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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我和二爷,还有皇上商量过了,觉得你还是住在沈府比较安全。”景鸾胸有成竹地说,“虽然那暗中的势力很大,却还伸不到沈府的内里来。于公,初晴你现在是公主之尊,既然是代表图国来的,江国就有义务保障你的安全。于私,如果你出点什么事,皇上和二爷。。。。”他没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明。
“那我们以什么身份和你回去呢?”方初晴有点担心。
就算进了沈府,为了安全与合谈顺利起见,她也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可易容并不好玩,天天脸上难受得很,恐怕她还起了一点诊子。如果到了江国还要天天化这种颠覆性的妆,她早晚得毁容。
“初晴放心,我早已经安排好了。你也知道,我的流心院中一向人手不足,前几天我已经报了太太知道。因为要做点丸药给二爷带到北边去,所以要添几个小厮。只是又怕别人挑的用着不趁手,就自己找人牙子买了。如今也只好委屈各位充当我的小厮,只要进了我流心院,就不必再日日易容这么辛苦。田七和陈皮都是我贴身的人,靠得住的。”
“好啊好啊。但不知我们都叫什么名字,别人问起来,我们也好有的答呀。”方初晴很满意这种安排。
没想到啊没想到,不过一年时光,就又回到了沈府,看来她跟那所宅子还真是有缘。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就可以见到沈澜了吧?也不知刀子变了样子没有,想她没有。可明明就能相见了。为什么心里却七上八下起来了呢?
“我的小厮都是药材起名的。”景鸾沉吟了下,指了指青衣道,“这位姑娘会易容之术,而中药白芷被很多姑娘妇人研成粉来抹脸,据说可以使皮肤白嫩,倒也算得上在容貌上下功夫,不如这位姑娘就叫白芷可好?”
“姑娘叫这个名字是很好,但我们要冒充小厮呀。不过。。。算了,娘一点无所谓,反正是名字一向是主人起的。”方初举起手,打算不给意见了。
然后按照景鸾的意思,方块改名为银朱。因为这味药性辛且有毒,符合武将的感觉。至于方初晴,却得了一个特别难听的名字,叫沙仁。
她当然坚决反对,方块和青衣也在一边窍笑。但景鸾却说,这鼓掌药阴虚血燥,火热内炽者慎服。他这是意有所指,说某位王爷现在血燥且火热内炽,完全是想某人想的。沙仁者,杀人也。
羞涩又惴惴不安的情绪下,方初晴也不计较了,只得领了这个难听的名字。然后景鸾又仔细安排了一番,就带着他们回了沈府。
踏入沈府大门的一刹那,看着这个自己曾经生活战斗,并且认识了某三个男人的地方,方初晴有点激动。好在进入流心院后,她终于可以卸下面具,又舒舒服服的洗漱了一番,专心等沈澜回来了。
与此同时,太后已经回到了宫中,因为路上劳累了,身子一向不大好的她连大臣们和宫妃们的见礼也没受,只和皇上说了会儿话话,就先歇着了。
江无忧率领众人在太后寝宫外执了礼就叫大家全散了。沈澜忙着去撤换城防什么的,他则独自到御花园中散步,身边只留了小德子小行子和李不、李好四人。
而正当他为方初晴,也就是图玛即将秘密返回江国而激动不已又为需不动声色地剪除逸山王羽翼头疼万分的时候,却看到苏味正从不远处款款而来,娉娉婷婷、冷艳逼人。
一反应,他想躲。可立即发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笑眯眯地迎上去,温言道,“爱妃怎么会在这儿?”
