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照山掐着他的下巴还了他一口轻的:“嗯,就这么差。”
肖池甯身子立刻软了:“爸爸,你喝酒了?”
肖照山无意识地抚摸着他的后背,颔首道:“喝了一点。”
肖池甯挺腰贴上他的胸膛,轻声细语地问:“吃了一点,喝了一点,还有什么只是一点?”
肖照山想了想,笑道:“和儿子淫|乱了一点?”
肖池甯捧起他的脸,在他的眼睛和鼻尖还有嘴角反复啄吻:“爸爸你说,如果妈妈现在推门进来看到我们这样,会是什么反应?”
“不叫她池凊了?”肖照山把手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肖池甯亲了亲他的唇,自顾自地说:“如果被她发现了,你打算怎么办?”
肖照山在他手心笑了笑:“还是担心你自己比较好。”
“爸爸,你更值得担心,你看起来很累。”
“是吗?”
“是。”肖池甯肯定地点头,探出来的舌尖跟着舔了舔肖照山的唇缝。
肖照山的手从他的脊背一路攀上他的后颈。
每个指尖都在躁动,每寸皮肤都在发热,他用了点力揉捏肖池甯那里的细发和皮肉,气息微乱道:“那来给爸爸解解乏。”
肖池甯闭上眼,主动与他深吻,硬起来的下|身诚实地抵着他的小腹。肖照山猝然发力,抬手扣住他的脖子让他倒向自己。客厅的墙上两人影子交叠,宛如一人,沙发上的两具身体也不留一丝缝隙,两片胸膛相互挤压,近得令人难以呼吸。
片刻后,他们的唇齿终于分开,肖照山抵着肖池甯的额头,笑道:“饿了。不是买菜了?做点来吃吧。”
肖池甯恋恋不舍地亲了亲他的嘴角:“你不吃我吗?”
“你没多少肉,吃不饱。”
肖池甯问:“那我再给你找点肉来?”
肖照山眯了眯眼:“你玩儿过?”
肖池甯一愣:“……没有。”
肖照山看出他在说谎。
欲火骤灭,他拍了拍肖池甯的屁股让他起来:“待会儿做好了饭叫我,我先上去洗个澡换个衣服。”
肖池甯不得不抬腿让他走。
肖照山拎起包和外套上了二楼,肖池甯赤脚跪坐在沙发上,迟迟没有回神。
家里安静得不像话,他想笑,因为在肖照山心中,他和池凊不一样。偏偏他又笑不出,因为在肖照山心中,他和池凊已经不一样。
第四十七章
洗澡的时候,肖照山仔细思考过了,为什么自己在明知道肖池甯玩得很开的前提下,还是会对他三人行的提议感到愤怒,甚至是恶心。
因为那天不是哄骗,他是真的,把肖池甯当作了心中不可取代的第一名。
以前他从未要求过任何人只爱他一个,从未要求他们必须把爱宣之于口,包括他的母亲,他的妻子,他的朋友。他活到现在,只对一个人说过一次爱。
那就是婚礼上,他当着母亲和好友的面,对池凊说:“我爱你。”
可即使是那时候,他也并没有许诺下一生。
人这一辈子怎么可能只爱一个人呢?扯淡。
但肖池甯说对了,爱是排他的,是有逻辑可寻的。
在这一点上,他和肖池甯简直同病相怜。
肖池甯执拗地留在北京,固守在他身边,不肯回杭州,不肯出国留学,宁愿做他的情人,和他上床,跟他撒娇,也要不惜一切被爱一回。
而他则会屡次为一段真心话,一双深幽的眼睛,一次雨中的对视,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一句代表守候的“回来了”动心。
肖池甯只要他的注目,而他只要肖池甯活着。
贱,太贱了。
所以他们的自尊为了对抗这种卑劣的甜蜜,本能地选择了得寸进尺。肖池甯不仅要做第一,还要做唯一,他同样如此。
原来吃醋是这样一回事。肖照山终于后知后觉地懂了。
他换上纯棉的居家服,坐在卧室的书桌前卷了一支从山里带回来的烟,徐徐地抽,好一会儿才释然。
夜深人静,楼下传来烹饪饭菜的声音,家的模样愈发清晰。肖照山拿着手机,从钱包里翻出那个微型录音器,用绑定好的app把音频导入了电脑。
无论如何,他们首先得活着,得完好无损地活着。
他调大音量,按下了播放键,偌大的主卧里顿时回响起瞿成的声音。
“岳总,他是去和董欣见面。”
“对,欣荣地产的执行总裁,董欣。”
瞿成停顿了一会儿,又说:“肖照山的新公司我已经全部摸清楚了,和欣荣没有业务往来,这次应该是私人会面。”
“他最近一直在忙复出的事,上周每天都待在家里画画,这周才开始到画廊办公。”
岳则章大概是教育了他几句,他突然道歉:“抱歉岳总,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这一层。”
他问:“需要我监视肖池甯吗?”
