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小别胜新婚(不是),两人在衣橱间缠绵了很久,结束的时候季殊在她旁边躺下休息,压到她头发了,钟渝没发现,一起来就被扯下一大把头发,钟渝小声啊了一声。
“sorry。”季殊道歉,还不知所措地把被扯下的头发捡起来给她。
钟渝都给气笑了,是还要她安回去还是怎么地。
他起来穿衣服,钟渝还躺在那不动,季殊把她的衣服捡起来递给她,她也不接。
季殊:?
钟渝莫名其妙地使起了小性子,“我生气了。”
季殊:“……为什么?因为我压到你的头发?”
钟渝:“恩。”
她恩得太快,季殊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沉默了。
“季殊,你哄哄我呗。”钟渝诱导他。
“怎么哄?”季殊问。
“像你刚刚哄初初那样。”她仰头望着他说。
刚刚初初喝完一碗甜品还要喝,季殊不给她喝,她就生气了,他在旁边足足哄了十分钟,又是亲她的小手,又是捏她的小脚,一直说“爸爸错了,初初不要生气”,看起来爱不释手得不行。钟渝一边翻白眼觉得恶心,一边又有点酸溜溜的。
谁能想到,高冷如冰山的季总,也会在一个女的面前这么卑微呢。
季殊微微一顿,就在钟渝以为他会起来穿好衣服头也不回地转身出去时,他忽然伸出手掌,在她后脑勺按了按,还问她:“很疼么?”
钟渝都呆了。
这么给面子?他难道听不出她是故意在嘲笑他吗?
“疼!”钟渝配合说。
“那我以后小心一点。”季殊说,然后又问她:“你喜欢这样?”
他是指哄她这件事。
钟渝叹了口气,小声说:“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哄呢?”
季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钟渝去浴室囫囵洗了个澡,她话还没说完,穿好衣服跟出去之后,立刻又叫他,“季殊——”季殊坐在床前,听到声音立刻回头竖起食指冲她比了比,然后下巴一扬指向床上的初初,示意她小声。
“季殊。”她放低了声音,顺势爬到床上,在他对面坐下,“跟我说说呗,为什么会叫你的保镖跟着我。”
“睡觉。”季殊显然不想聊这个话题,一转身又要躺下,钟渝连忙伸手去拉他,她力气自然没他大,而且季殊已经往下躺了,她这么一拉,不仅没拉住他,还反而被他带得往下倒了。
这么一倒,就倒进了他怀里。
钟渝一惊,条件反射要起来,但她要爬起来,必须有个支点,所以她下意识跪坐起来,用膝盖和手把自己撑起来。
这下姿势可了不得了。
季殊顿了顿,笑了一下,问:“还要来么?”
钟渝老脸都要红了。
这个人笑着调戏她的样子太性感了。
她干脆就不下去了,只撑着他的胸膛追问:“快说。”
季殊将手臂折起置于脑后,偏着头闲适地望着她,“保镖吗?”
“恩。”
“我听说因为你的关系,那个作者在谈的一个版权没卖出去。”他说,“本来已经谈好价钱了。”
钟渝了然,他是担心那个人因此报复她。
“那你现在觉得这次我遇到的事情是她做的吗?”钟渝又问。
季殊摇头,“说不好,如果真的是她想做什么,应该不会这么简单了事。”
“也是,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了。”钟渝说。
季殊眼底有笑意,他将手放到她腿上,意味不明地说:“这样子跟我说谢谢,我会误以为有谢礼。”
“喂。”钟渝拍了他一下,“你正经一点。”
话是这样说,但钟渝是口嫌体正直,她可真是太喜欢他这样不正经的样子了。
季殊忽然坐起来,两人贴得极近,钟渝的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
她想下去,却被人掐着腰控制着。
“再来一次?”他眼底盛满了山雨欲来的侵略,却还象征性地问了她一下。
钟渝揽着他的脖子,由着他把自己抱起来。
第二天钟渝又在季殊家赖了一天。
主要是早上的时候宋秋蔺过来了,钟渝把礼物拿给她,她很喜欢,又非要留她吃午饭,吃完了午饭初初就犯困,又被宋秋蔺抱着去睡觉了。
钟渝到露台码了一会字,也回房间午睡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
她下了楼,没见到初初和宋秋蔺,问阿姨阿姨说夫人已经回去了。
“那初初呢?”
