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并州军大帐中,云设置酒宴宴请刘关张三人。诸侯百日见他们神威,心生畏惧,有意奉承,想要宴请,被云婉言谢绝,刘备人微言轻,说话做不得主,全屏云做主。
刘备原先唯唯诺诺,任凭云安排,等看到公孙瓒走时虽然看似洒脱,但眼中蕴含不满时才在心中暗暗叫糟糕,自己刚才被楚并州震慑了心神,走神之间事事都由楚云做主,在别人眼里,自己好像是楚云的附庸一样,这可是大大的不妥,至少就惹怒了公孙瓒。
刘备还在为惹怒了公孙瓒愁,又把他们安排坐下,道:“别人都可不请,公孙伯圭号为白马将军,威震北疆,是我同道,我当请之。”
这下子刘备只能苦笑了,楚并州这是要把他往绝路上逼啊。
云说道做到,命令周仓廖化去请公孙瓒,严令二人必须恭敬,切勿失了礼数。
不一会,周仓廖化驾车载着公孙瓒,来到,二人都是楚云的爱将,周仓还是楚云的近卫领,亲自为公孙瓒驾车,可谓是恭敬到了极点。就算以公孙瓒的傲气,也不由洋洋自得。他一向自持勇武,出行不用两千石的规格乘车而骑马,但这次却破例乘车。
云亲自在营门口迎接公孙瓒,公孙瓒的车子刚进营门,还未停稳,云就躬身扶手向公孙瓒行礼。
公孙瓒连忙跳下车像云还礼。
:“并州何须如此大礼。”
:“公孙君镇守幽州,为我大汉守北疆,实在是我楚云的同道之人啊。云如此恭敬,是因为敬佩公孙君在边疆的行为啊。”
公孙瓒此人是一个极为激进的民族主义者,对他来说,只有只有死胡人才是好胡人,对胡人的手段极为刚硬。公孙瓒在做辽东属国长史时,就敢带着十名骑兵和数百鲜卑人死磕。他的屡次升迁都是建立在实打实的军功上,与敌人交战,他声色俱厉,好像在与生死仇敌交战,整日整夜都不停止,奋不顾身。所以他在北方的声望很高,汉家百姓感谢他保护了百姓的身家,乌丸鲜卑则畏惧他。而公孙瓒也是云深思熟虑后挑选的盟友,为何?无他,共抗强敌而。一者冀州袁本初,二者北方胡人。
:“楚君在并州的胜利才是我应该敬仰的啊。”云在并州,打匈奴,打鲜卑,小胜六十八,大胜十一,勇武之名为天下知,又曾近因为屠杀鲜卑部落的行为而被人弹劾。所以公孙瓒认为云是他的同道中人。
:“营中以摆好酒席,公孙君请。”云对公孙瓒十分恭敬,亲自为他引路。
公孙瓒面目俊朗,眼大鼻大,八字胡黑亮整齐,下颌一缕长髯也悠长飘逸,正是汉人眼中标准的美男子。而且他身披坚甲,行走如风,显然也有勇力,之前虎牢关前他和吕布大战十几回合也能证明。
云看过公孙瓒,又看他后面的卫兵,公孙瓒来赴宴,只带了十几名侍卫,倒也是胆大。这些侍卫都身披坚甲,腰配环刀,因为是来赴宴所以没带长兵器,当然,最最显眼的是,他们都骑白马。
白马义从。所谓义从,自愿从军者。公孙瓒的白马义从最开始是他结交的一些乡间轻侠,人数较少,只有十几,后来随着公孙瓒的官职逐渐提高,名声越传越远,幽州的游侠儿,良家子等等都追随公孙瓒以求保卫家园。公孙瓒挑选其中精于骑射的精锐,传授武艺,配以精甲,白马。如今已有三千之众,这是极为可怕的数量。
十几名白马义从,整齐有序的列两队跟在公孙瓒后面,皆面容整肃,不一语,威势十足。云向公孙瓒岿然感叹,“就问公孙君白马义从之名,今日方知闻名不如见面,闻名不如见面啊。我并州兵不如,不如啊。”
