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培功是个很有眼色的人,吃完了饭,丁长生和王友良在客厅里坐着喝茶谈事,他自己前后伺候着,关键是还很自然,让人感觉到舒服。
“我听说你为了宇文家做了不少事?”终于,王友良提到了宇文家,问丁长生道。
“力所能及”。丁长生只说了这四个字。
“曾经,宇文家在中北省是跺一跺脚,省里都会发颤的家族,但是现在却分崩离析,元气大伤,也不知道还有没有再聚起来的可能了”。王友良说道。
丁长生问道:“现在中北省对宇文家当年的这个案子是什么态度,林一道都倒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这个案子还不能给一个公正的答案?”
“其实林一道只是浮出水面的那部分,可以说在中北省有很多人都想整垮宇文家,林一道只不过是被大环境利用了而已”。王友良说道。
丁长生一愣,他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林一道倒了,宇文家的案子还是没人敢提起,所以,既然王友良曾是中北省的纪委书记,应该也是一个知道内幕的人,所以才有此一问。
“大环境?”丁长生问道。
“是啊,大环境,当年的宇文家在中北省可谓是风云家族,名门望族,赚钱也多,是很多人都眼红的对象,所以,他们对宇文家是又恨又爱,恨的是那些钱不是自己的,爱的是宇文家的企业为政府缴纳数额不菲的利税,可是当林一道不再对宇文家提供保护时,宇文家在中北省一时间又找不到合适的靠山,当然了,那个时候也没人想得罪林一道,所以,在各种因素的综合下,有人就对宇文家下手了,现在中北省几个很有名气的公司前身都是宇文家的企业,只是后面经历了一系列的股东更换,变成了现在这些人的企业,所以,要想往上查一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王友良说道。
这是丁长生第一次听到关于宇文家的案子还有这么深的背景,之前他一直以为都是林一道在搞鬼,所以,他认为,既然林一道倒了,宇文家的案子也该翻了吧,没想到这后面还有这么深的背景,那这就不好办了,大环境,谁能搞的过大环境。
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问题,这是一个群体的问题,换句话说,当年宇文家是一头肥硕的奶牛,但是这些人却是一群鬣狗。
“这么说,宇文家的案子翻案无望了?”丁长生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宇文家在中北省的关系被这些人都摸透了,就是我这样的人,他们都对我是防备的,所以,要想为宇文家的案子翻案,必须出其不意,各个击破才行,你要是真有这个心,从现在开始,就查一查参与瓜分宇文家财产的这些人的家底和背景,不要一次性的搞垮他们,各个击破,采取各种方式,商业的,政治的,总之
什么手段好使就用什么手段,你现在远在中南省,他们很难想到是你在搞鬼”。王友良说道。
“这倒是个好办法,也麻烦王书记给我提供点内部材料……”丁长生问道,但是话没说完,就被王友良抬手制止了。
“说句实在话,虽然是大环境影响所致,但是实质上,这里面还是有个带头人的,这个带头人就是当年的省长,现在的中北省省委书记何家胜,这是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告诉你一件事,你就知道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了,现在何家胜的儿子掌握的企业是中北省最大的企业集团,但是在宇文家倒之前,何家胜的儿子还没经商呢,所以,这里面有多大的内幕,很值得商榷,何家到底从宇文家拿走了多少财富,现在没人知道”。王友良说道。
丁长生闻言,向后一仰,倚在沙发背上,说道:“我就说嘛,这件事肯定是有带头大哥的,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情发生,没有带头大哥,没有权力为祸,谁是宇文家的对手?”
“没错,要是论商业上的对战,这些人都不是对手,可是商业遇到权力时,就脆弱的不堪一击,我们和国外不一样,金钱可以参与政治,但是在我们这里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虽然有些人在做这件事,可是真正做成的却不多,一朝天子一朝臣,你扶起来一个人,后面来的人就可能根本不理会你,所以,风险很大”。王友良说道。
“听王书记这么一说,真是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老闫,这些事你怎么没和我说过?”丁长生问闫培功道。
“唉,这些事我哪知道啊,还是王书记对这些事比较了解,看来我们以后的操作都要和王书记商量一下,王书记,你可不要推辞啊”。闫培功问道。
“我父亲和灵芝的父亲是很好的朋友,他们一起下过乡,住过牛棚,所以虽然我比灵芝大不少岁,但是我一直都是拿她当我的妹妹的,她的事情,尤其是被通缉的那几年,我一直都在担心,没想到她遇到了好人,遇到了你,后来老闫和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就记住了你,再后来李书记也说到你,所以,长生,你我该做点什么事,对吧?”王友良伸手和丁长生握在一起,问道。
“我听王书记的,王书记有什么事尽管和我说,能办的我绝不推辞”。丁长生说道。
“那就好,李铁刚书记说了,你做事很认真,是个值得信任的人,那你告诉我,现在省纪委的情况我该怎么办?谁可信,谁可拉,谁可用?”王友良问道。
“其他人我不是很熟悉,但是有个人你一定要小心,那就是何峰,这人心机很深,而且一些案子由纪委泄密,这就很严重,但是在李书记走前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在吃里扒外”。丁长生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王友良皱眉说道。
“是啊,泄密的事一直没解决,这很可能和当年朱佩君出逃也有关系”。丁长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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