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第 195 章(1 / 1)

郑广田有些意外地看了敖丙一眼。

虽然说这小伙子的师父跟他们郑家有一定的渊源,但这也是七拐八绕老远的亲戚了,而且还没啥血缘关系,一般人知道这事儿之后,要么装不知道,要么就是和稀泥,哪里还有人真上赶着找上来掺和这种麻烦事儿的?

郑英红之前被她婆家欺辱谩骂的时候就一直哭哭啼啼,看起来怯懦也没什么主见的样子,这会儿看到敖丙肯站出来替她出头,宛如看到了救星,她一脸激动地看着敖丙,眼睛里的泪都顾不得擦了,满是期待和乞求地问道:

“敖……敖兄弟,你……你愿意帮我?”

敖丙笑道:“英红姐,我看到节目就连夜赶来陕北,可不就是看到你们遇到了麻烦来帮你们解决来的?你也别怕,这事儿你怎么想的,只管说出来,至于要怎么解决,我这边来帮你想办法,你安心在医院里养病等结果就是。”

郑英红一听这话,眼眶又一次红了,双拳在身体两侧死死攥成了拳头,她定定看着敖丙,半晌后恨恨地道:

“我……我想要跟王扬离婚!但是我不想净身出户,不想让我的那些治疗费跟赔偿金被他独吞,我要他把那些钱吐出来!”

敖丙笑了笑:“就这个?不想要报复他?找人打断他的腿什么的。”

这下不只是郑英红,就是郑广田夫妻俩都齐齐变了脸色,一家三口齐刷刷地摆手摇头,表示这是犯法的,他们只想离婚让郑英红从这场狼狈的婚姻里脱离出来,至于打人报复这种事儿,他们不敢想也不敢做。

敖丙笑道:“哈哈,叔你们不用紧张,我开玩笑的,打人这种事儿也确实低级,咱们就当被疯狗咬了,犯不着跟那种猥琐渣男计较,离了那种人,咱家英红表姐将来可以找更好的,那种小人,任由他自生自灭好了,作孽太多总有一天会有天收的!”

让敖丙去亲自打人教训那个什么王扬肯定是不可能的,他可不想拉低了自己的格调,大不了,像刚刚对付郑英红那个婆婆一样,也赏那个王扬一张倒霉符好了。

他看了看郑英红,再三确认道:“真的只要拿到你的钱然后跟王扬离婚就行,没有别的要求了?不会后悔?”

郑英红摇了摇头:“不后悔,只要能尽快离婚就行,我不想跟他耗了。”

敖丙点了点头,冲着郑英红笃定道:“那行,我们再等一天,晚上的时候这个王扬没给你送钱过来,明天我就去会一会他,保证帮你把这事儿给解决了。”

郑广田想问敖丙这事儿他要怎么解决,却是被他媳妇儿给拉住了。

敖丙也没给郑广田夫妇解释,只看着郑英红,问道:“你这个车祸,发生多久了?”

肇事者连赔偿款都下来了,看样子时间起码得有个把月了。

果然,郑英红道:“五月中旬,王扬在厂里加班,让我去给他送饭,我从岔路口走出来的时候被一辆车给迎面撞上,然后就成这样了。”

马祯给他资料的时候就是在四月底,那会儿资料里显示郑英红可还好好的,这么一算,还真有一个月有余了。

不过这种肇事案子扯皮拖上几个月甚至大半年的都有,郑英红遇上的这个肇事司机还算良心,案子判得这么快,钱也给得挺爽快,已经是很幸运了。

敖丙也没问这个肇事司机到底赔了多少钱,他更关心的,是郑英红的这个伤势的治疗问题,这个车祸事件都已经发生了一个多月了,但郑英红现在还在床上躺着,看起来下半身是完全动弹不得了,这么长的时间治疗下来,还是这么个效果,基本上就可以定性,她这半身不遂,怕是治不好了。

才二十来岁,就半身不遂,下半辈子都得在床上躺着,这对一个正值妙龄的姑娘来说,绝对是灭顶的打击,所以看郑英红的状态就知道了,身形枯槁面容憔悴,看起来跟个失去了水分的花一般打蔫了,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沉沉郁气,那双眼睛里面也只剩下了隐忍的痛苦与悲凉,一点亮光也无。

敖丙看得直想叹气,顿了顿后,他不动声色地靠到了郑英红的床前,偷偷用修为查探了一下郑英红的伤势,然后又抬起头认真问道:

“英红姐,离了婚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郑英红一愣,旋即就垂下眼睑不吭声了。

打算?她这个样子,能有什么打算?她又敢有什么打算?

