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其臻差多也经把话说到明面上了。
樊远本人自然比谁都清楚自己家的况,他看得到继父对自己妈妈的好,由此还联想到了关于自己妈妈的那份人身意外险的保险单可能带来的危险。
这个孩子『性』格虽然软,也迫切的想要保护自己的母亲。
现在他发现保险单上的名字出乎意料了,也能立刻意识到,曾经他为是针对自己母亲的阴谋,其是落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樊远一时间还有些精神恍惚,失魂落魄。
他这会儿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僵滞了一会儿之后,才慢慢的反应过来,心甚至在想,其这个阴谋针对的是自己,的确比针对自己的母亲更加合理。
对于继父来说,他是个妈妈带过来的拖油瓶,甚至于,因为他的存在,樊远的妈妈在面对自己的第二任丈夫的时候,都是格外卑微讨好、甚至觉得亏欠的。
而对于他的继父来说,虽然对老婆也好,动辄打骂,但那好歹也是自己的老婆,儿子是他的儿子,怎么想,都是处理掉樊远这个小拖油瓶换一批钱更划算。
樊远站在摩天轮下面,脸『色』苍白,好半晌都没有说话。
还是景其臻见这小孩明显被惊到了的模样,在他面前伸手晃了晃,招呼道:“樊远!樊远?”
樊远一惊,抬起头来,嗫嚅道:“我、我……”
景其臻收回手机,在他面前晃了两下,“认识妈妈的笔迹吗?那是她的亲笔签名?”
思维近乎停滞的樊远完是被到了之后才稍稍有个反应,慢了两拍的点了点头,艰涩的回答道:“是、是的。”
老肖都被这小孩家一团『乱』麻的况给弄得惊呆了。
他十分疼爱自己的女儿,他老婆对自家女儿更是心。
对于他们这种和自家孩子关系亲近的父母来说,在是难理解樊远家这种况。甚至于,在老肖朴素的世界观,父母无一例外都是爱孩子的,父母和子女之间顶多是因为教育题、孩子听听话的题,产生一点小小的口角。
至于真有题的特殊父母,在老肖看来,第一反应是“哪有这样的父母,这爸妈是有『毛』病吧?”
初听说了金桂娟的事,他觉得金桂娟的父母有『毛』病,现在换成了樊远的亲生母亲和继父,老肖更是难置信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搞骗保案呢!算因为是家务事,父母报警,保险公司为了赔钱都得给查个底朝天,这么明摆着的题家庭关系,还有这么粗糙的冲着骗保去的目的,卖保险的都能一眼看出来。”
威尔克斯特一时间还有些解,“说卖保险的那个业务员也能看出来?那他怎么还把这个保险卖出去了?”
曼曼敷衍的抬了下眼皮,冷静的直接回答道:“这份保险卖出去了,卖保险的人业务数量增加,提成变高,人家赚了,而且,卖保险的业务门和理赔门是分开的,回头小孩真出事了,保险公司负责理赔的人,随走访一下报个警,能把这种明显骗保的理赔给直接拒绝掉,理赔人员这边又是一波优良业绩。”
云双华若有所思:“这是们说的双赢,赢两次……?”
景其臻这时候的大分注意力还是放在了樊远这件事上,下意识的回答道:“==双赢本来是这个意思,我回头再单独给解释吧!”这波又是从哪学来的词语释义。
云双华欣然点头,“好。”
地球见缝『插』针的大声评价了一下:“傻子!”
云双华:“……”这次甚至懒得反驳这颗球。
顺着曼曼的思路,景其臻继续道:“这种保险卖出去了,反正保险公司那边是两头稳赚亏。甚至于,因为可能出现的谋杀案,让被保险人在未来真的遇到意外危险的可能,及保险公司确要付出理赔资金的几率,都降了下来。而樊远这边,小孩直接遭遇来自身边家长带来的生命危险,他那个继父做人,回头小孩真出事了,那人渣八成要因为故意杀人罪和骗保案被保险公司给努力的送进去,小孩妈妈最后落了个人财两空、家破人亡的局面?”
听到景其臻他们的推测,樊远呆呆的站在那,半晌没吭声。
他毕竟还是个初生小孩,算现在小孩在网络上接触到的各种信息越来越多了,也早早注意到了一些过于耸人听闻的阴谋诡计,但是,匮乏的人生阅历摆在那。
樊远能通过一张保单隐约猜出继父对自己活着自己妈妈的恶意,并因此惶惶可终日,但是,他十三四岁孩子的视角,可能还想到后面那些几乎是必然会发生的况。
方『奶』『奶』担忧的看着这个小孩苍白得吓人的面孔,温声道:“还好吗?”
