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没有考虑过，将毁灭战士扩编，然后让他们常驻白雾世界，进行作战训练？”
康德闻言一怔。
如今康德穿越两界时，为了避免消失太久，总会拨动时间天平、永远保持着所在的数倍时间流速，这固然很方便，但却会造成某种浪费。
譬如接下来一段时间以地球活动为主，那异界的相对时间流速就会变得极为缓慢，于是荷鲁斯提出建议——为何不将毁灭战士扩编整备，并使他们常驻于白雾世界中，利用相对于异界更快的时间流速进行训练？
这样的好处显而易见。
譬如康德在地球待了半年，而异界只过了不到一个月，但随康德进入白雾世界的毁灭战团，则享受了与他相同的半年的时间流动，就像是时间小屋一样——于是毁灭战团再入异界时，便是训练整备了足足半年之久。
无限量供应子弹，荷鲁斯一对一训练教学，足以让毁灭战团彻底适应次时代的信息化打法，综合战斗力迎来一个飞跃。
考虑到星宫入侵在即，时间无比宝贵，那这样看来，这个不讲道理的时间流速差简直是一个超级大buff，足以让星宫哭出来。
不仅仅是毁灭战团，还可以是其他的军队，甚至科研和生产工作也可以搬入白雾世界，换而言之，就是将白雾世界建成一个巨大的基地和庇护所。
关于这一点，甚至还有更深入的考量和最坏的打算。
即，星宫灭世无可阻挡，至少白雾世界可以收拢凡世的残存力量，最大限度保全火种，等待卷土重来的复仇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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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思忖良久，说道：“问题有二。”
“父亲请说。”
“第一，毁灭战团是从瓦伦坦近卫中挑选出来的，忠诚和意志应该都有保障，但人心易变，总要考虑将来……毕竟这些毁灭战士虽然在白雾世界中训练，但总有返回异界的时候，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时间流速的不同。”
康德说道：“这个消息走漏的话……”
荷鲁斯问道：“又怎样？”
康德一怔，然后摇头失笑：“妈的。”
“时代变了，父亲，要转换想法了。”荷鲁斯也笑道，“我们不再是在帝国境内被大皇子的追杀队伍撵得飞快赶路的穿越者父子了，现在的您是这个世界上最有力量的人，拥有数倍时间流速的半位面又怎样？”
“听起来虽好，虽然极度引人觊觎，但有毁灭城市的核子飞弹强大吗？有大破星宫的核子光矛强大吗？有凤凰王的嫁妆吓人吗？”
“——喂！最后一个完全是多余的！”
康德这样说着，也颇有一些感叹之念。
回首过去，驾驶着还未觉醒的悍马奔驰于帝国乡间的记忆似乎还是不久之前，可现在，一切都彻底地改变了。
他发现，现在的自己，已经无须严防死守某些秘密。
自己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个秘密就算被诸国的君主和强者知道，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应该害怕的不是自己，而是他们。
“但还是有另外一个问题。”
“嗯？”
康德说道：“白雾世界的杀生法则啊。”
原本白雾世界是无差别抹杀一切进入的生灵，除了康德与盗火者之力点化的造物之外，即便是强大如巨龙也无法抵抗这个法则。
但在不久之前，事情有了转机。
被悖论元素侵蚀的生物可以骗过白雾世界的抹杀规则，成为免检产品，破碎群岛之战时，毁灭战士们与他一起进行跃迁机动，就是利用了悖论元素的特性——那中转跃迁和常驻训练，终究是两回事。