就是郑广田夫妇都对此表示沉默。

他们夫妻俩一辈子都在农村里侍弄地里的庄稼,没什么城府和见识,遇到这种事儿,夫妻俩也不知道如何处理,所以才会被那王家的人搓圆捏扁这么随便欺负,现在敖丙骤然问出这个问题,夫妻俩都被难住了,一时间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话都回答不上来。

敖丙本来是打算来陕北见过郑家后,就把郑海仪留给他的那些东西直接交给郑广田夫妇的,可看到这一家子都是这么老实巴交毫无主见的样子,他不得不打消了之前的那个主意。

就郑家这样的性子,就算真把东西交给这一家三口,也跟稚子抱金过闹事差不多,能保得住就奇了怪了,估计他这边前脚一走,后脚那王家人就能把郑家的那些古董给霸占了。

所以敖丙查看过郑英红的伤势后,忽然提议道:

“离了婚之后,你们跟我走吧。”

郑广田一愣,诧异地朝着敖丙这边看了过来。

郑英红母女俩也是一脸的惊讶和不知所措,郑母更是下意识地就拒绝道:

“这怎么行……我们……”

郑母想说他们跟敖丙非亲非故的,跟个陌生小伙子走算怎么回事?

但刚刚他们想要利用这小子帮英红离婚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所以郑母话到嘴边了,又给咽了回去,只能用求救的眼神朝着郑广田那边看了过去。

郑广田不傻,他虽然不知道敖丙是个什么人,但这小子从一出现,表现出来的气场,就足以说明这小子不是个一般人。

他家如今这个情况,英红要离婚还想要在王家手里把那笔赔偿款抠出来,本来应该是一件相当不容易的事儿,可敖丙却轻描淡写地应下来了,好像这事儿根本不值一提一般,这要不是有大能耐,谁会说这样的大话?

真要是这小子吹牛皮故意逞能的话,那他有什么目的?千里迢迢从津市赶来,总不至于就为了在他们家面前这么吹嘘卖弄一通,肯定是要图点什么吧?可他们家,除了地里面还没收的那几亩庄稼之外,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值得人家算计的了。

所以郑广田已然意识到,面前这小子,就是他郑家遇到的天降贵人,他是个没什么能耐的,不能给妻子女儿挣来优渥的生活条件,但也许,眼下这个小子的出现,会是改变郑家命运的机遇和转折点,就看他能不能抓住了。

“敖……”郑广田想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敖丙才好。

“叔您叫我老三或者小敖都行。”敖丙笑着解释道。

郑广田立马从善如流:“小敖,你说让我们跟你走,是去津市吗?这,我跟你婶儿都是庄稼人,一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除了种地,别的什么也不懂,跟你走,这我们背井离乡的,咋生活啊?”

敖丙想说,有那些古董在,您家以后吃香喝辣一辈子都不愁吃穿,根本不用担心生计问题好吗?

但这话他不能现在说,毕竟郑英红眼下可还没离婚呢,万一不小心这事儿给说漏了嘴,那王家可就真成了一块儿牛皮糖,怎么都甩不脱了。

他笑了笑,指着郑英红的腿:

“我也不瞒您,我跟军部的军医总队那边有合作,研究的就是神经受损这一类严重病情如何治疗的项目,英红姐的这个半身不遂症状,其实也是神经元受损导致的,要想治疗的话,这些普通的医院其实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你要想根治,想要重新站起来的话,在这种综合性医院耗着是没用的,反而耽误了病情。”

“但是你跟我走,我可以找军医总队那边的人接管,我让人安排你直接转院过去,就在那边治,起码有七八成的把握能让你在半年内重新站起来。”

这话一出,郑广田夫妻倏地就站了起来,表情急切激动地拉住了敖丙的手:

“小敖啊,你说的这话是真的?!”

敖丙掏出手机将当初他拍摄的冯锋的病情情况,以及军医总队那边最近这段时间监测记录的冯锋的腿伤治疗记录情况都调了出来:

“这是我一个部队退役多年的朋友,他的腿伤是因为在战场上执行任务中了敌人的霰弹导致的,虽然当时动手术把他腿里面的霰弹取出来了,但是他那条腿也因为神经元受损的关系,废了有七八年了,但这段时间经过治疗后,已经好转得差不多了,最多还有一个月,他那旧疾就能得到根治。”

七八年的伤都能治,更别说郑英红的这个车祸才发生了一个来月,那就更加有希望了!