“臣妾追着皇上来的。”苏味直言,因为知道在这位皇上面前掉花枪,一定会被看穿的,倒不如坦荡可爱些,“现在还没出正月呢,天气阴寒,皇上就算有好兴致,也不要在御花园逗留太久吧?龙体保重,再重太后回宫了,皇上自己对身子着紧些,也免得太后担心。”
“爱妃有心了。”江无忧依然微笑着,可目光深不可测,好像对天下事尽皆了然似的。说着,还上前握住了苏味冰冷的手。“国事繁忙,朕久没到后宫去了,今天就到爱妃的夜锦宫坐坐吧。”他感觉苏味有话要说,而且这话是鼓足了勇气要说的,那就证明是极重要的话。那如果堵着不说,反而会坏事。
苏味脸上一红,真如冬天里百合花开。不过美则美矣,却没有江无忧心中留下任何波澜。女人可以笨些,也可以聪明,相貌可以美,也可以普通,但如果心中经常有算计,那就没半分可爱之处了。
两人手挽手走回夜锦宫,一路上,江无忧还偶尔低语着什么,逗得苏味咯咯直笑。远处不明所以的人看到,只觉得皇上宠爱苏贵妃,有的羡慕、更多的妒恨,可当事二人却各怀心思。
苏味对这种局面很满意,哪怕[这只是表面现象,因为她必须保持着高高在上的姿态,以在争位之战中占据上风。而江无忧明白苏味的想法,干脆满足了她。站在高处,难免有肯枪暗箭,既然她精力这么旺盛,就找点事给刀子做她好,免得她生出闲是闲非来。
到了夜锦宫,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闲话。江无忧很沉得住气对苏味好几次的言语刺探和暗示都装作不解,只等她直截了当地说。相比起苏味,他又想起纯真鲁莽的图玛,还有后来失忆后改变了性格的方初晴,不管哪一个,都直率大方,实在难得的动人。
就这么一直耗到了快传晚膳的时候,江无忧起身要走,苏味见此,再难开口的话也只得说了出来。
“皇上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吗?可否与臣妾说说,让臣妾为皇上解解忧愁呢?’她端起一盏新茶到江无忧的手里,令他根本就没站起来。
”不过是朝政琐事罢了,受妃不必介怀。“江无忧的眉头几不可见地一挑,脸上的表情却没有变,依然温柔和煦,笑容浅浅,“爱妃既然将身嫁与,朕就应当让爱妃享受幸福,若是担心过多,早生华发,倒是朕的罪过了。”
苏味很明白这是皇上里里外外地点她,让她安份些。她也知道这么当面锣对面鼓的,有点像撕破脸的感觉,实在是很笨的法子。可是她再等不得不了,其他三个贵妃都有大动作,而她的娘家根基不深,如果再没有实质性的进展,那些支持她的大臣们可以转了风向。如果真到了那一步,她就更没有什么可倚仗的了。
皇上是个君子,不可能背弃于她,可是她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又无一子傍身,只空顶个受宠的名声有什么用呢?她必须坐上皇后的宝座,如果说以前还只是为了虚荣心要如此,到现在那坐位已经成了生存的必需。她为了那个位置牺牲了一切,冒了风险,绝对绝对不能拱手让人。
好在,她还有筹码,重生的筹码,纵然这样做是小人行径,她也不惜一博,因为每个人都有退路,唯独她没有。所以她只好赌,赌皇上不会杀她灭口。
“皇上,女人年华老去是没有办法的事。好在皇上的恩情永在,臣妾就没什么担心的。再者,臣妾不是有一双妙手吗?这张脸老了,再换一张也就是了。”她媚笑,终究不也太过直白,但“换脸”二字却还是说也了口。
这番话听到聪明至极的江无忧耳朵里,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令他不加掩饰地皱起了眉头。最难消受美人恩,何况还是个野心勃勃、算计颇深的美人呢?他容忍苏贵妃的种种小动作,还不是因为她对他、对整个皇庭都居功至伟吗?
‘爱妃,你到底要说什么?“他忽然沉下脸来。就算有他在一日,就不会让苏味过着悲惨的生活,也不会杀掉她,但他也得让她明白,从前做选择的时候,他没有逼过她,所以现在她也无权来要挟。
“皇上,除了右师王,没有人比臣妾对您更忠诚。您。。。为什么不让臣妾坐在您的身边,为您管理后宫,为您创下万世基业做出一份办?”苏味一回那么直率地说话,态度也是一回那么诚恳。意思就是皇上登位,她的功劳仅次于沈澜,她对皇上也绝对真心,那么皇上就应该论功行赏,立她为后。
“爱妃,立后之事,朕自有主张。”江无忧恢复笑容,但那笑容却让苏味有点害怕,冷漠而威严,“此事以后再也休提。否则。。。不是损了爱妃的清雅风华了吗?那可是最吸引朕的地方。”
这话说得太明白了警告苏味如果再在立后一事上纠缠,不但得不到好处,反而会令她与皇上间最后的一丝情份也没了。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一向,她都是沉静的,可在这件事上,她怎么能沉得住气?
“臣妾并非有意惹皇上生气,只是物是人非。。。。”她没说下去,硬着头皮装出楚楚动人的模样。
物是人非!
这四个字引起江无忧心里的一阵感慨。这么多年了,他早已经不是原来的他,脸换了,心也变了。而图玛,他的图玛还是原来的那个人吗?纵使她的性格因离魂症而有所改变,但她的面容。。。。
想到这儿,江无忧的心底突然一亮,好像有万千烟火同时燃起,恍惚中令他抓住了一直隐藏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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