肖照山皱起了眉头。
“嗯,肖池甯和他关系不怎么样。我听画廊里的人说,肖池甯三个月前还发疯砸了策划部的办公室,被肖照山报警扔进派出所拘留了一整天。”
岳则章似乎又问起了什么,瞿成答:“那些我不太了解。不过池凊那边的人刚才告诉我,下午肖池甯去了她的公司,说是想见自己的妈妈。但是池凊这两天出差了。”
“他什么也没拿,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办公室里坐了会儿就走了。”
肖照山当即坐直身体,敲下了空格键。
卧室里寂静了片刻,他飞快点开排在下一个,录音时间更早的音频,然后双手交叉支在唇前,凝神细听。
这一款微型录音器有智能录音功能,只要检测到超过一定赫兹的声波就会从待机状态苏醒,自动开始录音。
这个音频的开头和上一个音频一模一样,录音功能都是被一串意味不明的杂音唤醒的。
是手机振动。
瞿成很快接起电话,喂了一声。音频从这一刻起变得清晰。
“肖池甯?!”
他显然十分吃惊。
“哪里可疑?”
他迟疑许久,沉沉道:“北京的货我基本控制住了,待会儿我去问问我的下线,看有没有人见过他。你先别慌。”
“这个年纪的男孩儿,大多都瘦,少他妈一惊一乍的吓自己。”
“我知道你眼神儿好。但世界上哪儿有那么巧的事?”
“肖照山今天没异常举动,也没找我麻烦,应该没问题。”
电脑前的肖照山松了口气。
然而下一刻,他的心又更高地悬了起来。因为他听见瞿成对手机另一头的人说——
“岳总前几天还让我加紧关注他跟肖照山的互动,估计已经是有了安排。”
“你又不是第一天帮岳总办事,他的能耐你还不清楚么?有这工夫疑神疑鬼,不如好好把池凊给盯紧喽。”
瞿成突兀地笑了一声。
“亲生儿子怎么了。”
“你别忘了,他今年十七岁,却跟肖照山和池凊当了整整十六年的陌生人。”
“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咚咚咚。
突然,房门被叩响了。
肖照山目光一凛,暂停了音频,把播放界面缩到最小。
门没锁,肖池甯未经允许,径直推门而入:“爸爸,饭做好了,你洗完澡了吗?”
他第一反应是朝卫生间的方向看。
卫生间的门大开着,水汽已经散了个干净。
他又扭头往这边,这才和坐在电脑后边,一言不发盯着他的肖照山对上了视线。
肖池甯倏忽笑起来:“爸爸你在这儿啊,我刚才都没发现。”
肖照山没有回答。他的心脏猛烈地跳动着,后背已经冒起了一层冷汗。
“下来吃了饭再忙吧,不然菜该凉了。”肖池甯边说边向他走来,“时间有点晚了,我就做了个……”
“肖池甯。”肖照山严厉命令他,“站那儿别动。”
“怎么了?”肖池甯不解,却仍旧坦然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肖照山没有说话。
他无暇去想自己究竟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真相,此时此刻,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肖池甯真是敌人之一,那他应该怎么开口问才不会打草惊蛇,应该作何反应才不会让岳则章起疑心。
说来可笑,他必须得提起面对岳则章时的戒备心来戒备肖池甯。他的亲生儿子,他十六年来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