他说道：“总不能让他们一直穿着动力甲……安全的植入晶片还没有完成验证，现在就让他们进入，有点冒险。”
悖论元素依然是一种邪门可怕的物质，在生灵体内集聚到一定浓度，就会对宿主进行腐蚀和异化。
毁灭战士们之所以能够安全地作战，是取了巧的，通过连接装置和悖论元素流动，使他们与动力装甲变成一个流动着悖论元素的整体，数量和浓度足够，才能扛过白雾世界的抹杀规则——但总不能一直穿着铠甲。
他们又不是干男人，动力甲里也没有准备厕所。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
为了解决白雾世界通行的问题，康德与荷鲁斯进行了大量的实验。
思路有二。
第一是外骨骼，即毁灭战士使用的方案，庞大的重装动力甲，康德最近还在考虑制作更加小巧灵活的战衣，类似于《圣歌》中的机甲。
第二是植入芯片，即贮存着相当数量悖论元素的晶体片直接植入人体，跑步进入赛博朋克时代。
但后者失败率极高，因为缺乏足够强度的底片。
作为底片的物质不仅要容纳足够多的悖论元素来应对抹杀法则，还要对其进行持续约束，不至于底片炸裂、悖论元素渗入人体，让宿主瞬间完蛋。
从长远来看，显然芯片方案更有前途，毕竟康德如果要进行白雾世界大开发，总不能每一个进入的人都配上一台机甲。
康德正皱眉沉思间，突然听荷鲁斯说话。
“为什么不问问玛蕾姬丝陛下呢？”
地球人的脸瞬间黑了下来。
——这死鸟！
哪怕用几把来想，都能想到那些过来送礼的精灵，肯定跟鹦鹉脱不了干系——黛瑞拉面皮这么薄，怎么可能这么大胆！
他愤愤然。
这鹦鹉已经消失一天了……自从昨天早晨突然亲过来又被人们撞见之后，挫鸟已经逃之夭夭，到了今天都没有露面。
康德想到鹦鹉，便不由自主想到昨日的旖旎。
这位来自无数岁月之前的精灵王者难得地吐露心声、流露软弱，又对弱小无助的他强行做了那种事情，恶狠狠地用舌头推他的舌头。
那从舌尖中感受到的颤栗，那甘甜清冽的感觉，温软的嘴唇，还有整个人压在身上的炽热、丰盈和软嫩……
“父亲，蒂娜公主知道你这么爽吗？”
“……住口！”
康德立刻收敛了表情，挽起袖子：“看我怎么跟她算账！”
荷鲁斯淡淡道：“说不定她现在已经不在远港了。”
“肯定在。”
“为什么？”
康德闻言，露出笑容。
“因为约定好了。”他轻声道，“我给了她承诺和希望，尽我所能迎战星宫、守住凡世，她知道我一定会做到，也知道我现在需要她。”
荷鲁斯哑然：“……父亲。”
“嗯？”
“我敢打赌。”铁儿子说道，“您在说这话的时候，肯定拿她当兄弟。”
“……”康德默然片刻，“出来！”
“什么？”
“我要用我这被女仆擦得闪亮的靴子狠狠地踢你的屁股！”
过了一会儿，康德出现在远港外的新城营地。
“阿福！”
康德望着已经初步建成的研究中心，按着耳机说道：“帮我发条广播。”
“收到！”
片刻之后，已经从荷鲁斯手中接管了远港媒体系统的阿福，切入了广播栏目，并特意屏蔽了蒂娜与蕾奥娜办公室的信号，然后清了清嗓子。
“注意，注意哦，这里是阿福，临时插播一条广播，大家不用担心也不用在意，跟大家没关系的——”
“哦哦哦哦哦是阿福小姐！”
听着这悦耳的唧唧喳喳的声音，已经在昨天的广播之声中记住了这美好声音的人们都惊讶地抬起头，然后发出了喜悦的叫喊。
他们放下手中的工作，倾听着那犹如天籁的嗓音。
哪怕阿福小姐确实说了，这个跟他们没有关系。
“嗯，嗯嗯——死鸟，马上到新城研究中心报道！”阿福凶巴巴地喊道，“不然我现在就开始撕企划案，从《维多利亚2》开始！”
喊完之后，阿福又说道：“嗯嗯，这样就可以了，没事了，大家，打扰了，要努力工作哦，再见！”
“哦哦哦哦哦哦！”
