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一切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蒋甜认真思索这个问题。
此时,她正坐在苏露家里,手边是肥宅快乐水和苏家厨师做的甜点,面前是一张摊开的试卷;她的左手处坐着面对数学卷子的她家露姐,对面是带着耳机做英语听力的顾铭,再旁边是脸上写着“有人欠了我几百万”的沈苍,而阮诗兰正坐在苏露旁边,轻言细语地给她讲题。
大好的周末,我不该睡个懒觉,舒舒服服中午起床叫外卖,下午打游戏滑冰逛街看电影,做一些身心愉快的事情吗?就算是来露姐家找她玩,不该吃东西打游戏吗?为什么变成了强制补课?
蒋甜发出了灵魂疑问,她低头看着和天书无异的卷子,再转头看着认真听课的苏露,升起了崇敬的心情,送花送早餐送礼物算什么,愿意为了心上人补课的才是真爱!
形成现在场面的原因,还是要从那个英雄救美的夜晚说起,“恩将仇报”一出来,气氛立刻尴尬起来,站在旁边的人马上捂住了那人的嘴,蒋甜狠狠拍了下他的背:“怎么说话呢!”
阮诗兰抿唇,也察觉到自己似乎说错话了,而苏露从暗巷走到有亮光的外面,肉眼可见的高兴:“好啊,我需要给你补课费吗?”
“不用了。”阮诗兰摇摇头,又道了句谢。
那会儿也不可能再回学校去上课,一群人就将阮诗兰先送回家,再闹哄哄地四散开,去找地方玩或者回家。
阮诗兰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既然提出补课,她就主动来找苏露了解她的知识掌握情况,她觉得过去的分数看不出什么,三十以下还有零分,只能看出苏露完全不想考试,不能表示水平。
不过了解之后,情况也和试卷中表现出来的没什么区别。阮诗兰只是有些惊讶,并没有因为苏露成绩差而瞧不起她,这样旁边虎视眈眈的蒋甜好感度蹭蹭上涨。原来打算的从高一开始补课,现在变成了从初一的知识开始。
沈苍知道以后,不愿意放过和阮诗兰相处的机会,也不愿意让突然转变的宿敌和喜欢的女孩子在一起,吵吵闹闹说要加入她们的这个学习小组,苏露的眼刀要是能具象化,他身上可能都插满了。厚脸皮的沈苍当做没看见,还拉上了顾铭,强行加入了补课的行列,才有了现在的场景。
蒋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沈苍,他直愣愣盯着化学书,没有平时嚣张跋扈的模样,平白多了一股可怜的意味,蒋甜摇摇头,半是怜悯半是嘲笑:这是何苦呢?
整张桌子上,就只有他们两个半斤八两,都学不进去,自己好歹是被露姐硬生生拉过来,他却是自己送上门的,自找苦头。
她的视线太过明显,沈苍恶狠狠地瞪过来,换来一个白眼,他捏紧手,强行忍下了这口气。因为苏露在被讲题的空隙中看了他一眼,如果他闹出点动静,她绝对会以此为理由,让他退出这个学习小组,然后好自己一个人霸占阮诗兰,他才不会就这样认输。
房间里的暗流涌动,隔空的眼神厮杀,阮诗兰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在给苏露讲题:“……这里加一条辅助线,然后用函比定理……”
“函比定理?”苏露重复了一下这个陌生的词语,她其实知道这道几何题该如何解答,可是阮诗兰的辅助线画在她预料之外的地方,用的公式也没听过,而且她这几天看书也没有看见。
“你不知道函比定理?”终于抓住机会的沈苍得意洋洋,大肆嘲笑情敌,“小学的知识都能忘记,不至于吧?难怪每次都坚守倒数第一的位置。”
蒋甜虽然也觉得函比定理很简单,但她怎么能容忍露姐被嘲笑,当下就拍桌子站起来:“你说什么呢!”
“我难道有说错?”沈苍摇头晃脑,神气得像只哈士奇。
苏露按下了蒋甜,冲沈苍冷哼一声:“五十步笑百步,说得好像你会这道题一样。”
“我不会这道题,可我会函比定理啊?”他做了个鬼脸,阮诗兰没有参与到这幼稚的互怼里面,而是眨着眼睛,好奇地询问:“五十步笑百步是什么意思?”
苏露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将其他世界的成语用了出来,她飞快的回顾了一下这个国家的历史,好在虽然没有孟子也没有梁惠王,但朝代更迭并没有发生变化,于是她镇定地解释道:“我在一本书上看见的,春秋战国之初依然循周礼,两军交战,败者逃跑五十步以后,胜利方就不能再追杀。”
阮诗兰很感兴趣,顾铭也取下了耳机,她接着说:“所以我看的书里面,就写有人用交战时逃跑五十步的人,笑话逃跑一百步的人举例,说明实际上两方并没有太大区别。‘填然鼓之,兵刃既接。弃甲曳兵而走,或百步而后止,或五十步而后止。以五十步笑百步,则何如?’”
