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城一早便起身的男人简单吃了两片面包辣酱夹火腿、喝了半杯伏特加暖身体后,花费大概一个上午的时间,扯下了覆盖在墙面的油毡、漆布、聚酯纤维防雨布和塑料纸。用起钉器撬开了硬纸镶板。
剥去这些厚重并且不怎么必要的装饰物。
小屋像洗尽铅华的姑娘,呈现出它羞涩朴素的模样。
露出它涂抹着珍珠般圆润树脂的原木,浅黄色的实木地板,红漆的墙体。
西伯利亚的寂静和雪成了木屋的装饰物,将尖尖的屋顶洒上奶盖似的雪白,让小屋在无人区的山林有种迪x尼的梦幻。
看这一幕的虎子都小声地“哇哦——”了下。
没想到它认识的童颜老色批竟然还有这本事啊。
雷斯伊德不仅把木屋的垃圾拆了,还换了一扇更加防风的双层窗户。
他一直忙到傍晚,连巡逻都没顾得上才收拾的七七八八,从木屋五十米处‘班亚’,也就是俄罗斯人用来蒸桑拿的棚屋,找出个大铁桶烧垃圾。
火从桶中燃烧。
那张任何表情都欠奉的脸,在傍晚的火红色光芒中圣洁的宛如天使。
婴儿蓝的双眸映照燃烧的火苗,岔开两条笔直细长的腿坐在门口抽烟。手指掏出脖颈下坠的怀表,指腹搓开表盖看着照片上笑容依旧的青年。
雷斯伊德没有食欲。
自从帕夏永远离开他的世界,他再也没吃过帕夏煮过的东西后,所有美味的料理对他来说都不如一杯伏特加配面包。
想到帕夏,就想到了昨夜那只给他感觉有一瞬相似帕夏的西伯利亚虎。
雷斯伊德捏着照片仰头闭目,脑后柔软的黑波短发抵在门柱上。
他浓密的睫毛垂在白如奶油的脸上颤抖,在温暖的火下慢慢趋于平静,仿佛睡着了一样,透出安详。
然鹅他是安详了,可虎子不安详啊!
帕夏咬着大树眼睛都红了,无声咆哮:回房间盖上你的被子再睡啊坟蛋——
就算你来自战斗民族,可战斗民族也不能在西伯利亚的夜晚睡在雪地里啊啊啊!!!你当你是老子拥有一身金渐层咩!!!
“嗷呜!”
不行,我得给他盖个毯子……我一定要给他盖个毯子(虎啸。jpg)!!
把虎子焦虑的原地转圈圈后,终于忍不住的帕夏看中了雷斯伊德收拾东西时,拖出来的珊瑚绒毯。
很好!
虎子眼睛亮了亮,它指甲蜷缩在爪子内,厚厚的大肉垫让它从树后走出来靠近雷斯伊德的时候仍旧悄无声息。
西伯利亚虎隆起的肩胛骨随着脚步前后起伏,流畅的背部线条,卷起的尾尖让风都无法捕捉它。
帕夏:狗狗祟祟、狗狗祟祟。
一路狗到男人身边,帕夏得意的翘起嘴边的胡子:果然,本大爷的伏击世界最强!
斑斓大脑斧嫌弃地咬住地上的旧毯子,再次以伏击的动作小心扯着毯子来到雷斯伊德旁边。
然后巨大的毛绒绒的虎头抖着耳朵,开始费劲给雷斯伊德盖被子。没有人类灵活双手,帕夏只能低着头把先把一个角盖住他的脚,仰头扯着中间往上盖,然后换另一边,重复以上动作。
盖住脚,完成!
盖住肚子,完成!
盖住肩膀,完成!
狗狗祟祟完成这些复杂动作的虎子呼地松口气。
随后它骄傲地咧起自己的嘴巴,心想着劳资怎么这么聪明。
一抬头。
面无表情,眼睛纯蓝的雷斯伊德双手抱胸:盯——
帕夏:……
雷斯伊德:盯——
帕夏:……
某只贤妻良虎笑容僵硬,石化成好大一坨。
他也不知道看了多久,纯蓝的眸子映照着虎的瞳孔。
西伯利亚虎的眼睛很漂亮。
金中燃烧着一抹冷调青色的虎目,威严帅气,像个不留情的杀手,眸子自带野性。
可此时被他盯住的巨大的老虎瞪大圆溜溜的眼珠,反应过来后在雷斯伊德面前用一种能说话的表情,让雷斯伊德仿佛听到了这只虎大吼着“卧槽!”,掉头就跑。
灵活的四只爪还因为过于慌张四蹄纷飞,尾巴失控,在雪地连打了两个滑才嗖一下窜进山林。
沉默片刻,雷斯伊德看看身上的毯子,皱眉又注视那头老虎逃跑的方向。
肖似某人的感觉,又来了。
【作者有话说:
虎子(突然刀):在我死后,还该怎么诉说对你的不舍和担忧?
雷斯伊德眸色温柔:很简单,你听我说就好了。
因为我同样唯独舍不下的是你,帕夏。
【日更,放心入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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