郑广田夫妻俩宛若看到了希望,这下他们夫妻俩也不纠结了,只要能把女儿的病治好,别说是让他们背井离乡了,就是让他们下山挖矿他们都不会有半点犹豫。

郑英红也是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她紧紧盯着敖丙手机上的那几张照片,看了一遍又一遍,手不自觉地哆嗦着,眼眶里一直隐忍着的泪又一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敖丙又说了一番让郑家夫妇安心的话:

“广田叔,您跟婶子也不用担心去了津市之后会有什么问题,不瞒您说,我其实是湘省人,只是在津大念书工作,再过一个月左右,我也要把我爸妈还有我爷爷接到津市去生活。他们也是一辈子在农村住着的,除了种田外别的什么也不懂。”

“所以我这都计划好了,等他们到津市后,我就帮他们在津市近郊的村子里承包几块地,到时候他们真要是闲不住,想种田种菜养鸡养鸭的话,就去近郊的那种村落整几块地,早上去晚上回来也不会很麻烦。”

“你们若是去了津市,倒是正好可以给我爸妈爷爷他们搭个伴,两家一块儿,也就不愁没人搭把手了。”

“如果你们想要往更大了发展,那就辛苦点,搞个蔬菜大棚种蔬菜瓜果,甚至更高级点的,整点有机果蔬啊主食啊之类的,送到城里面绝对能卖出去,城里人想要吃一口新鲜放心的蔬菜瓜果可不容易,你们只要不偷奸耍滑搞打农药打激素那一套,踏踏实实把我说的蔬菜瓜果种好了,保管比你们在陕北农村里面种玉米种麦子要强得多。”

看郑广田夫妇和郑英红对视了一眼,对敖丙的这个提议确实是心动了,敖丙继续加把劲儿游说道:

“另外,我在津市也有产业,就算种地这一门走不通,你们也可以去我那儿打工,我的店清洁工、搬运卸货和安保人员都需要人,英红姐将来治好了病,也能去我店里面当导购员,工资按照行情来算,一个人每个月起码拿个三四千还是有的,你们一家子都能干活,还怕背井离乡不能生活?”

郑广田夫妻俩这下是真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一个月三四千块,他们夫妻俩都工作的话,一年下来都能攒下七八万了,比他们在乡下种田干十年攒下来的钱还多,他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行!等英红离了婚,我们就跟你去津市!”郑广田斩钉截铁地道。

郑英红离婚的事儿倒是容易,但敖丙担心郑家夫妻俩瞻前顾后的,这会儿答应了,转头夫妻俩私底下一琢磨,又要犹豫反悔,敖丙的时间不多,他只能在陕北留个三四天,回去后就得转场去南海,所以他没工夫在这儿跟郑家人耗,只能速战速决。

“那您可得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张罗离开的事儿了,家里怎么安置,地里的庄稼要怎么处理都得尽快拿出个章程来,不然我怕等我这边帮英红姐离了婚,王家那边在我手上吃了亏,等回过神来了,指不定转头就要去找您二老的晦气,就王家那一大家子无赖,您二老不赶紧跑,在那村里呆着那就擎等着被王家人欺负到死吧。”

“我这帮得了你们一回,可帮不了你们一世,你们如果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离开陕北,就算英红姐从王扬那个渣男的手里抠出钱来了,能不能保得住还是个问题呢。”

敖丙这话一出,这一家三口想到王家那群无赖霸道嚣张的行径,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广田婶眼神里满是惊恐,尖着嗓子冲着丈夫喊道:

“走,必须搬走,老郑你不用在医院这边陪着了,你赶紧回去,趁着这两天把家里的事儿都处理好,那庄稼地直接赁出去,房子反正也旧了,砸烂了也不怕,你把家里值钱的家具电器能卖的都卖掉,收拾好证件和换洗衣服咱们就能走!”

