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区激将法罢了,柳颜姝还不看在眼里,更不会因此而受激,她状似为难地开口道:“可本宫今日里陪着那位鞑靼的七公主游览都城,这一遭下来很是辛苦。说来本宫这也算是为父皇分忧了,此时颇为疲乏,一心想要休息,想来母妃能够谅解一二的吧?”
“秦王妃如此辛苦,想要休息自然是应当的。”祝嬷嬷点头,紧接着话锋却又一转,道:“只是后日的宫宴也不能出错,不如咱们便先从简单的学起?”
显然对方是不会轻易罢休的,柳颜姝干脆便问道:“那祝嬷嬷认为,从哪些学起合适么?”
“宫宴上少不得有叩拜之礼,便从这些开始吧。”祝嬷嬷开口道。
柳颜姝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对方一番,道:“祝嬷嬷,本宫怎么说也是秦王妃,难不成你将本宫当成那些小姑娘来对待?”
“秦王妃的规矩自然是没错的,莫不成祝嬷嬷是觉得,太后她老人家当初教导的不用心不成?”瑛嬷嬷在一旁帮腔道。
祝嬷嬷无法,只能按压着自己内心的不满开口道:“那便先从琴学起吧。”
很快便使人送来了琴。
柳颜姝摇了摇头,“上午逛了一晌了,着实有些口渴。”
她身边儿的人却都没有动的,祝嬷嬷知晓对方是想要让自己去倒水,但她观着对方的样子,显然是不会消停。
便只道:“秦王妃想来还不知晓,老奴虽然面慈,但教导起人规矩来却丝毫不会手软。来之前端贵妃娘娘特地和老奴说了,只要能够让您脱胎换骨、有了变化,便是严格一些也是无妨的。”
“是么?”柳颜姝挑了挑眉,“不知祝嬷嬷准备怎么严格?”
知晓自己主子不会吃亏的青栀和瑛嬷嬷此时也已经放松了下来。
祝嬷嬷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凑到柳颜姝跟前儿,开口说道:“既然秦王妃想要体验一番,那老奴就只能得罪了。”
说话的同时,祝嬷嬷身手从身上取下来一根银针,便朝着柳颜姝扎了过去。
柳颜姝看似老神在在的,实则心中并没有完全放松。
瑛嬷嬷和青栀刚想要伸手阻拦,却见柳颜姝抓着对方拿针的手,顺势一扭,一瞬之间,那银针便深深地刺进了对方的身体。
顿时便响起了凄厉的惨叫声。
燕修才忙完回到府上,想着明日宴会之事,便来了锦萃堂,准备叮嘱对方一番。
哪曾想才刚刚到了锦萃堂,还未来得及问“王妃在哪儿”,便听得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到了嘴边儿的话便成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奴婢不知。”留下来看守正堂的小丫头低着头回答道。
燕修皱眉,正准备问话,却又听得一声尖叫,那声音的主人却正是柳颜姝。
燕修一听,心里顿时十分着急,唯恐是有人因着自己的缘故想要对柳颜姝不利,当下里也顾不得再问其他,顺着声音便跑了过去。
小丫头还是第一次见到秦王如此失礼地奔跑,不由得惊的嘴巴久久不能合拢。
而此时不仅青栀和瑛嬷嬷一脸震惊,就连疼痛的祝嬷嬷都惊的忘记身上的疼痛了。
柳颜姝一脸愧疚,“祝嬷嬷,你没事儿吧?本宫这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这针猛地过来,一时有些害怕罢了。”
恰巧燕修赶来,看到柳颜姝完好无损地站在那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儿,将自己的内息调整平稳,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位是母妃派来指点我规矩的。”柳颜姝也没有瞒着,“因着上午有些累了,便想歇着,只是祝嬷嬷却说什么‘事在人为’,便想用针扎我给我提提神儿,我一时害怕,不小心却将针扎在她身上了。”
燕修顿时便知道了那惨叫声是怎么回事儿,他仔细地打量了一遍儿柳颜姝,看对方并未曾被吓着,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心里也知晓那‘一不小心’或许有些水分,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直接对着祝嬷嬷开口道:“简直就是胡闹,哪有敢对主子这般动手的。秦沐,直接让人将其带回宫里去。”
“王爷,是端贵妃娘娘特遣老奴前来的……”祝嬷嬷十分不甘心道。
只是对着燕修,她到底不敢像是对着柳颜姝一般,毕竟柳颜姝再怎么有太后这个靠山,那也比不上燕修这个手里握着实权的王爷的,况且以后……
然而燕修却并不听,只道:“聒噪。”
立时便有人将其嘴给堵住。
柳颜姝心里十分满意,嘴上却问道:“就这般将人送回去,岂不是折损了母妃的颜面?”
“此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处理。”燕修开口道,“至于宫宴上你也无需多做什么,母妃的话你也莫要全听了。”
之前他便听闻母妃让对方进宫请安一事,燕修本欲插手,却被柳颜姝阻拦了,这次这位祝嬷嬷,他便直接让人送回宫去了。
倒是柳颜姝颇为有些好奇,她挥了挥手示意瑛嬷嬷和青栀都下去,只余下两个人时,才犹豫道:“有一件事想问王爷。”
燕修看到对方犹犹豫豫、吞吞吐吐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恍惚,不知多久未曾见过这样的她了?
至于以往的柳颜姝到底是怎么样的,他好像有些记不清楚了,脑海里全都是她果断沉稳,却又聪颖活泼的样子。
“你说。”燕修点头。
柳颜姝望着他,“你若是听了,莫要生气?”
柳颜姝这般态度,倒是让燕修有些狐疑。
柳颜姝试探地说道,“关于母妃和你……”
所真不是亲母子倒也罢了,若是亲母子,她难免担忧这般问会让对方感到难堪。
“本王确实是母妃亲生的。”燕修一听便知对方想问什么。
在想到她那犹犹豫豫,不敢问出口的样子,心中倒是有些好笑。
看着对方诧异的样子,燕修难得多说了几句:“以前本王也不是没有怀疑过,不过本王确实是母妃亲生的。”
提起容嘉对他的态度,他心中不是不在意,不过对此他早就已经习惯了,倒也不会再被此事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