已经到达研究中心附近的康德，听到了远处工地传来的欢呼声。
你们这些肤浅的男人，对阿福的长短粗细一无所知……
——当然我也不知道。
康德随便找了一个无人的营帐进去，想了想，从白雾世界中取出了一坨钢材，以盗火者之力萃取切割定形，又从星权神戒的太阳圣辉中萃取了一些要素，附着其上，然后将其立于帐篷顶部上方。
一个硕大的感叹号散发着辉煌金芒，将整个帐篷周围照亮。
“嗯，这样就可以了。”
别人看到这个，只会觉得莫名其妙、不明觉厉，也不敢靠近，但鹦鹉一看就知道康德在这里——因为这里明显是主线任务领取地点。
他坐在帐中，等了一小会儿，帐门便被轻轻地掀起。
一个脑袋探了进来，小心翼翼，翠色秀发自肩头滑落。
康德瞪眼道：“看什么看！”
玛蕾姬丝低眉顺眼，细声细气道：“人家想到了一个典故。”
“什么典故？”
“负荆请罪。”
鹦鹉柔柔弱弱，泫然欲泣：“人家在想，如果穿着一身露背毛衣、背着一捆假几把和震震棒，跪请原谅，您会不会原谅我？”
康德面无表情：“如果你反着穿，大概会。”
“哼，把你美的！”鹦鹉说着，又假意擦泪，“你看看我，多不容易，听说你原配正室要来，便自动消失，藏在山里，不出现在你面前，不给你添麻烦，你知道吗，昨晚我蹲在潮声庄园后面的峭壁上，望着庄园里温暖的灯光和欢声笑语，被寒冷的风吹得瑟瑟发抖，只能点燃火柴取暖……”
康德残酷道：“你干脆冷死算了。”
玛蕾姬丝哈的一声跳了进来：“与其被冻死，我宁愿钻进你的房间跳上你的床抱着你然后被蒂娜发现一斧子砍死啊！”
“……住口！不要说这么吓人的事情！”
虽然是这么说的，但康德还是没跟鹦鹉算“精灵嫁妆”那一笔账，毕竟就算说了，对方也一定会胡搅蛮缠，而且现在还得让鹦鹉干活……
他拿出一台动力甲，又跟鹦鹉讲了进入白雾世界的思路和难题。
“握日，你这设计的比英克雷还丑啊。”鹦鹉绕着动力甲看了几圈，嫌弃道，“什么审美，粗笨粗笨的，像个憨憨。”
康德摆手道：“你行是吧，新装甲以后都由你来设计——现在要解决的是芯片问题，你有什么思路和意见吗？”
“缺乏强度足够的底片……”
鹦鹉看了康德一眼：“你前天晚上不是射爆了很多吗？”
“啊？”康德惊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星穹桥？”
“不然呢？”鹦鹉眨了眨眼，“你以为是什么？”
“……休得胡言，快快道来！”
玛蕾姬丝耸耸肩：“这东西是星宫入侵凡世的强大神器，攻击与运输一体，能当粒子上行炮来用，强度足够，特性奇异，如果你在寻找能够容纳悖论元素的底片，那可以考虑一下这个。”
倒把这个给忘了。
康德起身道：“我去一趟破碎群岛，拿一些样本给你，顺便一说，我已经研究决定了，让你做真理主官，负责一应研发工作的统筹、规划、指挥和领导，协助我和我的军队说服别人——你可以念诗了。”
鹦鹉瞪眼道：“草，你拿我当工具人？”
康德正色道：“哪里的话，你要是不混日子，那我们便是一起拼杀江湖、一起承担责任和压力、一起享受成功成果的好兄弟啊！”
鹦鹉向他比了两个中指。
康德打开相位之门，刚想离开，就听鹦鹉说道：“诶对了，什么时候带我去地球看看啊？”
康德笑了笑：“那你可得加紧研发悖论元素芯片的事情了——但要注意安全，不要翻车了，把自己搭进去。”
玛蕾姬丝鄙夷道：“我写的安全条例比你这辈子看过的字都多。”
康德点头道：“嗯嗯嗯，知道你年高德劭见得多。”
鹦鹉抖眉一笑，故意道：“啊，可以见到传说中的王小满了……”
话音未落，康德便吓了一跳，警惕地观察周围，然后逼近，一把捂住了鹦鹉的嘴，恐吓道：“你要是再敢提她，这辈子都别想听到g胖数三！”
这确实是非常有效的威胁，鹦鹉连连点头，等康德放开手之后，这才神色扭曲地喊道：“玛——莎——”