“季先生抱她出去玩了。”
“什么时候出去的?”钟渝问。
“去了好一会了,估摸着也要回来了。”
阿姨话音落地没多久,玄关处就传来了声响,季殊牵着初初回来了。
“妈妈!”初初响亮地喊了一声,就朝她扑来,季殊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盒冰淇淋,朝她递过来。
“这是什么?”钟渝问。
“这是爸爸买的冰淇淋!”初初代为回答。
“啊,谢谢。”钟渝接过冰淇淋,一边拆开一边问,“你们怎么会去买冰淇淋?”
“路过便利店,她嚷着要吃。”季殊说。
“爸爸给我买了,我说妈妈也喜欢吃,他就又拿了一个。”
“哇哦。”钟渝很意外,“谢谢,这大概是你这辈子做过的最浪漫的事了。”
他给初初买冰淇淋的时候,居然也能想到给她带回来一个。
“希望下次不用初初提醒,你也能想起我。”她补充一句。
季殊对她这声谢谢也很意外,忍不住瞥了她一眼,“我以前也给你带过。”
去日本,去瑞士,回来的时候都会给她准备礼物,巧克力,冰淇淋,甚至是那些易碎的小蛋糕。
她从来没放在心上,都是很随意地塞进了冰箱。
钟渝笑了一下,“是吗,我以为那些都是你秘书帮你准备的。”
季殊微微皱了皱眉,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解释。
晚餐过后钟渝收拾了行李要回家,季殊抱着初初看着她走来走去,忍不住开口:“这么晚了。”
钟渝看了一眼表,“不是才九点,是不是不方便送我?我叫车也行的。”
“不是……”季殊低声说,“明天早上再走不行吗?”
“不行。”钟渝从他怀里接过初初,“我知道你舍不得你的宝贝女儿,不过我妈已经知道我回来了,天天问我什么时候回去,我要再不回家我妈得疯。”她伸手捏了捏初初的小脸,“我们周末再过来找爸爸啦。”
不知道梁温月是自己察觉了什么,还是宋秋蔺告诉她的,她突然知道了她这段时间的周末都住在季殊家,非常生气,勒令她立刻回家。
季殊便没再说什么,等她出门的时候,拿了车钥匙说送她。
钟渝是觉得挺麻烦他的,但一想到他是因为太晚了担心初初,便没有拒绝。
季殊将她送回了家,钟渝本来想在小区门口就下车的,没想到他直接把车开进了地下车库,停好车之后还跟她们一起下车了。
以往他送她们娘俩回家,也会送上楼,但一般都是初初闹着不愿意跟爸爸分开,他才送的,不然一般都是在小区门口就放她们下车了。
今晚初初没哭没闹,还在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就在预演跟爸爸说拜拜了。
钟渝也不敢问,由着他跟着她们进了电梯,到了门口拿钥匙开门,发现梁温月在里面上了安锁,她只好按门铃叫她来开门。
梁温月黑着脸过来,又在看到季殊的瞬间换了笑脸,一边开锁,一边跟他打招呼:“小殊,哎,真是麻烦你送她们回来了,进来坐进来坐,我刚刚打了西瓜汁。”
他却摇头婉拒了,“谢谢阿姨,我就不进去了,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梁温月忙不迭点头,“行行行,那你开车小心。”
“走了。”季殊对她说,又凑过来亲了一下初初的脑袋顶,“爸爸走了。”
“爸爸再见!”初初挥舞着小手说。
“乖。”
钟渝跟着进了屋,季殊还在外面等电梯没有下去呢,梁温月就先关上了门。
那关门声不小,钟渝心头一惊,小心地瞧着梁温月的脸色。
以往她哪次不是等季殊进了电梯才关门的。
果不其然,初初睡觉之后,她去洗澡,出来梁温月就在门口堵她,冷着一张脸质问她:“钟渝,你老实跟我说,你跟季殊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让钟渝有点头皮发麻,她下意识地狡辩,“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那你告诉我,你签售回来的这几天都在哪?还有这个月的周末,为什么都住别人家?”
