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起来的自爆,打断了战争的继续。
“创世纪····”
“爆炸了····”
“我们输了么?”
“······”
plant所属的士兵呆呆看着已经变为残骸的创世纪。
伊扎克眼神闪烁,紧咬着嘴唇,鲜血顺着嘴角流淌而不自知。
他不知道自己应该以何种心情面对这突然的结束,高兴?悲伤?还是愤怒?
或许皆有——
迪亚卡眼神漂浮,心情复杂难言。
他没有为自己阻止了战争而感觉高兴,当然,也没有任何的悲伤。
只是呆呆的看着创世纪残骸,和那些开始收容士兵的战舰,他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但至少自己努力选择过,并为此奋斗过——
“马蒂斯阁下,我们现在——”
加迪·鲁号内,舰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向了身后的女子。
创世纪的爆炸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让他们回来吧,我们该退场了。”
马蒂斯看了眼雷达上逐渐远离的信号缓缓回道。
虽然有些无奈,但此时他们确实没有必须继续待在这里了。
以她对地球联合那群家伙的了解,接下来就是双方的利益谈判了,至于为什么不一鼓作气毁灭plant?
无它,人性如此——
只是可惜了圣约高达,该说它终究是和自己无缘么。
从第一次地球轨道伏击战直到现在,己方不仅从未捕获圣约,甚至还在其中损兵折将。
不过当视线看向机库监控时,她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至少自己在这场战争中并不是一无所获。
【通告宙域中的扎夫特全军,以及地球军——】
无分敌我,在这残破不堪的宇域中,人们不禁抬起头来静静凝听着这一段话。
【——现在,plant正准备与地球军及plant理事国停战问题进行商议……】
听者中有人为这番话感到困惑。
“诶?”
“结束了?”
“真的结束了么?”
“······”
“不!还没结束!”
“战争没有结束!”
“杀了他们!”
“萨拉议长!”
“为了蔚蓝而纯净的世界啊!”
“·····”
也有人为这番毫无担当的话语发出悲愤的怒吼。
【……此外,plant临时最高评议会向地球军要求,立即停止现宙域中所有战斗行为…………】
【plant与地球军双方立即停止战斗!结束这让人悲痛的战争!】
听见这句话,三舰联盟上的乘员们顿时欢声雷动。
看他们激动得互相拥抱、击掌之后,安德鲁嘴角带笑,神情飘忽的眺望着窗外繁星。
——结束了……
月球基地毁了,地球联合军应该会同意这项要求吧。
或许双方就此签下停战协议,让这漫长的战争就此结争。
但他们都清楚,这个结束不代表真正的结束,自然人和调整者的差异不可能消除。
在两者尚未完全融合之前,自然人和调整者还会发生诸多纷争。
所谓的完全融合,或许更得等到世界末日来临才有可能了。
不过——至少现在,至少眼下这场战争结束了……
即使这只是短暂的休息——
谷贉/span漂浮在残骸间,嫣红强袭高达已转为未启动模式。
驾驶舱开启,一个身着红色驾驶服的人影向外探视,是阿斯兰。
设定了正义高达的自爆装置后,他便跳进了嫣红强袭高达的驾驶舱,跟着卡嘉莉一起逃离了创世纪。
远眺这片漂浮着无数残骸的宙域,阿斯兰的眼色阴郁。
创世纪没有被击发。
在人类犯决定性过失之前,总算得以被制止。
但是放眼所及之处早已布满破坏的痕迹——
太多的战舰、ms化成了无用的铁块,如幽魂般飘荡在空间中,其中不知有多少是毁在自己的手里。
仅仅在这一天内就有多少生命逝去——
又有多少无辜生命是因为自己的父亲而死亡——
如果当初自己可以制止他,如果自己——
沉重的罪恶感如潮水般涌入心头令人心悸,恍惚间,阿斯兰脑海中响起了进入创世纪时同胞们的呼唤——
或许——
“阿斯兰·····”
就在阿斯兰眼神游离不知所措时,一个柔软的手掌抚上了阿斯兰的身体。
卡嘉莉探出身子,抬头看向阿斯兰的脸颊。
她的表情哀苦,金色的眼中盈满泪水。
或许是压抑的内心得到了牵引,突然间,阿斯兰的泪水像决堤似的涌出,阿斯兰紧紧抱住了卡嘉莉。
或许杀死他,才是唯一能阻止他的手段了吧。
真想在他活着的时候彼此了解,希望他对自己笑一笑,至少一次也好。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已成了无谓的奢望。
们已经失去了太多,这些伤痛恐怕永远也没有痊愈的一天——
“结束了?”
我在往下跌落,还是在往上漂浮?
深邃的星空向着四面八方延伸,美的令人不敢直视的繁星弥补寰宇。
转动视线,只见残破的ms和战舰碎片,远方是闪耀如银色沙漏的plant群。
诺尔躺在闪烁着红灯的圣约驾驶舱内,眼神飘忽的看着远处亮起的,代表着撤退的信号弹——
他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这个结果——
高兴么?是该高兴啊,战争结束了,死亡停止了,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确实应该高兴才对。
可为什么自己心中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么····
愤怒?悲伤?不甘——
或许有,但又好像没有······
“属于我的战争好像才刚刚开始啊——”
恍惚间,诺尔像是想到了什么,抬手朝着最亮的那颗繁星伸手抓去————
旧时代战争的结束,代表了新时代战争的开始——
“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呢·····”
和好运的诺尔不同,基拉在爆炸中被摔出了驾驶舱,茫茫然的漂浮在真空之海中。
为什么人类逃不出仇恨的情绪……?
是武器之过,还是操纵武器的人心之过?
人类有何求,又想走到哪里?
为了走得更远,朝向更高的目标,更进步……于是有了那些美丽的沙漏;却也制造出那些可怖的兵器,生出了克鲁泽····
那美丽朦胧的银色沙漏,在宇宙辐射的曝晒下,在这近乎绝对零度的幽暗空间中,为脆弱却脚踏实地的人们维系着生命的延续。
如果要说它是罪恶,基拉怎么也无法认同。
然而,同样是人的手,却在另一方面寻求破坏世界的力量。
“哪一边才是对的呢?要选择哪一条路,才能不做错呢····”
他不知道,到头来,基拉还是得不出答案。
只是像个孩子般,不停的问。
为什么……?要去哪……?该怎么做……?
可不知为何,基拉心中并没有因为自己无法寻找出答案而感觉悲伤和彷徨——
或许不断的自我寻问才是活着的象征,才是人类存世意义的唯一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