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朗哈穆随之而舞蹈,嘴里还唱着歌词:金杯银杯斟满酒,双手举过头。
炒米奶茶手扒肉,今天喝个够。
朋友,朋友请你尝尝,这酒醇正,这酒绵厚。
让我们心心相印,友情长久,在这富饶的草原上共度春秋。
他跳起舞来幅度很大,却不难看,反而给人一种粗犷豪放欢快的感觉。
我看着巫朗哈穆热情洋溢的脸,心中竟有些佩服他了。即便是身处这样尴尬无助的境地,他也依然能乐观坚强地唱歌跳舞。
我在一旁随着他的节奏轻轻拍掌应和着,慢慢地自己也会随唱两句了。我唱着那欢快的歌谣,好久以来压抑的心情竟慢慢地变得开朗起来。
恬美人怀胎十月终于要生产了。
下午,我被浣清宫的宫娥叫了过去,说她家主子要生了。
我急匆匆地赶过去,恬美人正披头散地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额上沁出的汗水润湿了前额的丝。
那宫娥来到恬美人床头禀告道:“主子,小姐来了。”恬美人听了这话才微微睁开眼睛看向我,我急忙走到她的床前。
她费力地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臂,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湿润而又冰凉。
“奴兮,我好害怕……会不会就这样死了……”我看到她痛苦而无助的样子,才想到她也不过比我大了三岁就要承受这生育之苦,心中便有些同情和哀怜她。
我做出坚定的表情,说:“不会的。只是你第一次生产会痛苦些,挺过去就好了。”其实我并不太懂生产,所以这些话也只是种鼓励罢了,但恬美人似乎很相信我,听了我这话露出安心的表情。
可能又有阵痛袭来,她痛苦地大叫了一声。
接生婆慌忙走了过去,掰开她的腿,我知道她是要生了,这场景不是我一个未婚女子应当看的,所以正想出去回避,却听见恬美人柔弱的声音:“奴兮,求你,别走……”我转过头很为难地看着她,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无理,她解释说:“我真的害怕……只要有你在我就有了主心骨,要不即便在隔壁的房间里等着,我的心也能安稳许多……”她说这话时已经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了。
我最后勉为其难地同意了。我来到隔壁的房间坐等,只听见恬美人一浪高于一浪的痛苦呻吟声和接生婆反复说“加把劲儿”的话。
后来听见接生婆欣喜的声音说,“头已经出来了”,然后就突然听到了婴孩清脆的啼哭声。
我站起身冲了进去,看到一名宫娥正将一个用红布包着的瘦猴般的小婴孩抱在怀中。
恬美人也不顾生产后耗尽的大量的气力,只是急急切切地问:“是帝姬还是皇子?”那宫娥将婴孩抱在怀中哄着,笑眯眯地回答说:“恭喜美人,是个小皇子呢。”恬美人听了这话才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表情。
这时接生婆怪叫道:“呦!这儿还有一个!”说着她又用力一拖,又拽出了一个嗷嗷大哭的婴孩。
又是一个男孩,更怪异的是这两个婴孩长相是一模一样的。
在场的人莫不变了脸色,恬美人也一时愣愣的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一切,原本毫无血色的脸上更是变得苍白。
龙凤胎被认为是吉祥富贵的象征,而双子,则被认为是鬼怪的化身。
据说,哪家生产了罪恶的双子就将有噩运缠身。
恬美人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厉声喊道:“快把孩子给我!”在场人的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婴孩。
恬美人见众人愣着不动,索性自己拖起身子,随手抓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孩子,把他压在床上,伸出双手狠狠地扣住了他的脖子。
那孩子的脸色由红变青再变紫,小手小腿微弱地挣扎,到后来慢慢地就变成一动也不动了。
恬美人松开了自己的手,慌忙随便拿了件衣服,将那已经窒息而死的婴孩裹住,将尸体暂时扔在床底深处。待做好这些后,她眼神犀利地向众人扫过,声音冷冰冰地说:“去禀告皇上,说恬美人刚刚诞下皇子。”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就忙装出一副什么都没生的样子,各自忙了起来。
恬美人望向我,我肯定般地向她点了点头。
虽然感慨,但是我依然不能不说,这是恬美人难得做的极理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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