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君柔是在师父的怀里醒过来的。
当意识到这一点时,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君柔,顿时清醒无比。虽然这三年来,师父将自己拉扯大,两人之间的感情也算是亲厚,但君柔的放肆还是有限度的。可是,现在,居然……难道自己就这样在师父的怀里睡了一夜?
“醒了?可还头疼?”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听不出一丝感情。
君柔抬起隐隐作痛的脑袋,道:“师父……”
“你且起来将桌上那晚浓茶喝了。”君柔赶忙起身,却因为太过着急,一个不稳往地上扑去。
一只大手及时环住了君柔的腰身,“怎的这般不小心。”另一只手拿过桌上的浓茶,“喝吧。”
“谢…谢谢师父。”
一边喝一边偷偷地瞄向君墨,自己昨晚睡得很死,什么都不知道,应该没做什么不得体的事吧。
的确,昨晚的君柔醉得很彻底,除了吐了她师父一身酒污,然后哭闹着要姥姥,还抓着君墨不肯放手外,别的倒也没做什么。而这些君墨自然也不会同她计较。
不过,昨晚她却是将自己这三年对姥姥的思念都发泄了出来。当初姥姥将君柔托付给她师父时,只说等到那家乡的木兰花开满山坡,姥姥就会和娘亲一起回来。可是当时的君柔也有八岁了,大抵也知道了些什么。所以这三年来从不曾向师父哭闹过要姥姥。
君墨知她懂事,小小年纪便与亲人生离死别,心里对她自是怜惜万分。也想着作为一个师父,多给她些疼爱。因此,昨晚当她哭闹着不肯放手时,便也就随她在怀里睡了一夜。
“今日,你再好好歇息一阵,修习的事下午再说。”合上门转身离去。
“是,师父。”喝完浓茶,君柔又躺回床上,想着这醉酒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下次定不要再喝了。
头依旧隐隐作痛,想睡又睡不着。少顷,忽觉腹部一阵疼痛,刚诧异难道醉酒还会肚子疼?复又感到下身一阵热流涌出……
“啊……师父,师父,救命啊,徒儿受内伤啦!”
看着那不断涌出的鲜血在白袍上晕开了大片,着实将她吓住了。也顾不得那么多,狂奔出门找师父救命。
而君墨刚拿起一本《佛心咒》来,还未翻页,便听到了徒儿那惊心的呼喊声,忙疾步而出。
君柔看到师父后,更是哭得急切起来,“师父,你看我是不是受了内伤要死了,身体里流出了这么多血……”
君墨看向她身下的一片绯红,略一思忖,顿时明白了何事。一时却不知如何开口。
君柔见师父欲言又止的样子,以为自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哇地哭了起来,边哭边嚷道:“阿柔不要死,阿柔还要和师兄们一起成仙,还要陪师父生生世世,阿柔要是死了,谁陪着师父啊,阿柔怎么可以死……”
君墨看着小徒这番撕心裂肺的哭嚎,不由觉得好笑,可再仔细一听,又不由心中一暖,这孩子……
“阿柔,有师父在,不会有事的。”
师父的话就像是一方镇定剂,君柔顿时止住了哭声,“可是,它一直流个不停……”
“你先进来,坐着别动。”君墨转身到殿内的香几上,执笔写起来。
好歹是经历过千万年岁的上神,这点事还是知晓的。
片刻后,递给君柔一张纸,“你且看着,为师还有事。”说完便离去。
君柔刚还诧异是不是看错了,怎么觉得师父的脸色微红?难道是这殿内太热了?不会啊。
等低头看完纸上所写之事后,才明白过来,自己的脸也烫得不能自已。看来,这殿内,的确是有点热……
君柔躺在床上,想起自己今日的窘态,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唉,做了三年的少年,竟没想到女儿家该有的这些事,原来这就是那些戏本子里所写的葵水啊。女子来了葵水后便可嫁人生子……想到这,君柔的脸又噌得红了起来。自己以后也会嫁人生子吗?不,不行,如果自己嫁了人,那师父怎么办,岂不是又要孤伶伶地一个人,看着这万年不变的云暨山?
一想到师父那孤寂的背影,心里就一抽一抽地疼起来。绝不能让师父一个人!
翌日,君柔来到师父的书房,却不见其人。正待出去寻找,就见师父端着一只碗走了进来。
“你现在虽然已经过了辟谷阶段,可以不食饭菜,但终究是凡胎**,这是用红枣和红糖熬制的汤水,据说对女子的葵水不适有所效果,你且趁热喝了它。”虽然尽量表现地自然,但君柔还是看到师父的脸上透出微微的粉色来。当然自己也好不到哪去。
“谢谢师父。”接过汤水,慢慢地一勺一勺舀着喝。
君墨看着自己这徒弟,如今也是十一岁的年纪,身子已经开始发育起来,日后再要扮男装,要注意的地方怕是更多。
“阿柔,日后你见了外人,要更加小心,不要暴露了自己的女儿身。尤其是和同门师兄弟相处时,也要记得男女有别。”好在君柔长得较为偏瘦,只要稍加注意,倒也不会让人瞧出什么来。
“是,师父,阿柔明白。”
喝着师父亲手熬制的汤水,直甜到了心窝里。
“对了,之前给你看的《幻水咒》,上面的术法练得如何?可有不明白的地方。”君墨一边看书,一边问道。
“差不多都练会了,只除了一个凌冰诀,阿柔总是没办法凝出一个完整的冰锥来。”说到这,不由微微有些懊恼,这个术法自己研究了好几日,竟然还是无甚进步。
“无妨,这道术法的确有难度,你且再多练习几遍。”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