齿间嵌进皮肉的一瞬,阿沅听到头顶上方的一声闷哼。
低沉、喑哑,像一把小刷子在挠她。性感得她不禁脚趾微微蜷缩。
阿沅只晃神那么零点一秒,紧接着舌尖触及血液的那一刻,好像一道电流窜过,她浑身一震,好像舌尖上炸开了火花,她两手紧紧地搂住书生的脖颈,整个人几乎嵌进书生的怀抱中,宛若攀附在大树上的藤条,两人彻底没了间隙,亲密无间,仿佛生来就是一体的。
这……就是血的味道么?
难怪…难怪那么多志怪小说里,妖精总是要去引诱书生……
她从前竟听了季陵那厮的鬼话,为了不沾染妖气为了不被鬼差捉住竟然放过了此等人间美味,真真是白活了这些年!真真是……作孽啊!
阿沅就像一只小兽般拱在病书生的肩颈处,来回舔砥着唇下鲜嫩又有活力的肌肤。恍恍惚惚想着,这书生不似她想的那么孱弱,他的肩……还挺宽的嘛。
两道闷哼混着低低的笑声在上方响起,沈易笑着搂紧了她,修长的手盖在阿沅的发上揉了揉,浅笑道:“不急,不急。”
那缝隙终于开裂,行尸目露绿光,骤然伸手刺向阿沅二人。沈易轻抬凤眸,笑意还未消失已蒙上一层阴翳,书生长腿一脚踹去,看似轻轻的一脚居然将重重叠叠趴在坐佛上的行尸一脚全踹了去三丈远!
阿沅隐隐听到动静,终于想起了还有那群张牙舞爪的行尸等着她。她艰难的松开唇下的美味,正要回头,那修长的手又盖在了她头上,书生嗓音清润,问她:“怎么了?”
……是啊,怎么了?
这不……好好的吗?
阿沅的意志力就那么一小会儿,在看到那深深的牙印又溢出甜美的血珠,本就不堪一击的意志力立马土崩瓦解,凑上前,舌尖一卷,双唇贴上去吮吸了起来。
在阿沅舌尖贴上去的一瞬,书生似极轻微的颤了一下,随即低声闷笑起来。带动胸膛微微震动,打扰到阿沅进食了,阿沅有些懊恼的粉拳捶了下书生的胸膛,再要落下第二拳时被抓住了。
那人抓着她的腕,小心的避过腕上的伤口,轻笑声中带着妥协和安抚,给阿沅顺毛:“好了好了,不闹了。”
阿沅嘟囔一声,乖乖窝在书生怀里贪婪地饮血,当真不再闹了。
而沈易哄完怀里不知餍足的小妖之后,含笑的凤眸落在外头只剩一片寒冰。
行尸们身形畸形的一个叠一个歪歪曲曲朝他们走来。
沈易左手扣在阿沅的头上,右手轻抬,掌心隐隐散发着光亮,五指有蓝紫电流交错着。他薄唇无声勾了一下:“一起来吧。”
那厢阿沅埋首在沈易的颈侧吮吸着,后方总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莫非是下雨打雷了?
不对啊,她来这三个月也没见一滴雨,沙漠原是会下雨的么?
阿沅是极怕雷电的,这也是她为什么最后选择躲在这荒漠的原因。一道闷雷炸起,她惊得瑟缩在书生的怀抱里,贴在她后脑上的大手给了她些许安心,不过自她惊了一跳之后,那骇人的噼里啪啦声便没了。
阿沅懵了一瞬便又滚回去进食,这一吸终于没有人打扰她了,她狠狠吸了个够,直到微凉的两指揪着她的后脖将她拉开,阿沅不愿,挣脱掉那烦人的手,又要张嘴去咬时,咬到了一根纤长的手指。
书生单手掐着她的下颚,微凉的指尖似有若无抚着她的利齿,好听醉人的声音循循善诱着,好像在哄一个稚子:“不喝了好不好?再喝肚子要疼了。”
阿沅怔了一下,眉头微蹙,戾气丛生(血喝多了妖气和戾气都会滋生)。当下想撇开书生的手,然而书生的手犹如铁钳一样居然岿然不动,阿沅抬头恨恨瞪着他,书生轻笑一声,两指悠闲地抚弄着她的齿间,极有耐心的诱哄着:“乖,等会儿再喝。”
阿沅双眸浮现隐隐的红色,理智全无。又挣不出书生的手,气不过便恨恨咬住捉弄她的手指!
直咬到鲜血淋漓,阿沅便又从咬变成了舔咬、吮吸,书生一双凤眸自上而下看着她,闲适的右手极尽温柔的将她散落的鬓发拨到耳后。
阿沅身上溃烂的皮肉眼可见的慢慢修复回来,甚至更粉嫩。本血肉淋漓的双腕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回新肉。她整个人好似一个破娃娃一点一点在他手心蜕变,就像一只破茧的蝶蜕变出一个崭新的“她”。
沈易的指尖从她汗湿的鬓发往下,划过秀美的眉,精致的眼,划过她因饮血越发鲜红的唇摩挲了片刻,最后往上,落在眉心处。
那里浮现出一朵小小的五瓣花——彼岸花的花印。
阿沅不知她为何如此嗜血,一是因本能,二则是她识海内的彼岸花也饿个半死。她这三个月来反复的死去活来也是因为彼岸花在她识海里得不到血液滋养闹腾呢。
此刻浮现花印意味着彼岸花真正认她为主了。
沈易两指抵在阿沅的眉心处,那花印似灼烧般鲜红了一瞬便消退下去,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阿沅嘤咛了一声,两手抱着书生的胳膊,又不知餍足的吮吸起来。
忽地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接着后脑被人重重的揉了一下。
“姑娘,你再吸下去,小生咳咳…小生可就没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