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舒迩看着沈沛航押过来的那个人,收回水镜,然后慢条斯理地说道:“师弟,你抓此人来做甚?”
“你们不是嚷嚷着要找凶手吗?我把凶手给你们抓过来了,怎么又不认识呢?”沈沛航嗤笑一声,看着道貌岸然的祁舒迩,目光犀利,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戾气。
他对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那人踢了一脚,将他踢了个底朝天,冷冷道:“聪明人都知道现在该怎么办呢。”
语气平淡,却带有威胁的意味。
让地上跪着那人突然想起被沈沛航揍的动弹不得的画面,吓得他浑身一个哆嗦,颤颤地抬起手,长袖抚过脸,再放下时,已经是变了脸。
“这这这!”上官紫姝看着这宛如变戏法一样的画面,惊讶地手足无措。
“百面君!”夜觞看出地上那人幻化成他人的手法,想起了修真界中那个来去无踪的百面君。
之所以称其为百面君正是因为此人能换百面,换的面精致如真人,难以分辨真假。
这么一看,案件似乎有了答案……
“百面君?你为何要假扮我师弟的徒儿?”祁舒迩眼中犀利之光一闪而过,不怒自威。
“这般行径,也不知道你父母是如何教你的!”
百面君神情慌张,眼中绝望之色乍现,面上铁青一片,猛地将头往地上一磕,清脆的磕头声在大殿中荡开,与此同时还有百面君的那句话。
“此事确是我对不起我父母,但此事与我父母毫无关系!全乃我一人所为!”
沈沛航抱着段语书的手突然收紧,他在祁舒迩和百面君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讽刺一笑,道:“竟然事情已经水落石出,而我徒弟却受了无妄之灾,总该有所补偿吧?”
祁舒迩被沈沛航一而三再而三的拂面子,心中不快,扫了沈沛航一眼,这一眼似是带了冰渣子一般,恨不得冻死沈沛航。
“这玉肌丸便当做我的赔礼了。”祁舒迩一挥袖,白色药瓶从他袖中飞了出来,药瓶周围带着白光,在空中飞行摩擦出“滋滋”声。
沈沛航面不改色地接过玉肌丸,神色泰然,全然没有因祁舒迩的有意为难而皱一下眉头。
“这玉肌丸我便替我徒弟收下了。”话落,沈沛航便准备离开,却被祁舒迩喊住。
“那乾元丹现在在何处?”
“自是在我手上。”
“你难道不该物归原主吗?”
“哼~物归原主?”沈沛航邪魅一笑,“既然你们因此物冤枉我徒弟,那总不能就让你们白白冤枉了去!”
说完也不管众人,御剑而去。
清晨的天空,轻雾如薄烟般飘飘缈缈,丝缕不绝。周围的景物一片朦胧,美轮美奂,宛若仙境。
涟韵峰内,纱幔翩飞下,床上那娇嫩之人缓缓睁眼。
“师父?”段语书茫然地看着站在床边的沈沛航,思绪有点繁杂,好半响才理清,想起昏迷前最后见着的金主霸气侧漏的场景,笑弯了眼。
沈沛航见段语书没心没肺的刚醒就咧开了嘴,顿了顿,才道:“醒了。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啊?”段语书眨巴着眼,眸中似是盛了日光般,璀璨夺目,“感觉身体特别好!”都能一掌打死一条牛了!
想到这,段语书愣住了,她明明记得自己身受重伤的,怎么睡一觉起来就痊愈呢?
段语书盯着沈沛航,眼珠子一直不断地转着,然后想到个可能性,心里乐开了花,但为了准确性,便开口道:“是……你救了我吗?”
少女那双如烟似雾的眸中满是渴望和依赖,就像只乖巧地小猫一样,让沈沛航心忽的一软。
只见他轻抚自己的发丝,一下又一下梳地认真,随后挑眉,看着段语书,红唇微启:“除了我,难道还会有人干此等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段语书满腔的感动因为沈沛航欠揍的话,变成了怒气,看着沈沛航笑得一脸灿烂的模样,心里特别痒,特别想上去揍他一顿啊!!!
“你且放宽心,欺负了你的人,一个都别想逃!”
沈沛航眉头一皱,犀利的光在眼中一闪而过,信誓旦旦的模样,在段语书眼中似是发了光般,酥的她心也跟着软了一片。
穿越了那么多位面世界,还是头一次碰到有人因自己被人欺负而怒气冲冲,心口处就像吃了蜜一般,甜滋滋的。
“只是你实力确实太弱了,今后要对你加强训练了。”
段语书还来不及好好品尝心中的甜味,就被沈沛航的话又给惊了一次。
她茫然地点了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金主根本就没有教过她灵术好吗?!