“这个说法很有道理,你是在哪本书看见的?”阮诗兰一副记下打算去搜索的样子,苏露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撒谎:“叫《孟子》,我之前在一本旧书店等蒋甜的时候看到的,只扫了几眼,更多的也不知道了。”
气氛其乐融融,唯有沈苍不太高兴:“我虽然不知道五十步笑百步是什么,但我知道函比定理啊。”
“你快闭嘴吧。”顾铭实在看不下去朋友犯蠢了,干脆拿试卷堵他的嘴,“你到现在还一道题都没有做呢。”
嘴里嘟囔不停的沈苍终于消停了,顾铭摘下耳机开始做卷子后面的题,阮诗兰似乎在想之前的对话。
圆了谎的苏露低头,正准备用这个世界的知识做一下数学题,就感觉自己的右手肘被碰了下、又碰了下,转过头,就对上了蒋甜亮晶晶且写满崇拜的目光:“露姐,没记错的话,那次你在旧书店等我,就等了十分钟吧,你是怎么把那拗口的古文给记住的?”
她不认为这段话是苏露编出来的,这个要比背下来难多了,但在那样短的时间背下来,也很厉害。
“这个很困难吗?”苏露疑惑地反问,“只要认真地看一遍就可以记下来啊。”
蒋甜第一反应是苏露在开玩笑,她还不了解她家露姐吗,虽说平时记忆里好很多,但哪儿有这样牛逼。可是话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苏露这表情,好像不是在开玩笑啊?
她迟疑了一下,就听见一句:“开玩笑呢?你能过目不忘你还次次倒数第一。”
下意识捂嘴的蒋甜慢了一步才发现,这句话不是自己说的,而是沈苍又冒了出来,仿佛抓住把柄一样:“你不要吹牛了。”
顾铭这次没拦着,他对苏露的话也有几分兴趣,阮诗兰皱眉:“沈苍,你不要一直找别人的麻烦。”
“怎么是我找麻烦。”沈苍特别委屈,他想起了昨天晚上母亲看电视剧时他瞥到的那一眼,阮诗兰就好比电视剧里偏心的皇帝,苏露就是那个妖妃,而他是凄凄惨惨戚戚的被冤枉的妃子。
不,不对,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沈苍晃晃头,可依旧憋屈。这种憋屈的心情在看见苏露挑眉看好戏一样的笑容后瞬间爆炸,被冲昏头脑的他下巴几乎抬到天上去,“好,你说你过目不忘,那我们就来试试。”
“别捣乱。”
阮诗兰再次开口后,沈苍看起来更不服气了,他咬牙看着苏露,对方简直太心机了,仗着自己性别离特别近不说,还示弱让诗兰偏向她,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要提防女性情敌,简直不占一点优势。
必须拆穿她在说谎,这样才可以让阮诗兰发现她的险恶用心,沈苍迅速掏出手机,点进一篇小说:“你试试这个能不能背下来。”
蒋甜对他怒目而视,阮诗兰也满眼的不赞同,苏露很淡定,唇边的笑容让沈苍有非常不妙的预感,但他强行忽视了自己的第六感,怎么也不会相信苏露真的过目不忘。
少女接过手机,专注地看着屏幕,很仔细地阅读完了他选择的章节,沈苍喝了口饮料,见她看完:“要不要再看几遍?”
“不需要。”苏露对他扬起一个笑容,从头至尾,一字不落地把小说背了下来。沈苍握着手机的手指用力到指节青白,顾铭凑过去看的手机屏幕,也是满脸惊叹,阮诗兰和蒋甜都不用对比,只要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苏露真的全部记住了。
沈苍还想再找一篇,阮诗兰制止了他,只是她也有些讶异:“你真的能过目不忘?”
“嗯,只有认真看过并且主动去记住的部分可以做到,比如你之前补课时教给我的那些内容。”
沈苍脸绿了,这不就是变相说她自己补课的时候很认真吗?直男如他,愣是在异性情敌的进攻下,感受到了威胁,斗不过啊怎么办,这出风头的机会还是自己亲手送上的。
另一边两人根本没理他,聊起了之前补课的事,一问一答间,阮诗兰眼神逐渐亮起来,她给苏露讲完那道数学题以后,拿出了语文,准备先让她复习这一科。
阮诗兰终于明白,为什么很多老师都喜欢天才的学生。过目不忘的记忆力,一点就通举一反三的学习能力,帮苏露补课,也是自己查漏补缺的过程,她的很多思路非常新颖,给了她很大的启发,阮诗兰可以肯定,如果现在让自己去考期中考试,至少可以提升五分。
她忽然豪情万丈,虽然不知道苏露为什么之前荒废了自己的天赋,但她感觉自己遇见了对手,说不定还可以亲手培养出一个竞争对手来。
这样想着的阮诗兰给苏露补课更加用心了,半个月以后,阮诗兰给苏露出了一套卷子,上面的题全部是这段时间以来讲过的知识点,从试卷模拟中挑选的题。
看着结果,她的心情非常复杂。
语文140,英语150,数学60,理综130,这个不均衡的分数到底是怎么考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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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卷子前,阮诗兰:我觉得我可以培养出一个争夺年级第一的对手
看到卷子后,阮诗兰:我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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