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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保冲进病房的时候,西尔维亚早已没有了呼吸和心跳。
赤井秀一拿着手帕擦拭她脸颊上的泪水和鲜血,年轻女人的唇边残存着一抹解脱的笑容,她本该在两个月前就撒手人寰,现代最先进的医疗技术足足延续了她两个月的生命。
西尔维亚这两个月所承受的痛苦,比以往痛苦的总和都要多,不仅来自身体和精神的折磨,更来自她饱受煎熬的内心。即使整天大多数时候都在昏睡,但她的意识和精神却是清醒的,那种丧失尊严的活着,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活着只是她自己一个人的痛苦,死了却是身边所有人的痛苦,所以她只能一个人痛苦的活着。
现在,西尔维亚终于从痛苦中解脱了。
在无死角的监控下,她没有办法自杀,只能找一个人来帮助自己解脱。而这种决定无论是对西尔维亚自己,还是对被西尔维亚选择的人来说,都是极为残忍且痛苦的。
西尔维亚最后把结束自己生命的任务交到了赤井秀一手中,因为她知道唯有他能做到在关键时刻、在她因濒死的痛苦而本能的挣扎的时刻,不中途后悔。
其中有没有蕴藏着她最深刻的恨意和最沉重的报复,只有已经去死的西尔维亚自己知道了。
黑泽溯赶到的时候,身体和头上盖着白布的年轻女人正在被从熟悉的病房里抬出来。黑泽溯的头脑嗡的一声响,仿佛有什么珍贵的东西在他身体里炸开了。他十分钟前接到诺亚方舟的通知,听闻了这个噩耗,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心里还存在着一线希望。
现在连这点希望都破灭了。
黑泽溯哭得撕心裂肺,试图爬上停下的移动担架床,触碰母亲的遗体,却被随后赶到的诸伏景光阻止了。
六岁的孩子,已经知道了什么是生离死别。眼睁睁地母亲被一群穿白大褂的医生推走,黑泽溯情绪激动,剧烈地挣扎起来,对阻止自己见母亲最后一面的对方拳打脚踢,却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
最终,黑泽溯挣扎累了,在诸伏景光的怀里放声大哭。
他发现自己面对死亡,竟然是如此无能无力。
小孩子可以肆无忌惮的哭出来,大人却不可以。宫野志保扶着墙,眼前一阵一阵的眩晕,整个人都站不住了,即使对西尔维亚的死早有心理准备,真正到了这个时刻,仍然令她无法接受。
那么多次薇娅都撑过去了,为什么这一次没有?
宫野志保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了站在病房里、愣愣地低头看着自己沾了血的左手的赤井秀一,忍住愤怒与泪水,“是你吗?”
赤井秀一没有回答。
西尔维亚温亚德溘然长逝的消息被广大媒体争先报道,第一时间登上了各大报纸的头条,西尔维亚天才的一生也同时展露在人们面前。
比起各国对一个战略级的天才科学家逝世的惋惜,政界和商界的精英更关注的是西尔维亚温亚德死后遗产的分配和诺亚方舟公司股权的变动。
而普通民众,虽然西尔维亚生前的各种研究成果和发明创造在科学界颇有争议,但这一刻,人们怀念的只有她为人们做出的贡献,纷纷自发对这位毁誉参半的天才科学家进行悼念和默哀,为其送葬。
没过多久,诺亚方舟公司定下了葬礼的时间,发讣告给亲友,邀请人们前来吊唁。
因为西尔维亚生前的安排和布局,她的离世并未让诺亚方舟公司产生多大动乱,但是才安稳了几年突然又更换了首领的雪鸮却骚动了起来,好在组织的二把手布莱斯及时控制住了局面。
从医院回来的那一天,黑泽溯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迅速舍弃了西尔维亚为他营造的幸福童年,比以往更努力地学习充实自己,没有离开过书房一步。令身边的人感到欣慰。
但落在诸伏景光眼里,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自我麻痹,他只能一刻不离地守在这个失去母亲的孩子身边,开导他,陪伴他,不让他小小年纪就因为悲伤过度伤了身体。
“小光叔叔,你说,母亲真的是病逝的吗?”
葬礼即将开始的时候,黑泽溯突然问道。
诸伏景光不知道怎样回答才是最合适的。
事后他去查看西尔维亚的遗体,确实发现了诸多疑点,赤井秀一跟西尔维亚的死脱不了干系,但是小溯现在已经是这个状态了,仇恨虽然比爱更具有生命力,却也会让这个孩子堕入复仇的深渊。
黑泽溯何其聪明,已经从诸伏景光的迟疑中得到了答案,没再提起这件事,仿佛什么也没有问过,又变回了之前沉默刻苦的状态。
西尔维亚的葬礼很快举行了,黑泽溯是诺亚方舟公司的法定继承人,本该主持葬礼,但他的年纪太小了,布莱斯和宫野志保便代替了他主持了葬礼。
葬礼上,黑泽溯没有再流一滴眼泪。
这里究竟有多少人,是真正在为他母亲的去世而悲伤的呢?他想。
下葬的那一天,黑泽溯站在墓碑前,久久不愿意离开。
二月依然是冬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酝酿着一场暴雨,雪花不断从空中飘落,掉在森立的漆黑墓碑上。黑泽溯用他冻得通红的小手擦去墓碑上的积雪,似乎感觉不到寒冷。
对他来说,离开他的不仅仅是他的母亲,他唯一的亲人,更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理解他、与他交流、包容他的所有与众不同的人。
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悲伤,黑泽溯小小的身体颤抖着。
赤井秀一。
黑泽溯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即使他已经明白,对方的举动是在帮助他的母亲从病痛中解脱,他心里依然产生了仇恨。
他恨这个人,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恨在死亡面前人类竟是如此的渺小。
有没有办法能让时间逆转,有没有办法能让死者复生,有没有办法能让他身边的人永远不离开?