郑广田也是这么个意思,他朝着敖丙那边不好意思地赔笑了一下,在敖丙摆摆手表示他会在这边守着不会让王家人来骚扰郑家母女后,郑广田立马就急匆匆地离开,赶回乡下去收拾东西去了。

敖丙一直在医院等到晚上九点多,也没等到那王扬以及王家人出现,敖丙就知道,郑英红那个婆婆回去后,估计根本没对儿子提医院的事儿,说不定她上医院逼郑英红跟她儿子离婚这事儿,都是背着她儿子王扬干的。

当然,那王扬霸占郑英红的赔偿款和治疗费,一分钱都不出,就让郑英红在医院里这么耗着,欠了医院这边一大笔的医药费还不上,这也绝对是个丧尽良心的渣男无疑。

对于这种人,敖丙可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他在向郑英红打听清楚王家的住址后,晚上十点住院部探视时间结束后,他就离开了医院,直接打了一辆车去了王家。

对敖丙而言,对付王扬这种人,可着实没什么技术含量,一张傀儡符就能搞定,他轻而易举地进入了王家,并且在王家找到了那个渣男。

让敖丙觉得恶心的是,这王扬还真是恶劣无耻得彻底,那边郑英红还在医院里面躺着呢,这边王扬就已经另外找了个女人,甚至还肆无忌惮大张旗鼓地带着女人进家门,就这么跟那女人在了他跟郑英红的婚房里被翻红浪不说,末了还抱着那女人在床上睡得酣甜,一点愧疚心虚都没有。

偏偏他干这事儿,丝毫没有要避开王家其他人的意思,王家其他人竟然也对王扬干出这样道德沦丧的事儿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王扬那个妈还颇有些乐见其成,在儿子在另一个房间闹出各种龌龊动静的时候,那刘美霞还对着丈夫笑得一脸的暧昧得意,话里话外都在夸自己儿子厉害,女人都上赶着倒贴巴拉巴拉之类的,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敖丙直接把手机固定在墙上,将王扬那屋子里辣眼睛的画面都给拍了下来,等那边完事儿才走进去动手。

当初敖丙还只是个筑基后期的小喽啰的时候都能用傀儡符制服得那些走私犯服服帖帖,更别说眼下要控制王扬这么个普通人了,傀儡符一出手,这渣男立马就被敖丙给操控得彻底,敖丙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这孙子就把家里头所有值钱的玩意儿都给翻出来了。

大半夜的,王家剩下的人都被敖丙的瞌睡符给弄得陷入了深度睡眠,所以谁都没发现王扬的异常,敖丙看着摆在他面前的这些金器还有存折和银行卡,满意地点了点头:

“东西你拿袋子装起来,明天一早,把存折和银行卡里面的钱都取出来,然后到医院去,找郑英红离婚,把钱都给她!”

王扬点了点头,把东西都给装进了他那个背包里,然后就跟梦游一样,稀里糊涂地又回到了床上,继续搂着床上那女人睡了。

隔天一大清早,敖丙从酒店醒来后就又去了医院,还顺手给郑家母女俩带了两份早餐,进了病房,这回敖丙就看到隔壁床那个病友了,病友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难怪昨天这人跑得那么快,看样子是早就领教过王家人那混不吝的劲儿了,不想在这事儿上掺和得罪人,所以只能避开。

这种事儿,一般人都不想沾手,这人不愿意插手也正常,敖丙能够理解,但要他对这种人热情那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他进来后,只对着隔壁床的那个男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就径直走到了郑英红的床边,把早餐递给了郑婶子。

“吃了早餐之后,婶子你给英红姐稍微洗漱收拾一下,我去给英红姐你租个轮椅,再去找医院问问这边转院的事儿要怎么处理,昨天我去找过王扬了,他今天应该会主动来找英红姐离婚,等你们离婚手续一办妥当了,我们就直接安排英红姐转院。”

“另外,婶子你打电话再问问叔叔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让他尽快把家里的事儿解决之后带着证件行李上医院这边来跟咱们汇合,最迟明天,我们就要离开陕北。”

郑婶子听到这话一惊,但看到敖丙认真笃定的眼神后,她也没有表示任何怀疑,而去赶紧拿出手机来催促回乡下的老头子加快动作。

郑英红的心里面紧张又忐忑,她被车祸折磨得不轻,又困顿在这段如同坟墓一般的婚姻里不得解脱,对王扬的怨恨和惧怕,已经磋磨得她身心俱疲,如今敖丙说王扬会主动来找她离婚,她却害怕这又是空欢喜一场。

但她的这份忐忑与紧张,并没有持续太久,等到上午十点多,敖丙那边给她租来了轮椅,郑母也给她梳洗收拾完毕,而她觉得王扬肯定不回来了的时候,王扬竟然真的出现在了病房外!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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