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兮原本打算吃完早饭去找江沅,感冒了怕传染给小叶子,于是打电话和江沅说情况,江沅让她好好休息,还不忘称赞了肖尧的细心。
他确实挺细心的,想到这木兮又想昨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嘴里说着都过去了,可是心里却不诚实。
谁说不是呢?肖尧是他的初恋,是他开启了懵懵懂懂反应迟缓的她的爱情大门,初入爱河纯真毫无私心杂念,只知道倾其己有去爱对方,那种心如鹿撞,酸酸甜甜夹杂着一丝咸味,到现在依然是属于自己内心深处最纯白的回忆。
下午一点多,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信息:下来吧,我在酒店大堂等你!
过了一会又发来一条消息:手机号是江沅给的。
木兮这个号码国内除了家里人就只有江沅知道。
木兮稍微收拾了一下到了大堂,肖尧已经站在那里等了。酒店的工作人员看着两人,脸上露出异样的微笑,这又让木兮为昨晚不知道做了什么行为而感到尴尬。
肖尧依然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木兮还是坐到了后排,侧头望着车窗外。
“感冒好点了吗”
“嗯。”
“不难受了吧?”
“嗯。”
就这样,不管肖尧问什么,说什么,木兮总是淡淡回答“嗯”或者不回答,这画面似曾相识。
车子在一座看似旧工厂改造的房子前面停了下来,两人下了车。
“进来吧。”肖尧打开门对木兮说道。
“这是?”
“我的工作室。”
“你带我来这干嘛,说着就往门口走去。”
肖尧上来伸手抓住木兮的手,牵着她往里面走。
“放手,我自己会走。”木兮试图挣脱。
突然肖尧把木兮往自己这边一拉,另一手环住木兮的腰,笑着说道:“不听话,你昨晚对我做的,我给你演示一遍。”说着脸朝着木兮压近。
“你...”木兮紧张得满脸通红。
看着木兮乖乖就范的样子,肖尧笑了笑,放开了她。
“你先随便坐会。对了,要喝什么?”
看见木兮用有点愤怒的双眼瞪自己,说道:“那就温水吧,你现在喝温水比较合适。”说着上了二楼。
木兮环顾了一下四周,不得不惊叹肖尧的设计创造能力,这座旧工厂被他改造得有点惊艳,返璞归真是这里的装饰特色,流动性、开放性、透明性、艺术性、简单性、现代性是这里的空间特征。密布的管道线路和富有想象力的工艺品交相辉映,形成了粗犷豪放与细腻精巧的反差。虽说没有鲜艳的色彩,但是那份斑驳,却能唤起了人心底里那份历史的沧桑感。
这里的植物除了小雏菊就只有小雏菊,已经盛开或者含苞待放的白色蓝色小雏菊散落在恰好的位置,让这个富有情怀,透着一股神秘、想象力气息的地方多了一份柔和生机。
“怎么样?我这里还可以吧。”
“撇开人不说,这房子确实不错。”木兮想着几年不见眼前这个人脸皮到厚了不少。
“给,温水,加了柠檬片。”
“谢谢!”
听到生分的“谢谢”两字肖尧顿了顿,又装作若无其事的说道:“要不要去楼上参观参观。”
木兮想着来都来了,对于富有设计感的事物她本来就偏爱,必须得饱饱眼福。
“可以。”
木兮跟着肖尧上了楼,楼上铺着保留了裂纹元素的木地板,楼上除了一个开放性的厨房、客厅就是一个卧室。
“进来吧。”
“去你房间干嘛?”
“你进来就知道啦,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木兮将信将疑进了卧室,裸露的砖墙面涂上了白色,砖面的凹凸不平让这面墙富有立体感,木兮被偌大的墙上挂着的一幅画吸引住。
一片葱葱郁郁的小上坡上开满了白色小雏菊,女孩头靠着男孩的肩膀坐着看夕阳,夕阳余晖洒落一地的挽留,笼罩着旧时光。木兮仿佛看到了夕阳下荡着的男孩女孩甜蜜的笑脸,炽热的青春在绚灿的夕阳下成双成对地徘徊,生活的悲欢离合远远抛在了地平线之外,
木兮记得自己曾说过,遇一个人,扶一阵风,一起共夕阳。
他把这些话画在了画里。
看着看着,木兮眼眶湿润了,赶紧把视线转向别处。
整个卧室就如肖尧一样纯净,灰白还有原木色。床头柜上的相框里放着一张照片,男孩把一盆白色的小雏菊递给女孩,女孩刚接住,这一幕就被记录下来了。木兮记得这是高一下学期肖尧送她的第一盆小雏菊。
这个空间里有太多木兮不想记起的过去,她正想转身出去的时候,肖尧拉开了落地窗的窗帘,木兮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惊呆了。
阳台上种满了竞相开放的白色蓝色小雏菊,还有红色黄色紫色绿色的小番茄,这两个植物经过他的摆放设计,和谐富有设计感地呈现在面前,边上还有两把摇椅。木兮泪目了。
这些年两人在各自的城市驶过了一个又一个站台,看了一季又一季的花开,分开了,再见了,陌生了,原以为曾经的相识会延续现在的背道而驰,最终在人海中走散,谁知有一个人,把过去留在了现在,把未来带回了现在。
“你,要不要过去坐坐。”肖尧看着红着眼的木兮说道。
木兮穿过肖尧打开的玻璃窗,穿过花丛,在一张摇椅上坐下。肖尧走在后面,坐到了另一张摇椅上。
“木兮,如果可以,我愿意坐在夕阳下的摇椅上,等着你,等着你和我一起慢慢的老去。”肖尧转头看着木兮,等着她的回答。
“肖尧,我们回不去了。”木兮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
“我们,不需要回去,可以从现在重新开始。”
“对不起,我做不到,谢谢你所做的一切。”
说着木兮站了起来,说道:“我回去了,再见!”
肖尧沉默不语,低着头坐着,当木兮从自己前面走过他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说道:“你,不用对不起。”然后缓缓松开手。
他一直这样坐着,没勇气抬头目送木兮离开,直到听不到木兮的脚步声,才缓缓抬起头,左眼落下了一滴泪,五年来的第一滴泪。
他就这样呆坐着,直到夕阳的余晖洒在身上斑驳了时间,曾经多少次回望好不容易看到她的眼,有过多少遗憾渐渐苍茫了想念,多少次梦回少年的翩跹,醒来时依然形单影只,也说不清谁误了谁的匆匆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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