各种各样或危险或阴暗的想法在脑海中浮现,忽然感觉肩上一沉,黑泽溯侧过头,看到诸伏景光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
诸伏景光什么也没问,只是拂去了他头上的雪花。温暖的羽绒外套隔绝了风雪,黑泽溯鼻子一酸,有些相对于男子汉较为软弱的话就说出了口,“小光叔叔,你说妈妈一个人在那边,会不会害怕?”
母亲的离开是那么的突然,他到现在都没有勇气坦然地接受这个事实。
诸伏景光作势思考,“应该不会。有小溯惦记着她,她就不会害怕了。”
说到这里,他蹲下来,与小男孩平视,“很多人都不会忘记她。我,你志保阿姨,零叔叔,卡萝拉,布莱克……还有很多很多人,我们都会陪着你一起记住她。”
诸伏景光握住男孩冰冷的小手,暖在自己温暖的掌心,“只要不被遗忘,西尔维亚就不会真正死去。”
黑泽溯听着听着,眼泪就掉了下来,扑过来抱住了他,放声大哭。诸伏景光轻轻拍了拍男孩的后背,就像这个孩子尚在襁褓、自己抱着他哄他睡觉的时候那样。
哭了很久,黑泽溯直起身来,似乎是因为觉得自己这么大了还哭成这样感到不好意思,他别过了头,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一双泛红的猫眼还湿漉漉的,声音也有些嘶哑,“赤井秀一是个坏人。”
“嗯。”
“我讨厌他。”
“嗯。”
“我要给他找点麻烦。”
“我知道小溯是个好孩子。”
诸伏景光摸了摸男孩被融化的雪水打湿的金色短发,没有劝阻也没有支持,只是温和地注视着他,“要回去了吗?天气这么冷,生病了就不好了。”
黑泽溯定定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道,“要背。”
诸伏景光笑了笑,从善如流,转过去蹲着,背对着他,“上来吧。”
黑泽溯乖乖地趴到男人宽阔的背上,搂着他的脖子,两条小短腿就被对方结实有力的手臂架起来了。
双脚离地,黑泽溯晃了晃腿,把脸颊贴在男人温暖的背脊上,闭上了眼睛。
妈妈以前也背过他,但他都是只让妈妈背一小会儿就下来了,生怕把身体柔弱的妈妈压坏了。但是现在,完全没有以前那种需要他小心翼翼的感觉,反而格外的安心。
仿佛只要小光叔叔陪在身边,就什么都不用害怕了。
这种感觉,是什么呢?
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上灰蒙蒙的云被吹散了,转变成了一个难得晴朗的冬日,地面铺陈的白雪肉眼可见地融化,渗入土壤。
没有一丝温度的阳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黑泽溯搂着男人脖子的手忽然放开,掩耳盗铃一般地捂住了对方的耳朵。
被男孩的小手冰了一下,诸伏景光脚步一顿,还以为他是突然想做什么恶作剧,“小溯?”
黑泽溯抿了抿唇,鼓起勇气凑到对方耳边,用说悄悄话的音量小声地喊道,“爸爸。”
小光叔叔给他的感觉,就是和从未出现在他生命里的父亲一样吧?
黑泽溯清晰地感受到,在这个称呼说出口的那一刻,背着他的男人握着他小腿的手收紧了,背脊也是一僵。
他从懂事起就没有问过母亲自己为什么没有父亲,因为早已从母亲偶尔凝望着自己流露出的悲伤而又怀念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知道其他孩子,都是有父亲的。
诸伏景光没有装作没听见,也没有说自己不是他父亲的话,而是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许久,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声。
薇娅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九月不断更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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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第四天灾直播中
氪佬大战死神双up复刻卡池:ssr卡卯之花绮直播抽满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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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油泼辣子面:虽迟但到,天灾抽满潜了吗?
第四天灾:……
第四天灾:快了。
不睡觉就不用起床:恭迎霸主!这已经是第六只白鸟泠了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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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积分要加c:多余的小泠不要可以给我吗呜呜呜
名字要长长长长长长长:又是怀疑被大数据杀熟的一天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be美学爱好者:小泠做错了什么呢,她只是认真在up罢了: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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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天灾:行了行了,下一抽就又到保底了,一定能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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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宇智波才不是弟控:已截屏,楼上记得履行承诺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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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彩虹光过后……
第四天灾:……
我们宇智波才不是弟控:哦豁
人类每天在想些什么呢: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另类形式的欧……?
审神者的心是玻璃做的:看来徒花老师比富江女神更爱天灾,磕到了磕到了
看见我快点催我去复习:天灾人呢?
万箭♂齐发:大概又去氪金了吧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