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鸢没有别的办法,就像她自己想的那样,她是个病秧子,不能耽误云陌。
若非不是,她也会拼搏一把的。
书鸢睫毛低了低,遮下一片失意:“不用。”她停住,眼睑微酸:“我不会让他找到我的。”
云乾震没说什么,起身往外走。
他今天本来是来威胁她走的,没想到,自己把自己策反了。
书鸢叫住他,回屋里一趟,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伞。
林管家看了一眼外面,雪飘零的厉害。
她把伞递过去:“外面下雪了。”
林管家接住伞,沉甸甸的,又很内疚,先前在云家门口,他还给她传达过假话。
“你不恨我吗?”
这话是云乾震说的,
书鸢眼里没有情绪,没有笑,也没有悲,很平常,也很真诚:“不恨。”
她不恨任何人,因为没有资格。
上天在她眼里是公平的,若是它夺走了你什么东西,一定是因为你做错了什么。上天把她所有的幸福夺走了。
因为,她让别人连幸福的机会都失去了。
屋外,雪落得大,林管家撑起伞,云乾震咳了两声:“家里那些报纸回去都扔了,不实。”
不实?
林管家一懵,反应了几秒,笑着应:“是。”
云乾震喜欢在报纸上看新闻,近期的报纸都跟书鸢最近的视频有关,他既然说不实,那就是不实了。
他们走了,屋子很静,晨阳在褪,光也在一点一点消失。
书鸢很听话,哪也没去,她坐在沙发上发呆,手机响了一声。
她看的很快,是柯蓝发过来的信息。
我申请了半个月年假,要不要出去旅旅
这样的生活太好了,不应该她去享受的。
她就窝在沙发上,蜷缩起来,整个周身都被黑暗重新笼罩起来,夜渐渐在黑,客厅没有开灯,星光漏进来一丝,照在她苍白的侧脸上。
书鸢把掉在旁边的手机捡起来,没有进来一条信息,也没有一个电话。
手机的光很淡,照不出她脸上的希冀,也很亮,照出了她脸上的无助,一层接着一层。
她把手机解锁,不只是无意还是什么,点进一个聊天界面。
是邱阳的。
里面没有聊天记录,只有一张前几天发过来的照片。
照片里有邱家的所有人,那天是林淑出院,阳光很好,她去的时候,邱家人正在拍照。
许是幸运,她被叫了过去。
留下了她和聂青的第一张照片,她盯着人群,动了又动,不知所措,最后提着胆子往聂青旁边走。
照片定格,她站在聂青身后,两人都在笑着,午后的阳光正好,落在她眼睑上,很明媚。
“嗷呜”
肉骨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停在沙发旁边。
“嗷呜”
“嗷呜”
书鸢伸手把它搂到怀里,揉了揉它软绵绵的脑袋,自言自语一般地问:“要是我死了,你会难过吗?”
“汪汪汪汪”
会吧,毕竟小家伙那么黏她。
聂青呢?
她不知道会不会,也不敢想,书鸢害怕,聂青的表现太过平静。
肉骨往她怀里钻钻,她的手冰凉,但是心窝那里很暖,因为那里藏了人,便留了世间最美好的温度。
“嗷呜”
屋里很安静,书鸢的声音很苍凉,在寂寥的客厅回荡:“你说,她不喜欢我,当初为什么要生我呢?”
从小时候开始,聂青没有像别人的妈妈那样,她给的都是严厉、批评,她对书鸢要求很高,会责怪她没参加高考。
但是,她从来没问过原因。
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小家伙的声音:“汪”
书鸢低头,肉骨用脑袋蹭了蹭她下巴,融了一团柔意。
没关系啊。
什么都没关系了。
这世间的美好她已经感受过了,虽然迟了点,但没关系啊。
她把手机关了,躺进沙发里,眼睛闭上,满世界的恶意关在外面,光也进不来。
夜半,雪停了,凛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