钟渝根本都不敢看她的眼睛,只硬着头皮撒谎说:“那天回来的时候他去机场接我了,很晚了我就住他家了。第二天初初也不愿回来,又离不开我,我就暂时在他们家客房住了几晚,你也知道初初的性格的。”
“能有多晚?从机场回来的路,不是先经过我们家吗?”梁温月质问道。
“当时车上还有他的秘书,秘书不舒服,就先送她回去了。”
“那也是先经过我们家。”梁温月说,“何况对付初初,你不是最有办法的吗?”
钟渝一下子就沉默了。
确实是先经过她家的,那天晚上她也确实是眼看着车子经过了她家,司机却速都没减。
梁温月显然对她失望极了,“你到现在还在骗我,你自己也知道这样的关系难以启齿吧?你一个单身女人,老住别人家,还是住前夫家,像什么样子!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你?”
钟渝这个时候反而平静了许多,只是问她:“是谁告诉你的?是……宋阿姨吗?”
梁温月这么生气,是宋秋蔺也对她不满了,跟她说了什么吗?
“需要别人告诉我吗?”梁温月毫不客气地说,“你脖子上那些痕迹,难道还不明显吗?”
钟渝下意识捂住了脖子。
“我说过我不喜欢你在外面乱搞,你还搞到前夫身上去。”梁温月头一次说话这么难听。
她对季殊本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作为女婿,作为晚辈,他都很优秀,无可挑剔,她也不是不希望他们复合,但不是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在一起。
钟渝昏头也就算了,他怎么也不推开?
如果真的不打算再跟钟渝有什么牵扯,就不应该有这种错误的行为,只会耽误钟渝。
这让她对他也产生了一丝怨怼。
“钟渝,我想你很清楚,用身体去绊住一个男人,是最蠢的行为。”
“各取所需罢了。”
“是吗?你确定你不会再陷进去?”梁温月轻声说,“男人能把爱和性分得清清楚楚,女人能吗?你真该看看你自己刚刚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梁温月话说得非常直白,钟渝觉得很难堪,但她几乎已经说不出反驳的话了。
季殊对她来说,像毒,离婚的时候她干脆利落,清醒的抽离,这段时间又像是复吸了,反而比以前更大瘾。
被梁温月这么直接点出来,她有些无助。
“如果还有感情,就复婚,没有,就不要再有任何跟初初无关的联系。”梁温月最后说,“这段时间你不在家,你知道小区那些人是怎么说你的吗?”
以前初初出生到一岁之前,季殊都有给她请阿姨帮忙照顾,小区就有人指指点点,说她是做别人小三生了孩子在家偷偷养。
梁温月觉得丢脸,就去澄清说自己女儿是离了婚,发现怀孕了,决定生下来的。
于是又有人在背后说钟渝“都离婚了还非要生下来,是不是就是想吊着前夫的钱袋?我看她前夫开的是大奔,穿着气度也很是不凡。”“明明说了自己养,现在也还是用着人家帮你请的阿姨”“养不起就不要生啊”“孩子都还是跟着前夫姓的”。
说她小三未婚先孕什么的,她都还能忍,但说她是为了季殊的钱,这就不能忍了。钟渝当时立刻就辞掉了阿姨,并且那大半年都一直刻意在躲季殊,他要见初初的时候,她也是要求三次拒绝两次,多数时候还都是梁温月送过去,或者他自己来接。
这段时间天天有大奔进出接送,还都是司机,仿佛坐实了某些人的言论——钟渝就是小三,帮富豪生了小孩,现在准备扶正了。
梁温月快被气死。
“那几次都是意外,我不会陷进去的。”钟渝坚持说,“我心里有数,你别管我了。”
既是安抚她,也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弥足深陷,不要重蹈覆辙,只是各取所需,维持现在的衣橱关系是刚刚好的。
“等我遇到更合适的,我一定一脚踹开他。”
她这样说,梁温月也无可奈何。
梁温月的态度太明显了,晚上季殊回去之后,还给她发了信息,问她没事吧。
钟渝知道他在问什么,回了一句没事。
季殊握着手机,难得地有些迟疑,手指在键盘上按了两下,又删掉。
他知道梁温月是发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从刚刚关门的声音来看,应该是挺生气,挺反对的。
他想问钟渝是否还要继续,又不太想把选择权递给她。
万一她说不要再见面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后边钟渝和妈妈的对话我修改了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