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公主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惹了母后生气,想挤眼泪又挤不出来。
撇着嘴不说话。
皇后让她弄得苦笑不得,苏嬷嬷劝道:“娘娘,也不是什么大事,别骂公主了,不能说教她便是了,怕是宫宴上外头哪个没教养的野孩子入宫说的叫公主学了,公主向来聪慧。”
“她是聪慧,她怎么什么都学。”
苏嬷嬷道:“公主年幼。”
“你去仔细审审公主身边伺候的,若有那种脏东西赶紧揪出来打死,免得带坏公主。”
明珠公主也不知道自己岔一岔腿就给自己身边人带来灾祸,好在她受宠,她又向来依赖身边宫人,哪一个少了她都记得清楚,皇后也不敢轻易打杀她身边的人,怕她闹脾气,同她说了她也就改了,她记事早,倒也不是全都记住,长大之后这些幼时之事只记得一两幕,便是这些已经足够令她羞耻的了。
第87章
赵誉有许多政务没有处理,担心他父皇听了皇后的话下圣旨赐周雪蓉为他的侧妃,到时候不好违抗圣旨,便先去了趟衍庆殿。
景德帝听他的意思是不想娶周雪蓉,沉吟了一会,他已经答应皇后要赐周雪蓉为秦王侧妃,给她足够的面子,若是反悔皇后那里有些说不过去,再来他不想宁国公府一家独大。
他已经老了,声音有些浑浊:“阿誉,父皇知道你不喜欢周家丫头,可她好歹是你母后的侄女,你秦王府上好吃好喝的供着便是,也不需要你做什么。”
“父皇,周家所求绝不仅仅是侧妃之位,儿臣不能一直盯着后宅,也不想后宅惹出那些事,况儿臣也没那意思。”
景德帝自是不会怀疑自己的儿子身体有问题,日后不能传宗接代,赵誉是他亲自选的皇位继承人,便是最合适的。
“你是皇子,将来要继承大业,为大齐绵延子嗣,身边不可能只有一人。”
赵誉端起青瓷碗,拿着汤勺舀了勺药递到景德帝唇边:“儿臣有分寸,父皇不疑多思,养好身体。”
景德帝叹了口气,喝了两口药便咳嗽起来,赵誉拿帕子为他擦嘴,他闭着眼睛不住喘息,良久才停了下来,喃喃道:“阿誉,朕昨晚梦到你母妃了。”
一旁的总管太监给赵誉使了个眼色便退了出去,赵誉轻声道:“父皇情深意重,母妃在天之灵也会挂念父皇。”
景德帝突然问:“外头的梅花可开了。”
赵誉愣了下,景德帝现在已经完全混乱了,时而清醒,时而满嘴胡话。
“你母妃斥着脚在梅树下跳舞,冲着父皇笑……。”
赵誉默默的听景德帝说着,梅花都是冬天开的,大冷的天哪有人斥着脚跳舞,他虽对生母没什么印象,从旁人口中也知道母妃是个规步方行之人,生母女官出身,最是拘谨守礼,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冬日赤脚跳舞勾引陛下之事,梅树之下跳舞的美人他也听说过,只是那人没等到他父皇,便等到了德妃娘娘,不过一个低阶的妾嫔,没受过宠爱才出此下策,德妃嫌她有违宫中法度,派了嬷嬷教她礼仪,没几日便自杀了。
景德帝这会脑子已经糊了,这个杀伐果断,雷厉风行的君王受人敬畏了一辈子,这会也不过是躺在床上,行动不便罢了。
宁国公府内,陆靖瑶立在窗前,外头天黑沉沉的,雨噼里啪啦的下着,大风一刮穿过长廊溅在了她的脸上。
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紫诗忙跑过来关窗户。
“小姐,雨太大了,奴婢把窗户关上。”
刚刚还艳阳高照的,这一会的功夫整个天都暗的不正常,像是乌龙笼罩在天上。
今儿福生还去京郊骑马了呢。
“紫文姐姐。”
小丫头唤了一声,紫文端着鸽子汤进来,浑身都湿透了,小丫头为她脱外面的披风,她撩起裙摆拧了下水,紫诗推开碧纱橱见她头发都湿了,跑过去拿着干巾子为她擦头发。
“怎么不等雨停了再回来。”“这天可真是说变就变,就这几步路,撑着伞身上全湿了,那汤怕也坏了。”
陆靖瑶笑着说:“你这馋嘴的丫头,这天腻歪的慌,你非要喝什么鸽子汤,身上都湿透了还惦记着,还不快去把衣裳换了,仔细着凉。”
外头风呼呼的刮着,紫文道:“这风也太吓人了,大白天的外头竟然瞧不见了。”
屋里又添了几盏灯,芷柳看着天色叹息道:“这下又不知有多少百姓要遭殃了。”
这种天气她们这些人家躲起来倒没什么,这风刮个几场,树倒了百姓的房子都要砸没了,陆靖瑶想着前些日子娘才训了那些庄子上的管事,这下可有由头哭诉了。
