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起走过的街道,去过的小店,逛过的书店影院还有杂货店……他一家家找,一家家问,不知道多少人把他当疯子,不知道多少人拍了他疯狂的模样发到网上。
家人朋友看到新闻给他打电话问他发生了什么,他将他们全部拉黑,怕帕夏想联系他的时候打不进来。
急的母亲连夜坐飞机回来。
可雷斯伊德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最后母亲扯着他的衣服吼:“也许他们搬走了呢,他们搬回种花国没告诉你呢!”
那一瞬什么感觉?
很痛吧。
心里空空落落地,穿过冷风。
垂头被凌乱黑发遮住双眼的人靠在餐馆玻璃上,干涩的嘴唇抿紧,木木地看着自己的倒影,没有休息的身体除了疲惫还有透支后骨节里泛上来的疼。
他母亲试图安慰他,拿出一张刊登了他夺冠照片的报纸放在他眼前。
就像是上天安排的故意的黑色幽默一样。
风翻起一角,本来没有关注的雷斯伊德眼尾扫过,整个人僵硬住,瞳孔颤抖地看着背面的照片。
他颤抖的手接过那张报纸,在母亲松口气还以为他想开了的时候,奋不顾身掉头就跑,母亲的惊叫声在背后响起。
和比赛胜利那天一样。
他奔跑着,风声响在耳边,撩起汗津津的黑发。
那天模糊地对话出现在脑海。
他路过的那场事故,围观的群众。
谁会想到在体育竞技,某某俄罗斯选手花滑夺冠的板块后面,还登着一个连报社都懒得登报的意外呢?
谁又知道,雷斯伊德胜利的页面,背后是他所爱青年黑白色的死亡刊登照呢?
哈、简直是黑色幽默。
一场玩笑。
到达就近一家医院,在前台得到“抢救无效,大概送去火葬场了吧”的消息,雷斯伊德捂住眼睛,轻轻地笑出声。
后来呢?
后来啊……
雷斯伊德终于见到了帕夏。
只不过他们没有走向婚姻的礼堂。
他参加了他的火化,参加了他的葬礼。
在一群抱在一起哭泣的人群中,看着一铲一铲的土落在棺椁上。
望着那个坑,雾气在婴儿蓝的双眼中堆积。
他想相爱的人啊……想相守一生的人啊……独自提前走完了他的一生……
帕夏不见了。再也找不到了。
那个会担忧他夏天热冬天冷,给他做饭织围巾,每天晚上偷偷视频电话放在心口听着彼此呼吸入睡,一次次用悲伤眼神拒绝他告白,脸红着说自己不爱他的人离开了……
雷斯伊德仰头,手遮住眼睛泪却从眼角沾湿黑发。
火红的玫瑰在墓碑前的一群白玫瑰中孤独而突兀,黑色的大理石也冷冰冰的。
可有人曾亲吻过上面的名字。
他说:
“晚安,亲爱的帕夏。”
40:傻瓜情侣
帕夏为了制造一起‘意外’可算是煞费苦心。
它特意从外面叼了很多凝成一团的硬雪块,先把火炉边的地板都遮上。
木箱虽然在角落,看上去不容易被烧到的样子,可自己的虎身体格大啊!
它只要假装自己躺在地上,不小心踢了箱子一jio……嘿嘿,没必要全部烧掉,只要烧一部分,里面的东西肯定就会焦糊发黄不能用。
然后它再把物资箱抢救出来,这样既不会烧坏其他东西还安全。
咩哈哈哈,老子果然是个小天才!
给自己的聪明才智点了个赞,虎子立刻行动。
眼看雪块化成水蒸发,塑料箱也散发出滚滚黑烟,大概被烧透了的样子,呛的直打喷嚏的虎子赶紧去厨房接了点水撒上去。
“嗤——”
高温遇水发出唬人的声音。
检查了一下效果,确定物资箱里的黄黄衣服肯定全部玩完的虎子蹲坐在地板上,得意的摇晃着大尾巴。正想等雷斯伊德回家,把提前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糊弄人时,小木屋的门猛地被人踹开了——
“砰!”
木板砸在墙上又被弹回去,本就做贼心虚的虎子差点蹦起来,回头却看见了熟悉的人影快速接近。
“嗷~”
雷斯伊德你回来啦,哎呀,正好我要跟你说个事。
刚才我睡觉的时候一不小心……嗯?卧槽,你做什么,别拽我……
“吼!”
哎呦,耳朵,耳朵要掉了!
视线天旋地转,虎子被粗鲁地抱紧差点勒断气。
而就在它不明所以挣扎着要从还裹着寒气的怀抱挤出去的时候,它被雷斯伊德整个抱起来了。
对,它,一个600斤的小虎虎。
被一个人类双臂用力整个团在怀里,连尾巴都被人揪住在胳膊上绕了两圈,四爪离地的从木屋被一直抱到雪地。
然后雷斯伊德抱着它摔进旁边厚厚的雪堆,自己死死压在它身上,一动也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