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星晚拿了那件红色衣服准备去换。
顾长州一手使劲按压住了突突直跳的眉心,一手拉拽住了她,犹疑的问道:“你确定要穿这个?”
参加葬礼却穿一身红色风衣,她不得被人骂死啊?
顾长州心底隐隐有些担忧。
阮星晚却笑着朝梳妆台旁努了努下巴,示意顾长州看向了她刚刚放在那儿的手机,朗声道:“怕什么?这不是有人兜底么!”
她不想去参加叶晴渝的葬礼,警方非想让她去吸引注意力。
既然警方想让他们配合诱蛇出洞的,那她穿成鲜艳的红色不更加容易吸引眼球,刺激人心?
那些别有居心之人肯定会被气到跳脚,露出破绽的。
阮星晚觉得这么做最好不过。她掰开顾长州拉她的手,又化了个淡妆,把一直披散在肩膀头的发用卷发器处理了一下。
刹那,一个明媚艳丽,张扬自信的女人出现在镜子中。
顾长州看的微微失神。
阮星晚已经又去换上了平底靴子,挎上了一个刚买回来不久的,她还从来没有拿出去过的最新款香奈儿包包。
顾长州看她这般,原本也想要换件和她配套的衣服的,但却被阮星晚阻止了:“你穿的低调点就好,别引人注目。”
“嗯?”她什么意思?她是想一个人去引叶晴渝背后的人现身吗?
这太危险了!
顾长州不同意,当即伸手去夺他被抢走的紫红色西服。
但阮星晚先一步把那套西服挂进了衣柜,满脸慎重的冲着他道:“你和警方的人穿同样的黑色西服,白底衬衣吧,这样便于隐匿,也便于你们暗中发现问题,保护我。”
她说的煞有其事的,说完还去抬顾长州的胳膊:“我帮你穿。”
顾长州是被半强迫着穿上阮星晚给他配好的衣服的。
他臭着一张脸先走了出来。
阮星晚随后跟着出来。
原本想要和顾长州打招呼的叶老二等人看着一身艳红色出来的阮星晚,惊的目瞪口呆的。有两人张着嘴巴,甚至都忘记了合上。
“走吧。”阮星晚却仿若没有注意到大家的神情,坦然自若的走向了叶堪开着的那辆越野车跟前。
叶堪在她出来的刹那便把目光黏着在了她身上,这会儿见她走向那辆越野车,他更是激动的满眼放光。
他横起食指在唇间吹了一声口哨,随即阔步走了过去:“靓啊!惊艳至极!”
“哼!”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阮星晚抬手把披散在肩膀头上的微卷的发梢往后一甩,昂头挺胸坐上了那辆越野车。
顾长州也想过去坐越野车,叶老二一把拉拽住了他,诧异的瞪着眼睛道:“不是,顾副总,您就同意阮董穿红衣服过去参加葬礼啊?”
“那不然呢?”顾长州挑眉看向一身黑色衣服的叶老二,“要不然你去和她商量商量,让她按照你的喜好穿衣服?”
这话说的怎么还飘了酸味呢?
什么就叫按照他的喜好穿衣服?
叶老二被他怼的一噎。
顾长州已经伸手拽出他被揪着的西装一角,阔步向前走去。
“这……”叶老二身后的人面面相觑。
片刻,大家伙都围到了叶老二身边。
“阮董这是要干什么?”
“她不会就是故意过去闹事儿的吧?”
“她如今代表的可是长星集团的形象,她这么一身红的去参加葬礼,万一被媒体看到,胡乱报道出来,那长星集团的声誉还要不要了?”
“就是啊,我们的利益还要不要了?”
“阮董这也太任性妄为了!”
有两个胆子大些的甚至直接过去越野车旁,敲了车窗。
阮星晚冷着脸摇下车窗,先发制人道:“还想让我去参加葬礼就给我闭嘴,别对我的任何行为评头论足的。”
“我……”
“你什么你?还去不去了?觉得没脸去你现在就可以滚回家,没人要求你们必须得过去!”给叶晴渝脸了?
阮星晚表示:她和叶晴渝可是不共在天之仇!便是叶晴渝死了,都难消她心头之恨的!
毕竟没有叶晴渝制造的那么一出,顾长州也不会被催眠成功,也不会在之前想要推开她!
阮星晚火气满满的。
敲窗的人被训了个脸色铁青,他没好气的甩胳膊道:“你这么过去只会引起更大的矛盾的!叶晴渝都已经死了,你就不能看在叶长风的面子上,大度些么?”
“你这个样子让有心人看到了算什么?旁人会觉得你睚眦必报,心肠歹毒,以后谁还会买我们长星集团的产品?”
“就是,阮董您现在也代表着长星的形象!”
“你该以大局为重的,别因小失大,最后反倒弄得自己里外不是人。”
叶老二带人围了过来。
那架势,大有一种她要不换件衣服就不让她走人的意思。
阮星晚看的冷笑了一声:“什么就叫大局?叶老二你们知道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们知道叶晴渝究竟是为什么死了的吗?不知道就都给我闭嘴!”
话落,阮星晚摇上车窗,冲着坐在驾驶座上的叶堪就吩咐道:“开车!”
“他们还在前面挡着。”
“只管开!”她就不信发动了引擎,那些人还敢拦在车前。
此时驾驶座旁边的车窗还开着,外边的人听了个一清二楚的。原本拦在车前的众人心头一骇,赶忙仓仓皇皇的往旁边闪躲开来。
叶堪开车速度离开,直奔郊区。
叶长风给叶晴渝在京市郊区建立了一个衣冠冢,此刻叶家的亲朋好友大多数都已经到达现场。
那个衣冠冢建立在两颗大槐树下。
槐树树叶全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在风中摇晃着。有白色的幡布挂在一旁,迎风飘扬着,更添几分凄凉。
有人忍不住落了眼泪:“晴渝好苦的命啊!”
“可不是,先是被人抢走了家产和男人,再后来又过了那么一段受尽屈辱,尊严全无的生活。如今好不容易有了起色,成了思晚集团的董事长夫人,可怎么就出海玩一趟,都能搭上了性命呢!”
“我听说那天阮星晚也在海上。这事儿会不会和阮星晚脱不了干系?”
说话间,有人直接冲到了叶长风跟前质问。
因为当初海上的情况被人封了,这事儿除了陆鸣然和阮星晚等人知道以外,便再没人知道实情。
叶长风虽然从陆鸣然嘴里知道了实情,但他也被告知暂时不能说出实情。
他只能沉了一张脸,怒道:“叶晴渝的死和星晚没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