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最终章许愿
之后，两个人迫切地回了房间，一进门，便无法忍耐地相拥接吻。
为了满足某人的恶趣味，房间里点开了灯。温柔的暖黄色罩满四周，能让人打从心底里融化。
深蓝色的大床是特别订制的，两个白色的鹅毛枕和一张蓬松的鸭绒被皆是以前方棠的喜好，白落言把它们安排在这，或多或少让他忆起了在白家那段日子，恍惚中有种回到了过去的错觉。
心中有无法言明的酸涩，但抱着白落言时却又是另外一番感觉。白落言的手解开了方棠衬衫的纽扣，接着，唇不断游移，等到男孩的呼吸变得凌乱，他们拥抱着跌跌撞撞靠向大床，亲吻着倒下。
方棠身子烫得不行，等到结束后，白落言坐了起来，他的心还乱跳着，却又觉得有些好笑，用手指去勾他。
“咱们最近是不是有些过分了，说好来泡温泉，看夜景，结果不还是换一个地方上床吗？”
白落言笑了声，悠悠点了支雪茄，看向他，“我不是君子，面对心爱的人，没办法坐怀不乱。”
“倒也是。”方棠想了想，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而且泡在温泉里的白落言对他来说确实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爽快地沉沦，几乎不由分说地便想侵占那具年轻的身躯。
这是方棠第一次体会到平等的爱。他们可以相互拥有，彼此索取，而并非一方单方面地予取予求，或是被动付出。他曾经处心积虑地希望白落言能够真心爱上他，如今，他终于可以坦诚地面对自己，不用刻意维持，不用纠结痛苦，只是单纯地接受，单纯地给予就已足够。
这样想着，方棠又扬起了嘴角，他缩到白落言怀里，将头靠着他的大腿，仰起脸看他，眨眨眼道：“可是，别人都说，男人床上的话是不能信的，你说了那么多，是不是也有假话呢？”
白落言低头看他，忽然抓住他的手放在心口，笑道：“你听，我的心为了你都快跳出来了，这个能假吗？”
“那你不是早就知道我爱你了？”听了这话，方棠猛地抬起了头，眼神锐利地紧盯着他，“在我跟你告白以前，你就知道了？”
“是啊。”白落言直接承认，唇畔含笑，“因为小棠和别人不同，是个一上床就会变得诚实的家伙。”
“你怎么知道我诚实？”方棠嘟囔着。
白落言偏着头，说：“因为你的眼神，还有动情时的反应，每次抱着我喊我的名字，都让我觉得，你是个诚实的人，从来不会伪装自己，也不屑隐藏自己的感情。”
白落言望着他，在他脸颊印下一吻，说：“宝贝，你让我自叹不如。”
“没关系，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方棠得意洋洋地拍拍胸脯，说：“虽然你明知道我爱你，后面还是做了很多让我难过的事，可是，我们的生命有限，我不想老去追问为什么，但你要答应我，以后，你也要对我诚实，永远永远，不能再丢下我一个人。”
白落言轻弹了下他的额头，笑：“那你要不要把我绑回家？”
“好啊！”方棠一下子来了精神，乐得不行：“就用麻绳把你绑回家，绑个十年八年的，天天让狗蛋和珍珠陪着你，等我下班回来，再给你做好吃的，我赚钱养你，这样是不是很棒？”
白落言笑着看他，若有所思会儿，他问：“那你是向我求婚了？”
方棠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地说：“求婚又怎么样？”
“求婚当然需要正式一点。”
“可你明明已经戴上我送你的戒指了。”方棠左手握住白落言的手，指腹把那枚始终戴在白落言无名指上的浮夸钻戒暖得温热，说：“你瞧，这就是证据，你是赖不掉的，媳妇儿，跟我回家吧。”
白落言笑意更深，他表现出妥协的样子，把男孩紧紧地圈进怀中，轻声说：“既然这样，你就把我带走吧，有了你，我已经知足了，什么痛苦，仇恨，都可以忘记的。”
“那你……真的想去国外结婚吗？”方棠立马自觉地回抱住他，说：“其实不结婚，只要你说，你不会离开我，我也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的。”
“嗯，我尊重你的想法，你愿意结婚我们就结婚，你如果不想，那我们就这样也行。”白落言微微松开他，目光落进他的瞳孔，深邃迷人，“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这一点，到死也不会改变。”
方棠有些害羞，从鼻子里发出一声漫不经心的“嗯”。
他看向白落言指间夹着的雪茄，就着他的手抬向自己，深吸了一口。