……当初就不应该让她看这么多的电影。
抵达破碎群岛的先遣舰队的重要任务之一，就是投送空间信标。
康德自高空踏出，战衣喷射流光，向浮空的热气球打了个招呼，旋即向先遣舰队的旗舰飞去。
奎里昂等人立刻将酒杯放回托盘，由水手长带走，军官们在甲板列队迎接，每个人都神色严肃，偶尔用眼神互相确认。
——谁都不许将刚刚的话题说出来。
等无敌而爱护未婚妻的震旦之龙降落在甲板、并且打开面甲时，忠诚的军官们不禁由衷赞美蒂娜公主的贤惠宽容，因为殿下的脸上没添新伤。
康德纳闷道：“……你们笑什么？”
奎里昂正色道：“我们恭迎殿下，目睹殿下容颜，极为高兴。”
军官们疯狂点头。
……有点可疑。
算了。
康德问道：“那么，情况如何，有什么新发现？”
“一片火海，殿下，我们正准备施展大规模降雨术式灭火，岛上大部分建筑已经遭到摧毁，许多地形也被永远改变，但有永固工事、秘密堡垒与地下结构完好，岛上发生了许多奇异的现象，元素浓度极为混乱，我们观测到了许多未曾出现的新物质，但已经严令所有人不得擅自接触。”
“迄今为止一切正常，殿下。”
康德点头道：“我已经看到了。”
浮于海面的巨石，四处盛开的晶簇花，汇聚成泊的绿色胶质，还有碎裂的晶体，燃烧的残骸……这些都是射爆星宫后坠落的残骸。
“荷鲁斯。”
“在，父亲。”
“扫描群岛，熄灭大火，重新绘制地形图，准备建立观察站、监控点、军事要塞与火力阵地，我们的人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了。”
“是。”
几台飞行器呼啸升空，向着诸岛飞去。
康德向军官们点点头，也跟着起飞。
遍布海域的各种新物质中，红色的浮石、金色的晶簇和绿色的胶质无疑是从大海怪身上爆出来的，其他的大小物体是星穹桥碎片和星宫军团的残骸，这些东西遍布群岛、沉入海中，想要凭着康德自己的力量将其打捞上来，耗时太多，效率太慢，不太现实。
所以要在这里开矿了。
再者，破碎群岛整个被扬了，没用了，商业枢纽的位置也要重返远港，可并不意味着康德要将这片区域放弃——凭本事打下来的，干啥要扔了。
不过用来做什么，还没想好。
他飞到一处岛屿，搜罗了大大小小的星宫碎片残骸，与那三种奇异物质，然后打开相位之门，返回了远港。
“劲啊。”
研究中心，被清空的一处试验间，康德将各种物质依次放出，鹦鹉瞥了几眼星穹桥碎片与星宫军团残骸，便兴趣缺缺地转向另一边，而后瞪大了眼睛：“操，卧槽卧槽卧槽，这石头，这石头……”
康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那浮空而起的浮石：“怎么了？”
“反重力啊！天然反重力材料啊！”鹦鹉喊道，“罗德岛，成了！”
“……”康德抓着鹦鹉的后颈将她拖到星穹桥碎片那边，“先说芯片。”
鹦鹉不耐烦地抓起一块：“有什么好说的……”
她指甲亮起微光赤芒，片刻之后，便取下一块薄片：“这不就行了？”
“我搞不定，盗火者之力很难解析这个，太费脑子，荷鲁斯也没法如此精密地切割，所以……”康德拍了拍鹦鹉的肩膀，“先帮我磨五百片。”
玛蕾姬丝一怔，然后勃然：“你拿我当人肉光刻机？”
“不。”康德笑容温和，“是精灵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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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1：睡觉！起来玩博德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