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洞深处某地,此刻的杨知忆看起来有些狼狈,身上的衣服不止有一处破损,甚至其美丽的脸蛋上也有着一道显眼的血痕。
看起来像是被利器割伤,伤口位置就在美眸下面一点点的位置,若是这位置再往上偏移几分,那么伤到的可能就是眼睛了。
此刻的她,眼神微眯的看着前方黑暗中逐渐走近的身影,竭力的控制着因为剧烈运动而造成的呼吸紊乱。
那幽暗的深处,走进的人影是——苏晨?
那身衣服跟那张脸确实是苏晨的,但是她心中清楚,眼前的这个只过是空有外表的假象而已。
“真是个不可救药的蠢货,呵呵,我这张脸让你下不了手吗?嘻嘻,但你的那位同伴似乎要狠心许多呢。”
酷似苏晨的身影缓步在黑暗中走了出来,露出那张狞笑的面颊。它的语气中透露着讥讽,似乎并不在意自己是假的这件实事。
“啧啧啧,真是狼狈,瞧瞧你现在的样子,分明有着一击击溃我的本事,却迟迟不肯动手,怎么?这个叫苏晨的家伙,在你心里有这么重要吗?”
杨知忆眼睁睁的看着那逼近自己的身影,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
是啊,分明是幻象,分明是一掌就能击碎的东西,自己到底为什么要犹豫?父亲的教导都已经忘记了吗,若不是自己优柔寡断,这脸上也不会被这家伙趁机伤到。
白皙的手指触碰到那已经止血了的伤口,那脸上传来的疼痛让她稍微清醒了一点。
“呵呵,我知道你在找什么,小姑娘。我也能很明确的告诉你,这地方确实有着你口中的往生花,但——你真的知道往生花是什么吗?你真的知道它生长在什么地方吗?你又知道要如何才能让它盛开吗?
不要再试图抵抗我,我会告诉你想知道的,只要你愿意——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那顶着苏晨面容的人影缓步靠近,笑容愈加的扭曲放肆,这种程度,已经不是人类面部肌肉能做到的程度了。
呲——砰!
一道充能后的赤红光线划破空气,将那“苏晨”胸口轰出了一个大洞。
“还以为你会乖乖躲到最深处等死呢,没想到还有胆量出来。”
黑暗中,苏晨的声音响起,随后是那道熟悉的钢铁大家伙,以及散发着恐怖热量的赤红重剑。
急速赶来的苏晨站到了杨知忆的身边,剑锋随着快速挥动发出一声轻微的破风声。
“喂,这种一看就是假的东西,你该不会真的分辨不出来吧?”苏晨高声开口
杨知忆看了出现在身旁的熟悉声音,心中莫名的悄悄松了口气。
“谁说我看不出来这个是假的?本小姐一眼就看出来了好不好,只是它应该知道往生花的秘密,我只是想套点话出来罢了。”
杨知忆说完,还不满的轻哼了一声。
在前方,那胸口被洞穿了的“苏晨”没有立刻消散,而是崩坏的不断变化着面容,那一张张脸似乎是进入这矿洞的每一个人。
只见它歪着头看着眼前的两人,怪笑开口“呵哈哈哈,有意思,真有意思。上万年没有看到过这个世界了,这大陆上已经出现了这么新奇的玩意了吗?
苏——晨,我记住你了,来吧!往更深处走,我在地狱里面等着你。哼哼,二位,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我真的很想知道,这一次往生花开遍黄泉的时候,你们两个会选择谁活下来。”
那团逐渐扭曲的东西说着莫名其妙的话,逐渐融化,最终如蒸腾一般消散与无形。
看着再度回归安静的矿道,苏晨往前试探的走了几步,同时持剑往空气中挥出几道灼热的气浪。确定那莫名其妙的家伙真的走了后,这才回到杨知忆的面前,从机甲里面跳了下来。
“你脸怎么了?”
走近后,苏晨微皱着眉,视线落在杨知忆右侧脸颊上那道并不算浅的伤口。
杨知忆伸手摸了摸,随后将脸偏到一边后轻松的说道“小伤而已,不小心弄得,我可是炼药师!这个小伤口要不了几天我就能处理的一点痕迹都没有。
我这脸蛋可宝贵着呢,我可不会让它留下伤疤。”
她半真半假的说着,不过此刻的她却是刻意的没去接触苏晨盯过来的视线。
苏晨没好气的用鼻腔轻叹了一声,随后直接上手捏着对方的下巴将脸掰了过来。
“别动,让我看看伤口。”
看了眼那已经凝血的伤口,凭借着自己的认知以及噬忆藤蔓的观察,确定伤口上没有感染上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后,这才将手松开。
“确实不算严重,不过你这受伤的位置也太危险了些,再往上一点就是眼睛,要是伤到了眼睛,那你可就成独眼龙咯。”
说着,苏晨还半开起了玩笑。
杨知忆本来看着苏晨那又是担忧又是认真的表情,心里还有些小感动的,但听到苏晨说的后半段,心中那份感动当时烟消云散。
“呸,那么多炼丹知识我白教你了,有你这么说话的嘛?”