烟雾入肺，方棠又凑向白落言，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吻住他，让烟味在二人的口腔中弥漫。
分开时，两人的气息都有些紊乱，方棠压下喘息，弯起嘴角问他：“怎么样，相思的滋味？”
白落言轻笑出声，摸着他的唇瓣道：“相思的滋味在这里。”
“白落言，我爱你。”方棠咬着牙，紧紧箍住他的双臂道，“我他妈爱死你了你知不知道？你以后再敢把我丢下，我会杀了你的！”
“嗯，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就用这双手，在床上亲手杀了我。”
白落言轻轻含上他的嘴唇，说：“我发誓，我不会还手的，但是我会心疼你，弄疼了自己的双手。”
方棠闭上眼，身体热了起来。
在他以为一切又要失控的时候，白落言突然离开，凝视他轻声道：“小棠，生日快乐。”
方棠怔了怔：“生日？”
“没错。”白落言撇开他微挡住眼的湿润头发，说：“是你真正的生日，我从庄华那里问来的。以后，每年的今天，我都会陪着你一起度过。”
“你……”
方棠想说什么，白落言却用食指压住他的嘴唇，说：“先等我一下。”
白落言下了床，一会儿，他从里面的房间里取出了一个巨大的蛋糕。
还有一束鲜红的玫瑰。
“蛋糕是我自己做的，你别嫌弃。”
白落言把蛋糕放在茶几上，抬起眸看着他道：“以前都是你给我做蛋糕，这一次，让你尝尝我为你做的。”
见方棠不说话，白落言又笑着走过去，他看到男孩微红的耳朵，一双湿瞳里藏着无数的情绪，十分动人。他摸了摸他头上旋起的发丝，说：“你为了给我惊喜所做的那个蛋糕，其实我全部都吃光了，可我还是要对你说一句对不起，对不起，小棠，从今以后，都换我来给你惊喜。”
方棠的目光落到白落言脸上。
他低头看他时面部笼着阴影，却分外地柔和。一刹那，方棠又想到刚才在温泉里，有落叶飞旋而下，飘到他的肩头，又随着夜风的吹拂而悄然离去。
灯光与夜色在他身上交织，方棠眼前忽然出现了画面，白落言一个人待在厨房里，失败过无数次，终于才笨拙而欣喜地烤出了第一个蛋糕胚。
然后，才有勇气来见他。
“我说，你整天做这些事情，公司的事到底有没有好好管理？”
方棠弯了弯嘴唇，心里乐得没边了，还要故作挑剔，两腮却染着激动的红。
白落言笑笑说，“公司除了我，还有爷爷呢，他身体不错，把一切都打理得井井有条。”
“你还真是……那话怎么说来着，从此君王不早朝？”
“宝贝，答应我，以后，多读点书。”
“哦。”方棠刻意拉长了声音，说：“多看几本小说可以吗？”
“可以。最好是比较激烈的那种。”
拆开了蛋糕盒子，又一根根仔细插上了蜡烛。房间里关上了灯，当火光闪耀，一粒粒亮如星子，恍若跳动雀跃的脉搏，只凭一点光亮，便可染红整个心房。
其实是最最普通的生日礼物，但看在方棠眼底，却是一切都充斥着可爱与甜蜜，他最喜欢甜品，喜欢蛋糕上每一颗用心点缀的草莓，喜欢这份世俗的浪漫，当然，更喜欢此时此刻，陪在他身边的人是白落言。
方棠扯住白落言的衣服下摆，抬眼问：“为什么你不跟他们说？”
“因为想单独和你过生日。”
白落言在他对面坐下，望着他轻轻道，“同时我也怕你会怪我去找了庄华，他也很想参与你的生日，不过被我拒绝了，我想，你应该还不能原谅他，就像我也不能原谅我的母亲一样。”
“你的母亲……她现在怎么样了？”方棠问。
白落言说：“她不可能恢复了，但我会尽可能给她最好的生活，我把她从岛上接了出来，让她住进了白家庄园，就像养着一个只会吃吃喝喝的宠物一样，没有任何意义。”
“那不是很无奈吗？”方棠借由火光看着白落言深如湖水的双眸，那里幽幽暗暗，无法捕捉正确的情绪。他低声说：“明明被遗弃了，也非常怨恨，可如果，连怨恨的对象都消失了，变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人，你的怒火和拳头最后都全部只能打在棉花上，这也太让人不甘心了。”
“所以，爱到极致就是恨，这世上许多事本来就是没有答案的，就算不断地逼问自己为什么，也不会有任何的结果。”白落言轻声笑了笑，说：“可是，因为遇到你，这些我都可以不去在意，我有你，就够了。”
白落言侧目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提醒：“快到十二点了，赶紧吹蜡烛，许愿吧。”
方棠凝视他许久，才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我希望……
我希望我所在意的每一个人，从今以后都能好好地活着。
永远在一起，幸福地活下去。再也没有阴谋和欺骗，再也没有痛苦和悲伤。
