是不是真的?”
“我不是说了这些事情你少管。”四月闻言,拧着他的耳朵。
“好好好,我不打听这个,我打听点别的,就和咱们有关系的,二少爷,这米价是不是还会涨?还有官税,告示都出来了,官府又在和咱们伸手要钱呢。”赵三石在白桦对面坐下陪他喝酒。
“这是户部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他已经有大半个月没上朝了,朝廷是风向他更看不懂。
“白将军呢?也没个表示?”
白桦苦笑摇头,有什么表示?他爹从第二道圣旨落下进宫一趟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像是受了巨大的打击,把自己关在房内失魂落魄的一个人呆了好几日谁都不见。最后还是他娘看不下去闯进去和他吵了一架,两人说的什么内容不清楚,但是很显然这是这么多年来最大的争执。
他娘气的眼睛都哭肿了,一心要去出家,好说歹说他们才给拦下,可她却是不允许白子期再踏入房门半步。而失魂落魄的白将军在祠堂里清净了几天之后出来就变了个人,不仅对家里的人和事不管不顾自个搬到书房去了,对朝廷的事情更是漠不关心不闻不问。
这些日子上门拜访的客人倒是都被他招呼一起在家中听戏赏歌舞,“娘关了门不管,爹什么都不在乎和一群戏子厮混,大哥劝说无用现在直接搬到了京兆衙门去住,整个家里都是乌烟瘴气的一团。”所以他也呆不下去了,憋了好几日终于忍不住出来喝酒,先是不好意思面对四月他们,只在青云楼躲着,今日听到那里的客人议论白家的事情,这才忍不住到四月这来诉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