这白马义从是公孙瓒的心血,如今被云这样赞叹,也不由洋洋自得,抚须而笑。
云指着这些白马义从道:“如此皆为勇士,请上酒席,吾当敬之。”
酒宴上,公孙瓒豪迈而文雅,刘备恭谨,关羽傲岸,张飞洒脱有礼,云却能对每个人都真诚对待,不因为刘备的卑谦而看清侮辱他,也不因为关羽的高傲而恼怒。
席间云起身,为每一位白马义从敬酒道:“吾敬诸君,是为诸君以血肉守边疆,庇护我汉家百姓。诸位虽名声不能彰显与后世,然诸君当为世人铭记。君等或出身黔,或出身寒门,然我独为诸君高贵于世家贵胄。”
这些义从那里得到过两千石大员的如此推崇与称赞,纷纷躬身行礼。关羽张飞亦是寒门出身,云这番话也让他们十分佩服。
酒宴至半酣,云拉着公孙瓒的手臂说道:“伯圭兄,云又一事相求。”
公孙瓒豪爽道:“子扬贤弟有事尽管说,只要愚兄能做到,就一定尽力而为。”
酒桌上真的是拉近人关系的好地方,公孙瓒先前与云素不相识,还有几分不睦。今天关系就突飞猛进,刚开始称呼云为楚并州,接着是楚云,现在已经是直呼表字,兄弟都称呼上了。
云借着酒劲,指向刘备:“玄德人杰也,我为并州刺史,常常担心自己才能不够,耽误州中事物,思慕贤人的帮助。不知兄长能否割爱,让玄德到我的手下来帮助我。”
下边刘备听到这话大惊失色,立刻拜倒在地,想要拒绝,没想到话还未说出口,就感觉口舌麻木,头昏脑涨,竟不能言。云在上面用力掐了掐手印,暗笑,布置了这么长时间,岂能让你挣脱。
公孙瓒略显愤怒的看了一眼刘备,“既然贤弟有求,吾岂能不应。更何况玄德本就非我部下。”玄德本就非我部下,这一句话,公孙瓒咬的极重,显然是动了真怒。公孙瓒虽然出身世家,但母亲出身卑微,所以小时候过得并不好,凡是出身不好的人有了才华,都是两种表现,要么对掌权者恭敬甚至谦卑,要么恃才放旷。如张飞关羽义兄弟,张飞对士兵苛刻而对士族恭敬,关羽辱上而爱下,这就是两种表现的典型。不管哪一种,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的心思都极为敏感。公孙瓒爱憎分明,以前抬举他的太守获罪流放,他能够冒着触犯国法的危险一路侍奉,足可见此人的赤诚。刘备拜师卢植,家贫,却不好好读书,像纨绔子弟一样喜欢音乐,衣服,而且开口说话总喜欢道:“我中山靖王之后。”在卢植的弟子中很不得人喜欢,但唯独公孙瓒与他交好,刘备在卢植哪里求学,吃好穿好,都是公孙瓒的帮助。后来刘备为平原令,因为出身寒门,被县中豪族排斥,政令不能出县衙。公孙瓒好心带他与诸侯会盟,想让他以此抬身价。没想到刘备这么快就找到好买家,让公孙瓒心中有被背叛的愤怒。
待酒席结束,恍若经历了天崩地裂的刘备才回过神来,呐呐不能言,任凭云安排。
见自己带着的几百名涿郡义从已经整理好来到这里,惊讶问文士简雍:“宪和为何如此快?”
简雍道:“方才公孙将军侍卫过来言玄德投了楚并州,令我们尽快收拾。玄德,如何轻率投了楚并州?”
刘备没空回答简雍,此刻他的脑中一片混乱。他随公孙瓒,只是客军的身份,而此时投楚云,却是以臣子的身份。
不由远望楚云大营,“楚并州,这是要把我逼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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