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杯分站赛的规则都一样,目前只有男子组和女子组比赛,还未增加混合团体赛,一般两天比完。
考虑到奥地利蒙塔丰的赛道比较窄,一次只能容纳四个人,因此在第一天举行的计时赛上,所有运动员都轮流上赛道,按照完赛成绩排序,只取前16名晋级。
第二天就按照计时赛顺序分组淘汰,然后是半决赛、小决赛和大决赛。
计时赛成绩中国队成绩喜忧参半。
男子组这边,高熵、李长逸、乌力罕、张志旺分别位列第4、第5、第8和第16的名次。
名次上不算好,可实际上高熵与李长逸在小组淘汰赛分到了同一个组。乌力罕和张志旺也很幸运地分在了同一组。
如果他们相互配合,至少有三人晋级半决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张志旺获得晋级资格出乎很多人的预料,他出发力量不够,本来是很难越过第5个u形波浪包的,可就在即将力竭就差一点翻越的时候,他忽然将滑雪板由前后滑行姿态变成了左右卡刃姿态,利用滑雪板脚尖部位的钢刃切入雪坡借力,自己一个前滚翻,利用身体带动雪板翻了过来。
这是他一个人关在房间里苦思冥想的解决办法,难度很高的小技巧,在此之前一次也没练习过,没想到居然让他一次成功了。
也因为这个动作略微影响速度,他后面非常努力地滑,也只是勉强以最后一名身份晋级。
后面有个别选手爬坡失败想要复制他的动作,没有一个能成功。
女子组的比赛,范清婉、武缨分别拿到第6和第12的名次。
李萍萍被淘汰了,她计时赛排名第17,只比第16名慢了秒。
她是灵巧型选手,力量一直是弱项,与张志旺的特点相似,又没有人家的狠劲和毅力,被淘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李萍萍晚上休息时大哭一场,两只眼睛肿得像桃子,大家都上前安慰他,班克斯作为主教练却无动于衷,还表现出“我早知如此”的轻蔑神色,似乎李萍萍输了,他心里才舒坦。
李长逸与乌力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暗中商量着回国之前一定得收拾他一顿,出一出这段时间的怨气。
第二天淘汰赛上,乌力罕与张志旺分到了第一组,同组还有计时赛成绩最快的奥地利选手海默尔和排第9名的美国选手博尔顿。
比赛开始之前,班克斯没有任何的战术指导,张志旺露出阴狠的笑容:“一会儿你就拼命滑,不用管后面的事情,我保你晋级。”
乌力罕吓了一跳,转眼就想明白张志旺的意图:“你要干嘛?老子实力很强,根本不虚任何人,用不着你帮忙!”
张志旺不置可否:“话不要说太满。”
李长逸叫了武缨过去给他俩帮忙,揉搓肌肉检查雪板和固定器等。这次比赛他们完全是散兵游勇的状态,只能相互帮助报团取暖了。
比赛开始,海默尔一马当先,他作为本土选手,已经在这个赛道上练习了上百次,闭着眼都能滑完全程。
剩下的三个人纠缠得比较厉害,乌力罕与博尔顿旗鼓相当,张志旺稍微落后一点点。
这次他是拼了命,哪怕手腕伤势加重也咬牙发力,才顺利越过了u形波浪包的最大难关。
手腕的疼痛几乎让他崩溃,有可能是打钢钉的那骨头崩了,他喘着粗气,咬牙坚持着奋力追赶前方的背影,视线一度陷入模糊,分不清哪个是队友,哪个是对手。
他知道自己这趟没戏,就算这一轮晋级,下一轮也没有办法参加比赛了,他必须发挥出最后的作用,保护乌力罕拿到本组第二名以上的成绩。
前面弯道就是他发挥余热的机会了,他咬紧牙关努力眨眼让视线恢复清晰,准备抓住最后的机会。
蒙塔丰赛道弯道少,直道的大跳台也少,多数都是波浪包,运动员在上面反复体验颠簸,全靠身体核心压板和膝盖的减震控制,乌力罕的腾空跳跃优势发挥不出来,一直没有拉开与博尔顿的距离。
前面就是唯一的s弯,张志旺知道那是乌力罕的弱点,他主动变道,入侵博尔顿的安全范围,干扰意图非常明显。
博尔顿并不含糊,马上向乌力罕靠拢,看样子早预料到两名中国运动员可能会合作,通过犯规来阻挡自己,保证另一个拿到下一轮的门票。
而这人的应对方式也挺狠,就是你若拉我,我就趁势放倒你队友,要摔一起摔,谁也跑不了。
千钧一发之际,乌力罕大吼了一声:“老子不需要你帮忙!”
仿佛如有神助,他以极快的速度入弯,钢刃立起近40度角,走了一个漂亮的折线,完美通过了弯道。
博尔顿把太多精力放在防备张志旺犯规拉扯上,滑行姿态稍微走形,就与乌力罕拉开了距离。
看到这一幕,张志旺长长松了口气,弯道之后是长长的下坡路段,那是乌力罕的优势路段,这晋级名额稳了!
他放弃了咄咄逼人,捧着剧痛的手腕,摇摇晃晃地减速滑完全程。李长逸早就看出不对劲,拉着队医快速冲过去帮忙救治。
张志旺摆摆手:“不碍事,你快去准备比赛吧,千万不能输啊!”
“没关系,我第三组,还要等一会儿,你刚才太用力了,实在不应该啊。”
“无所谓了,反正淘汰了。”
张志旺执意让李长逸离开,专心比赛,自己故作轻松,实际上疼得额头冒汗。
队医想带他去医疗保障组做检查,他也拒绝了:“没事,我还能坚持,坚持到看他们比完。”
“胡闹!这都什么时候了,快点跟我走!那谁,武缨,你这会儿没比赛,先跟我一起帮忙,带上他的滑雪板。”
队医的话不容置疑,武缨跑过来,一手搀扶张志旺,一手拉起他的滑雪板,但走的时候一步三回头,她也想看李长逸的比赛啊。
终究是理智战胜了私心,她咬着嘴唇,跟随队医快速离开了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