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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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瑜发出这句话时上头显示“正在输入中”,然而消息发出去后,过了半天顾瑜才看到一句话:星期一上学给你。

顾瑜挑了挑眉,还没想好说什么,下一条信息就是她的语音了,手一抖,点了进去。

声音有点小,顾瑜翻出耳机戴上,才听得清楚些,女孩的嗓音天生清冷,平时总是板着脸没感觉,现在经过一层电质调音,反而让这声音多了两分轻柔,又像是怕吵到什么,声线压的格外低,如此一来更如同是在他耳边低语,听得顾瑜都恍了神。

孟安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听了?

他本来在窗边站着,见孟安没有露面的意思,就坐到了书桌前,听着她一段一段地发语音过来,竟然慢慢地有了睡意。

还有点……催眠。

顾瑜很想认真听她讲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听得就有些困,没能控制住困意爬上了床,想和她打个招呼,让她明天再讲,结果也许是今天收拾东西有些累,听着听着,就觉得越听越舒服,越听枕头越香,然后抱着手机,窝在床上直接睡了过去。

孟安讲题时习惯先讲完再听他回答,聚精会神地说到一半,门外突然吵嚷起来,踹门声响亮又突兀,惊地她手一抖,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语音就这样发了过去,但她来不及再讲题,直接打开了房门。果不其然看见孟妈妈被推在地上,被坐在沙发上的人拽住了头发,姿态狼狈,小声啜泣。

沙发上那人长得还算端正,只是看上去年纪也有四五十,下巴处有些青茬,满眼酒气,身材粗壮,拽人头发的动作野蛮毫不客气——正是她时常夜不归宿的继父华树。

孟安冲过去,试图拉开他的手,也许是这些天跟着顾瑜一起锻炼,有了些力气,华树一时不察,竟然真的被她拉开,孟安站在孟妈妈面前将她扶起来,华树一愣之后怒道:“你干什么?!”

孟安面无表情,一言不发,扶着孟妈妈回房。

“站住,回来!!”华树喝道,“两个贱婊砸!还敢跟老子耍威风?!你的事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上赶着讨打来了是吧??”

他似乎笃定了他们肯定会停下来,甚至没有起身追过来,而孟妈妈浑身都在抖,也的确从他说第一句话让她们停下来时就住了脚,任由孟安拉她拽她,都钉死了步子不敢动弹,明明没有回头,看向她的目光里却满是恐惧,孟安看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别惹他。

孟安沉默了有五六秒,看着母亲惊恐的眼神,听着身后男人越骂越难听的话语,胸腔里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

都说为母则刚,她的母亲性子却天生就软,哪怕结了婚生了孩子,自己都还像个孩子一样,天真烂漫地让人看不下去。

孟安的亲生父亲死在一场挖煤矿的意外事故里,他将她的母亲蒋凤宠得不问世事,宠得不知人情冷暖天高地厚,然后抛下才五岁的孟安和活得仿佛没有忧愁也没有目标的孟妈妈,就这样一去不回。

年幼时她靠着邻居们的周济摸滚打爬勉强度日,而蒋凤一个人带着孩子到处找工作,岁月的侵蚀从未让她单纯的性格被磨砺半分,两年后,她再嫁给了处心积虑接近她,表面上对她很是关怀的华树。

没有婚礼,没有宴席,华树和蒋凤结婚奔的是她亲生父亲留下来的那套房产,等房子变卖之后,他干脆连掩饰都懒得假装,直接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原形毕露——他把蒋凤当做一个任人打骂的玩具,心情不爽就对她发泄,拽着她的头发骂她是常事,蒋凤性格懦弱,不敢主动提起离婚,觉得自己还受得住,孟安看不下去来拉架或者要报警时她甚至会拦着孟安,“算了吧,他毕竟是你父亲,陪了我十年了。”

孟安从一开始的愤懑不解,到后来沉默不言,慢慢明白了了蒋凤的意思——她不想失去华树这个靠山,因为她没有在社会生存的能力,华树一走,她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抚养孟安。而且平时华树就算打蒋凤,也不会牵连到孟安的头上,大概是因为她还要上学,怕她被打了的痕迹太明显会有麻烦,种种原因,不管是哪一个理由,蒋凤都不想和华树撕破脸。

最难过的是喝了酒后,华树下手总要重一些,掐在蒋凤身上的淤青五六天不散,而且总是口不择言,什么话难听就骂什么。有时候兴致来了,还能连着孟安一起打,平时的顾忌全部抛却,打起她来不比打蒋凤时轻,偏偏蒋凤觉得打两下没什么大不了的,出于对华树的恐惧,连拉架都不敢,只会在旁边一个劲地哭着求饶。

顾瑜那天看到的她手腕上的淤青,就是华树的杰作,穿长袖当然热,可是她要遮挡伤痕,只能这样。

蒋凤无能护着她,她又无能抛下蒋凤不管。

孟安恨过她的懦弱胆小,现如今竟然觉得不应该对她再有什么期待……也许早该这么想的。

她放开了搀扶蒋凤的胳膊,与此同时,华树终于不耐烦了,站起身踉踉跄跄地走过来,一手一个拽住两人的头发,“让你们滚回来听不见吗?啊?!是不是老子太久没打过人了以为老子心软不会打了?”

蒋凤惊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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