大雨持续下了好几日,陆衡和李光好回不来,在京郊那边住下了,派了人回来同清河郡主说了一声,他也大了,时常和朋友在外头,不回来清河郡主倒也不担心,就是这几日连着下雨,老夫人身体不好,年轻时落下了病根,腿疼腰疼的,下着大雨清河郡主还要冒雨前去照顾老夫人。
陆靖瑶去看老夫人时陈氏和张氏又不知因什么吵了起来,张氏口上不饶人:“你不管好你侄女,若是她坏了家里我儿的名声看我能让你们二房好过。”
清河郡主正给老夫人喂药,老夫人听到外头的声音眉头蹙了蹙:“那两个又怎么了。”
清河郡主道:“娘不要担心,二弟妹三弟妹吵吵闹闹的习惯了,儿媳这就出去看看。”
外头张氏和陈氏相互对持,脸都红了。
“这是怎么了,娘还病着呢。”
两人见清河郡主出来了齐齐行礼,张氏拉着清河郡主的胳膊,道:“大嫂,你快来评评理,就二嫂前些日子接到府中的那个侄女,说是死了爹娘,瞧着怪可怜的,接到府上养着,将来在寻个好亲事,我看她是二嫂的侄女,也时常照应着她,叫她到三房用了几回饭,早些日子我还问她有没有中意的,我瞧着能不能给她寻门亲事,那丫头只笑着不说话,我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如今想来那哪是不好意思,那是将主意打到我们家头上来了。”
陈氏道:“三弟妹这叫什么话,阿月一个姑娘家,休要坏了她名声。”
张氏呗了一下:“那不要脸的还要什么名声,一个姑娘家整日往爷们的书房跑,端茶送水,那是正经姑娘能做出来的事吗?”
陈氏争辩道:“怎么就是阿月的错了,那阿致瞧着也挺乐意的。”
“你少往你那破落户的侄女脸上贴金,她是什么身份我家阿致是什么身份,京中那么多世族贵女,我儿是疯魔了才要娶你侄女,连给我家阿致做妾都不配。”
张氏说话向来不留情面,陈氏被她气的脸红,这事确是她理亏,她妹妹命苦,原是嫁了个举人指望着日后靠夫君挣个诰命享福,那原也是一段金玉良缘,可惜她妹夫去的早,她妹妹去年也走了,剩下个侄女无依无靠的来投靠她,又到了说亲事的年纪,她怎么能不帮忙,她侄女模样生的好,又有她帮着,寻门好亲事不难。
只是姑娘家心思多,她这边刚察觉侄女有了心上人,没问出什么,张氏便闹了起来。
“二嫂,我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么害我们阿致。”
“三弟妹,你不要这般泼妇行径,事情还没弄清楚,你在娘的院子里闹什么闹。”
“大嫂,你看她。”
“行了,都少说两句。”
清河郡主有些头疼,陆靖瑶听着这意思竟是前些日子前来投靠她二婶的张小姐同她那五哥扯上了关系。
陆致这么些年一直喜欢阮妙,到现在虽然死心了,可也还未定亲,张氏自然希望儿子娶个门当户对,知书达理的小姐,张小姐虽然是陈氏的侄女,可出身太低,只是过来投靠宁国公府的一个孤女罢了。
陆靖瑶对张小姐不甚熟悉,只偶尔见面,生的柔柔弱弱的,杨柳小腰,好似一阵风便能刮走了似的,说话细声慢语,倒是主动同陆靖瑶说过话,只是两人性格喜好不同,也难能聊到一起。
陆靖瑶只听陆靖烟说过张家表姐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张氏口中的张如月便是一个狐媚子,勾引爷们,陆靖瑶自己是女孩子,不甚赞同张氏的话,张小姐只是投靠宁国公府的孤女,寄人篱下,又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她那五哥对姑娘最温柔,若是她五哥也对张小姐有意思呢,只是这话她不能说,陈氏张氏都是她的长辈,她不好插手。
怕吵到老夫人休息,几人移到了花厅,清河郡主的意思是这事不宜张扬,怕坏了女儿家名声,先把陆致叫过来问问。
张氏憋着口气,她觉得定是张小姐勾引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儿子喜欢谁她这个做娘的能不清楚吗?她儿子喜欢的是陈氏儿子的未婚妻,只是这话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阿致向来对姑娘家好,问他能问出什么。”出现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