第一天进主峰她是在面壁崖渡过的,然后出来之后沈沛航人又不见了!最后就是她被人给诬陷了!
想到这,段语书眼角抽了抽,一言难尽地看着沈沛航,心想:做师父的不负责还要怪徒弟不学习?我呸!
不过不管段语书心里怎么想,面上她却是一点都不敢表现出来,只回答道:“好。”
“我观你以引气入体了,今日便教你使用基础的法术。”沈沛航隔着被子上下打量段语书,见她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白光,心里有了个底,自己这个便宜徒弟好好教导,以后怕是来不起啊!
但又见她面色红润地躺在床上,便怒其不争,语气森然:“还不起来!”
“哦。”段语书嗖的一下从床上跃起,动作幅度太大,扯落了外披的蓝色褂子,露出内里的白皙皮肤和浅蓝色的肚兜。
偏她还没察觉,假装乖巧地看着沈沛航,但见他面红耳赤地转过头,看着窗外的样子,觉得不对劲,便缓缓低头,看到了春色满园的画面。
深呼一口气,尖叫声从喉咙中迸出。
“啊!!!”段语书一把抓起床头的玉枕,朝着沈沛航就扔了过去。
那玉枕材质坚硬,再加上沈沛航此时心慌意乱,没有躲过,那玉枕便硬生生地砸在了他额头上。
段语书见那玉枕砸到沈沛航额上,听到他“嘶”了一声,心疼的脸都皱了。忙将衣服穿好,鞋子都来不及穿,赤脚踩在地上,跑到沈沛航面前,想碰又不敢碰。
“对……不起……”段语书的声音带着一点颤音,像小羽毛在沈沛航心里挠着般,痒痒的,连带着头上的疼痛感似乎都没那么明显了。
但沈沛航还是决定给段语书一个好看,哪能这么对她师父呢?
没听过尊师重道吗?
“呵~”
段语书听到沈沛航冷笑的声音,身子跟着抖了抖,肩膀垮了下来,脸上神采飞扬的表情像是笼了一层乌云般,死气沉沉。
她紧张地手脚出汗,盯着沈沛航额上那抹红痕,内疚地说:“都是我不好,师父你等等我去拿药!”
话落,段语书未等沈沛航开口,便在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伤药。
“明明记得之前把伤药放在这里的,东西呢?”段语书一边翻着东西,一边自言自语。
见状,沈沛航无奈地摇了摇头,手在空中一划,一抹亮光在空中一闪而过。
“你看你身后衣服下的那个白色东西是不是你要找的药?”
段语书听到这话,忙转过身翻看,便看到一个药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衣服底下,心里有点疑惑自己刚才翻的时候没有看到啊?难道是我眼花了?
因为这药瓶与她记忆中的药瓶一模一样,段语书便也未曾怀疑,拿着药瓶子就兴高采烈地跑到沈沛航面前,冲着他嫣然一笑,将手摊开,道:“师父,药!”
“嗯。”沈沛航矜持地点了点头。
“那我给你上药?”段语书小心翼翼地问。
“嗯。”沈沛航再次矜持地应了一声。
段语书闻言,松了一口气。将药瓶塞子拔开,将药倒在手指上,凉凉的,感觉还不错。
抬手准备给沈沛航抹药,却发现完全勾不到他的额头!
这下段语书尴尬了!
“师父,要不你自己对着镜子涂?”段语书纠结了半天,终于找到了一个解决方法。
沈沛航在心里比划着两人身高差距,见段语书足足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眼底笑意迸发。
于是他选择移了根凳子过来,然后一屁股坐上去,对着段语书道:“好了。”
动作迅速地让段语书嘴角一抽,心里暗暗怀疑该不会这金主就是故意的吧?
虽然段语书心里吐槽了一大堆,但看到沈沛航额上了一团红,还是心扯了一下。
沈沛航皮肤本来就又白又嫩,被那硬邦邦的玉枕那么重重一砸,额上红痕越发可怖。
她撇了撇嘴,微弓身子,将药涂到沈沛航额上。
边涂便开小差:呸呸呸!金主的皮肤真好,跟豆腐一样!
段语书想起了自己现代因为熬夜而皮肤暗黄的脸,心里羡慕嫉妒恨。虽然在这里修养了那么久,她的皮肤已经好很多了,至少也可以称为出水芙蓉了。但一看到沈沛航脸上又白又嫩,皮肤上一点瑕疵都没有,就吃味的很。
而皮肤很白很嫩的沈沛航正微抬着头,微仰视着段语书,看着她精致如白瓷的下颚,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温润的淡光,眼眸中似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他吸了吸鼻,发现空气中那个淡雅的香味越来越重,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觉,欣喜?害怕?厌恶?好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