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官爷为这尸体翻一翻了!”
那几人也是毫不含糊,用面罩捂住了口鼻,拖着席子直接让尸体翻了个面。
白安寒注意到,那尸体的后颈有一处红痕,很浅,若不仔细观察,并不会被旁人留意。干脆直接将女尸的衣领处的扣子解开,令人意外的是,那红痕漫延的地方,竟然血肉残缺,明显有被什么动物啃咬的痕迹,深可见骨。
这是……心中油然而生一种诡异之感,白安寒后退几步,越发觉得这尸体死去的姿势有古怪。正常人被毒死,乃是浑身无力,可这具尸体,手背上分明白有青筋暴起的痕迹。
良久,白安寒这才直起身子,冲着众人道:“诸位,这件案子还没破,最起码,真正的凶手还没有被捉拿归案……”
“满口胡言!”姓宋的官爷见她一脸淡然,不由得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什么凶手不凶手!不是你们兰桂坊将人医死,现在又来找什么凶手!真真是可恶!可恶!”
“来人啊,把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东西抓起来,将她的嘴巴赌起来,休让她再胡言乱语!”
“且慢!”清冷的男声将人打断,一旁负手而立的太子慕烨霖似笑非笑道,“宋大人,本宫还在这里,你不觉得逾越了么?”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三子将头磕在地上,邦邦作响。白安寒道:“却不知你犯了什么罪,因何要让大人饶过你?”
三子苦笑一声,道:“本来小人是打算将这个事情一辈子烂在肚子里的,可如今的架势,小人也就不抱有幻想了。”
接着,三子就将他自己伙同胡三弑母栽赃的事情讲述了一遍,在场的人听了,没有不义愤填膺的。
原来,这三子在那长安街上,乃是个有名的破皮破落户,不学无术,整日做些偷鸡摸狗的勾当。某一日偶然结识了胡三,从此这两人混迹赌场,整日沉迷赌博。
本来,三子家中便有一老母奉养,但赌场之中输多赢少,便是再殷厚的家底也禁不住他摧残,一来二去,这三子的家中便连煮粥的米都没了。
三子的娘敦厚,知道自家儿子做出的事后更是卧床不起,可连吃饭的钱都没有,更不要说抓药了。因而只得终日躺在塌上。
某日,终于是熬不住了,遂将出嫁时祖传的一块宝玉拿出来,叫三子给当了,想要换一些药钱。那三子嘴上唯唯诺诺,一出家门,瞬间将自己的窘迫忘了个一干二净,拿着那钱就去了赌场,输了个精光。
回到家后,妇人一见他狼狈空手而归,就知道他一定是出去赌博了,气的大骂家门不幸。二人就此争执起来。可哪想,三子输了东西,心头火气正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寻了一条麻绳将人勒死,随后,翻箱倒柜寻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却不想,家中果然是一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
众人听了,唏嘘不已。唯独白安寒拿眼睛将人瞅着,道:“那么,你为何要将你娘亲的尸身抬入到我兰桂坊,说是我兰桂坊制药错误所为呢?”
那卑鄙小人又将头磕的棒棒作响,说道:“那天出来之后,碰上了胡三胡大哥,一时生气同他说了这些话,那胡大哥站在我这边儿给我想了个招子,要我用这种方法儿敲诈一笔!”
白安寒看着他眼光左躲又闪,知道他是没有说真话,刚要开口问什么,那宋姓老爷干脆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
“唞!大胆刘三!杀母嫁祸!乃是死罪!现有呈堂证供画押不日起便收归监牢狱,听候发落!”左右衙役直接压上来,逼迫人将鲜红的手印按在状纸上。
那刘三早已经吓瘫了,爬在地上,拉尿了身,臭气熏天。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他拖下去!”宋老爷叫道。那两个衙役不得不皱着眉头将已经吓瘫的人收归了牢房。
剩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那姓宋的官老爷过来,对着慕烨霖便是一顿皮笑肉不笑的认罪,白安寒在一旁,低头沉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慕烨霖一直观察着白安寒的表情,见她兴致不高,便草草将人打发,找了个理由,将白安寒带回了兰桂坊。
“阿烨,你果真相信他们说的那些话?”直到了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白安寒这才开口发问道,慕烨霖面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照现在的情况,信或不信已经不重要了。”
“有人在背后捣鬼,可是我们却没办法将人揪出来。”慕烨霖变换了神色,“这也是我最恼火的。”
白安寒难得见到如此情绪的慕烨霖,禁不住跑过去,将人揽在怀中,二人就这样不发一言,一直到了兰桂坊。
慕烨霖亲自将人送过去,将白安寒脸上的妆花擦掉,温言细语:“这几日,你就别回兰桂坊了,打理完这的事情,就先回来太子府吧,我的府中,不能一直让个替身当太子妃。”
紧张了好几日的白安寒放松下来,听见慕烨霖如此说,不由得脸上一红。
二人又温存了一会儿,慕烨霖这才放人休息,自己从房间内退出去。慢慢的踱步到白安寒看不见的地方,一阵剧烈的咳嗽,慕烨霖拿手抵着唇畔,生生压下喉头的一股腥甜……
……
刘三浑身恶臭,被人重又扔回到大牢内,早就惊动了胡三,他眼睁睁的看着三子昏迷不醒,失魂落魄的样子,不由得心下犯嘀咕。
“这小子,不会是冲人交底了吧?”待两个差人走后,胡三轻轻的叫道:“三子,三子!”
唤了好几遍那三子这才抬起头来,眼眶发白:“胡大哥,我们怕是活不了了!”
胡三道,你在前面是怎么说的。三子就把自己的事情同胡三讲述了一遍最后言道:“我听了大哥你的,将事情揽住了。”
沉默了半晌,胡三没有回答,转而仰头靠在墙皮上,两人都知道,自己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便只沉默着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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