樊远怔忪了片刻,才失魂落魄的回答道:“我、我现在是觉得挺、挺离谱的,如果我、我真的出事了,最后反而是保险公司会帮我报仇吗……”
曼曼客观的评价道:“人家保险公司的初衷显然是为报仇,过为了保住自己的钱,他们客观上的确能够起到这种作用,甚至于,在处理这种疑似的骗保案上,保险公司负责理赔的人员,可能会努力到堪比警察局刑侦科专业人士的地步。”
樊远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他想『露』出一个苦笑,连这个僵硬苦涩的笑容都笑出来。
顿了顿,曼曼突然冷防的说道:“我又想起曾经那个坊间传闻了,是,一个人借了网贷还上,然后催债的人愣是把他被拐卖离散了二十多年的亲生父母都找到了。”
司嘉扬简短的评价道:“人为了钱真的可努力。”
景其臻则是直接嘲讽了一句:“樊远的继父为了钱,都可杀人了,哦,还找了樊远的妈妈签字,毕竟继父继子之间这种保险单一看有题,所那人渣还特意过了樊远的亲妈这边一手,他们真的努力的样子。”
樊远:“……”
在场的人,除了樊远被惊呆了,还困在摩天轮上那个大鹿,听到景其臻他们的说法,也直接被吓到了。
这群小孩在学校好好学习,每天忙着搞小团体一起玩混日子,时时还弄个早恋,整一出我喜欢、喜欢他于是我使劲欺负他的初生恩怨仇戏码,但是,普通熊孩子欺负人的水平其也到此为止了,小团体说坏话、言语暴力、冷暴力、或者再搞点小动作整人。
真碰见脾气爆的,双方动手推搡着打一架告老师,两边都被找家长,然后一顿教育可能没事了。
碰见脾气软的,会变成持续久的校园霸凌,给受害者带来巨大的心理阴影。
这些熊孩子对看惯的同龄人充满恶意是真的,但是,小孩子之间这种单纯的恶意,其也是支撑着一群小孩组团去抱团排除异己的欺负人,他们可能会搞一些十分过分的恶作剧,但是,单纯的欺负人和蓄谋久的杀人之间,还是有着可逾越的鸿沟的。
听到景其臻他们这群陌生人三言两语之间,直接把樊远继父想要杀他骗保这件事说出来了,之前还拿那份保单做把柄威胁樊远的大鹿自己,都被惊吓到了,后背上甚至浸透了冷汗。
明明是在封闭的摩天轮座舱,但他依旧感受到了一种说出的令人惊惧安的寒意,从心底直接蔓延到了指尖。
摩天轮还在停的旋转着,这会儿也经再次转了上去。
景其臻抬头看了大鹿一眼,挑眉道:“我们居然还得这小孩下来。”
金桂娟试着道:“我看看能能把摩天轮停下?”
其他人纷纷点头,“快试试!”
曾经在游乐园打过工的金桂娟去旁边的『操』作间找具体的按钮了,景其臻则是看向了樊远,“小朋友,接下来自己有没有什么打算?”
樊远讷讷的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剩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我、我知道……”
景其臻用商量的语气,温声细语干脆道:“既然知道,那我帮拿个主意了?”
樊远这会儿整个脑袋都是懵的,毕竟一个才十三四岁的小孩子,他现在是真的完没主意,脑海停的回旋着前些天发生的事,一直在想,他妈妈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和他说这件事,几乎如同魔怔了一般。听到景其臻这么说了,他根本没有脑子再去思考,完是下意识点头了,还忘本能低声的说了声“谢谢”。
景其臻随口道:“客气,保护祖国花朵人人有责。”
云双华好奇的道:“有主意了?”
景其臻回答得大大方方,“酗酒、家暴加赌博,还涉嫌杀人骗保并且经付诸行动了,甭管是杀人未遂还是骗保未遂,整理整理证据都可直接送进去了。”
顿了顿,景其臻的目光看向樊远,挑了挑眉,“至于这小孩,初生了,其可安心在学校寄宿了。”
尤其是外面还有唐淞回处理后续题呢!人家办事从来都让人放心。
而且,摩天轮上面还有个现成的证据呢!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樊远:“……”
好半晌,樊远低声道:“我、我妈妈呢?”
景其臻:“妈妈平时工作吗?”
小孩子可能还是有点敏感,顿了顿,小声回答道:“我妈妈在超市打工……”
景其臻:“会工作的成年人饿死的,没了人渣老公输钱和家暴,她自己生活都能顺利一点。”
金桂娟难得泼了一次冷水:“她要是是想开呢?”
景其臻无辜的眨了眨眼睛,经报废的人渣他又能赔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