睁眼时，方棠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这时，窗外一道明亮的光线划破夜空，拖着细小的余光又极速落下。
方棠猛地转头，一时眼神发亮，惊喜地喊：“是流星吗！？”
他赶紧起身，冲到窗边，紧接着，无数光线飞向夜空，打破了这丝绒般的沉寂与安宁，同时亦照亮了整个苍穹。
满天绽放的星光，誓要将夜色点亮如白昼。方棠兴高采烈之后反应过来，这并非是流星，而是白落言特意为他安排的生日烟火。
白落言走到他身边，牵起他的手，说：“很可惜，不是你想要的流星。”
方棠咧开嘴笑，说：“没关系，反正我已经许愿了，一定会灵验的。”
他兴冲冲转过身，去蛋糕上叉了一颗最鲜红欲滴的草莓，又开开心心地回来，把草莓喂进白落言的嘴里，说：“这个，就当是你为我过生日的奖励，我把最喜欢的草莓给你吃了，满足了吧？”
白落言咽下了草莓，把人抱入怀中，直白地说：“还是在床上让我满足吧。”
方棠睁大眼睛：“你还能来？咱们好歹欣赏一下美景啊……”
“美景随时都能欣赏，小棠的生日一年只有一次，咱们可要抓紧机会才行。”
“原来如此，好有道理啊白二少。”方棠认真地点头，“我还是头一次见人耍流氓可以耍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白落言拥紧他，笑：“没办法，谁叫你那么可爱的，特别是你笑起来的样子，把烟火都给比下去了。”
“那我变丑了你还会喜欢我吗？变成那种白发苍苍的小老头，脸上都是皱纹，牙齿也掉光了，一副要死不死的样子……”
“我爱你。”白落言俯身在他唇上吻了下，低声说：“我爱你，小棠，没有你，我会活不下去的。”
方棠深深地看他，“你再说一遍。”
白落言笑着捏捏他的脸蛋，回应：“我爱你，小棠，我爱死你了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收获，也是最珍贵的礼物，我永远永远，都不会再离开你了，也谢谢你，愿意再给我这个机会。”
“说得真好听，鬼知道……唔……”
这一次的拥吻似乎更加难舍难分。这段日子相处以来，接吻好像成了最习以为常的事情，爱意太浓，迫使二人只能你追我赶地拉扯，像缠在一起的糖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松开。
“你先……等一下，让我缓一缓……”方棠推搡着他。
白落言轻笑：“真的吗？那你再说一遍。”
“你……大爷的……”
想骂的话终究还是没骂出来，这场追逐游戏，落幕在了无尽的夜色中，而被烟火点亮的天空，仍旧残留着最为绚烂瑰丽的痕迹。
黑暗终将过去，暮色收起了大掌，黎明初现，大地渐渐苏醒过来。
晨光笼罩着城市，树木，湖泊，街道，码头，高楼……每一处都焕发出春季里明亮的色彩，整个世界，生机勃勃。
而那一天结束之后，某一日，方棠下班回家，便看到那个熟悉的男人正守在他的门口，而隔壁的房门大开着，老张从里面走了出来。
“二少，房里一切都安排好了，以后，你可以安心住下。”
“好的，谢谢你，张叔。”
方棠简直惊掉了下巴，他冲过去问：“你搬到我隔壁了？”
“是啊。”白落言笑着说，“不仅如此，我现在也是你的房东了，这栋公寓我都买了。”
“你……你做事之前能不能和我商量一下！”方棠哭笑不得。
“你放心，我不会干扰你的，你该上班上班，我每天也是要去公司里工作的。”
白落言弯了弯腰，凑向他，说：“我只是太想你了，所以想每天早上起来都能看到你，这么简单的愿望，你应该可以体谅我吧？”
瞬间，方棠涨红了脸，而老张手掌握拳，抵在嘴边用力地咳嗽了一下。
见方棠害羞得不行，白落言笑得更欢了，他朝他伸出手，比出一个友好的姿势，淡淡道：“你不是想把我绑回家吗？现在我自己过来了。以后，咱们就是邻居了，请多指教，小棠。”
方棠瞪着他，虽然是故作生气的样子，唇角却无可抑制地上翘起来，像只憋着笑又阴谋得逞的猫。
“哦，对了。”白落言突然想起了什么，望着他说：“我家里还没准备食材，晚餐可以在你家吃吗，小棠？”
“……白二少，你要是这么爱演，怎么不去拿奥斯卡呢？”
“所以我可以来吗？”
“来啊，你都是我房东了，我还能把你赶出去？”
转过身的时刻，方棠有些无奈，轻声地笑了起来。
房门打开，狗蛋在里面细声细气地喵了一声。
似是欢迎主人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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