杨知忆双臂抱胸,不满的轻哼一声。
随意耸肩,摆出一副得意模样“哼哼,现在看来,你不仅是个路痴,还是个笨蛋,这种幼儿园级别的幻象我当时一眼就看穿了,它变成你的样子的时候,我当时毫不犹豫的一剑把它斩嗝屁了,哪有你这么费事。”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万一真的是我,你要是伤到我怎么吧?好歹的考虑一下吧!而且,而且那家伙顶着我的脸,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带犹豫的呢。”
听着苏晨跟杨知忆两人你来我往的嬉戏言语,苏晨脑海中噬忆藤蔓正努力的回想着什么。她想到方才那诡异家伙说的话——这一次往生花开遍黄泉的时候,你们两个会选择谁活下来。
往生花开遍黄泉,选择谁活下来。这些话怎么感觉那么的熟悉?往生花,黄泉,两个人活一个......
等等,往生花,我好像想起点什么了!
“要不——你们还是回头吧。”噬忆藤蔓的声音在苏晨的心头响起。
苏晨不解,心中默默的询问原因。但噬忆藤蔓却没有给予其准确的回答,只是说就算这矿洞的终点真的有往生花,两人也不可能采摘到盛开的那朵。
其实噬忆藤蔓她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只是那还未化形的时间内,她从听过一些传说。
传说,在生与死的交界线上,流淌着一条不知源头不知去向的河水,而在那河水的两岸便有着往生花的存在,但想要往生花盛开,只能有一种办法——献祭珍爱之人,当死者之血染红河岸之后,往生花才会盛开。
一生一死,终其一生,至此永不相见。
相对的,孕育千年的往生花在这种献祭之下盛开,其本身便带着突破生与死的能力,但至于如何突破生死便不得而知了,据噬忆藤蔓自己的认知,这斗气大陆上并没有任何丹方有涉及到往生花这一味药材。不,或许到达这种程度的往生花已经不能算是药材了。
都走到这里了,不到源头看看吗?至少目前来说还没有遇到解决不了的危险吧。再者说了,都走到了这一步,要是不亲眼去看看,别说是我,就算是杨知忆她也不会甘心的吧。
苏晨没有将噬忆藤蔓的话说出来,而是在心中默默的做着交流,同时不断地将视线瞥向旁边的杨知忆。
“继续前进吧,这后面还有一堆饥饿的虫子呢,那种东西比森林里面的魔兽恶心多了,我可不想跟它们打交道。”苏晨像是重新将机甲的能量仓补充满,随后再度回到了机甲内部。
在这个危险的地方,没有机甲的话,苏晨就只是个斗之气八段的弱鸡,分分钟就有可能被秒杀的那种,所以即便是跟杨知忆会合,他依旧是选择进入机甲继续行动。
在苏晨跟杨知忆正继续往矿矿洞的深处行走时,在矿道的其他地方,那些信了苏晨的邪认定这是斗宗墓的家伙们就没有这么悠闲了。
不管是刚开始的黑暗与幻象,还是现在这些不知名的甲壳类魔兽,都让他们身心疲惫。那些运气好没有走散还能形成规模稍微的组织抵抗一下,但那些孤身一人的,此刻若非有着斗师甚至是大斗师的实力,那么等待他们的便只有是被那些饥饿的上古马陆分尸到渣都不剩。
惨叫与哭喊在蜿蜒曲折的矿道之间此起彼伏,几百人的庞大队伍,一起行动起来即便是山脉中那些普通魔兽们都要绕道而行,但此刻投放到这个矿洞之中,却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孤舟。
在矿洞之外,那血神殿设置的青铜门外,那些坚信着这青铜门后才是真正的斗宗墓的人们,此刻已经全部涌入那大开的青铜门中。
然而,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星陨山脉中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斗宗墓,无论是那个废弃矿洞,还是这布下禁制的青铜门。
而心怀贪恋,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的众人,都将成为这场阴谋的陪葬品。斗气大陆上都说机遇与风险并存,但更多时候,巨大风险的背后并没有自己所期待的传承跟财宝。
所有人都不是傻瓜,但每当有这种缥缈的机遇之时,依旧会有不少人乐此不疲的前来送死,或者说在他们眼里,修炼本就是在搏命,想要一飞冲天,那就只能拿命去搏那万中无一的机会。
更多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幸运儿,这样的错觉会一直持续到——濒死的前一刻。
“这,这根本不是什么斗宗传承!撤,快撤!这是卑鄙的阵法,我感觉我所有的斗气跟气血都在被抽离,我们会死在这里的!必须马上离开!”
“没有机会了,我们都会死在这巨大的迷宫中,我已经明白,这是一个只要进来后,便再也没有出口的迷宫。”
青铜门后,是一座巨大的活动迷宫,无论是斗师还是大斗师都难以依靠斗气强行开辟出一条通路,并且他们越是使用斗气,其本身便越是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