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死我了!”鹿九有气无力地道,“这帮家伙,忒特么不识抬举!”
秦钊又心疼又好笑,轻轻敲了鹿九的脑门:“别学秦越说话,除了饿,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受伤?”
鹿九乖巧地摇头,脑袋顶在秦钊的胸口蹭了蹭。
秦越终于被从结界里放了出来,看到鹿九倒在秦钊怀里吓得赶紧跑过来,秦钊本想把鹿九抱进里屋去好好吃顿饭,环看了四周一圈只好陪鹿九在原地坐着。
因为警察局所有建筑已经找不出一块完好的了,桌椅柜台没一个不缺胳膊少腿的,院子里的警车统统爆了胎,挡风玻璃也炸了,连武警消防带来的防爆装备也都未能幸免于难,满地狼藉昭示着刚才那场战斗究竟有多么惊心动魄。小小一个警察局,像是刚刚被导弹洗礼过。
秦越看到倒了一地的宋雨桐和几个警察,忍不住上前对着常剑踹了两脚,鹿九制止道:”他们刚才都是被附身了,不关他们的事。”
这几个警察也真是倒霉,身上被鹿九抽得鲜血淋漓,还好鹿九给他们塞了护住心脉的灵丹,才都保住了性命,只是身上的鞭痕是永远也消除不了了。
在场的不是警察就是军人,有条不紊地进行善后。
天师协会的人安静如鸡地站在一旁看鹿九吃饭,只有一闻在抽抽噎噎,连连向祖师爷磕头告罪。大家这时候也顾不得同情他,虚净上前一步行礼问鹿九:“鹿天师,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几个邪祟如此厉害,我等闻所未闻。”
秦越撇了撇嘴,心道你们只会说这一句,你们闻过什么呀,每次出来当背景,不是来气人就是来搞笑。
正狼吞虎咽的鹿九头也不抬地说:“魑魅魍魉全在这儿了,最厉害的那个是修罗,可惜太难缠抓不住,我只好把他们都打魂飞魄散了,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还是秦越脑瓜子快,一下子就想起先前陪鹿九打过的魑和魅:“宋雨桐是魅附身,那个人猿泰山一样的是魑,那哪个是魍?哪个是魉?”
“大嘴巴要吃你的那个是魍,比竹竿还高的是魉,就是这个魉遮掩了宋雨桐身上的气息,先前我给赵媛她们几个摄魂的时候才没看出来她竟然是个魅,最厉害的这个就是鬼仙修罗了。”鹿九一边吸着牛奶一边若有所思。
“这冥府生变,我们都知道了,可今天这么多鬼祟为什么要袭击你呢,鹿天师?”不嗔疑惑道。
“这还用问吗?”一闻不知什么时候不喊了,抬头直着嗓门喊,“他们肯定是要在人间生乱,鹿天师是我们中最厉害的,要是制住了鹿天师,他们不就可以为所欲为了么!”
“你的意思是,”虚净皱眉,“这群鬼从冥府跑到阳间,是要控制凡间?这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几个玄门大师都大惊失色,特殊管理局的人更是面色如土,秦钊也皱紧了眉头。
唐浩源道:“虚净大师的猜测很可能是真的,原本方局也准备跟几位说这件事了,这个月我们各地分部上报过来的鬼祟伤人之事达到一百三十二起,这还是被发现的,像这种高修为能夺舍的鬼修一般人根本发现不了,如果他们一直像这样以团队作战,除了鹿天师其他人根本应付不了,只怕很快就会引起民众恐慌了。”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鹿九,仿佛鹿九是他们唯一的救星。
鹿九茫然地回望过去,嘴巴里还一嘬一嘬吸着牛奶。
“你们别光指望我们家鹿鹿啊,”秦越不满道,“他就一个人,再厉害能打多少,你们没见今天几个打他一个他已经很累了好吗!”
天师协会众人羞愧地低下头,可是这也不能怪他们啊,他们这些人修行最多的不过七八十年,少的只有二三十年,那些鬼物动辄就是千年道行,这特么打不过不是正常么!
“如今还不知这些阴物究竟有什么目的,我们在这里猜测也于事无补,不如回去召集门派众人早做防范,虽然群鬼道行大涨,但是只要不碰上魑魅魍魉这等鬼修,我们也还是有一战之力的。”虚净道。
“没错,只是鹿天师要多加小心,今日那几个鬼物都是冲着你来的,一次不成难保会有下一次。”不嗔好心提醒。
“你就放心吧,鹿天师前面打得吃力是他一直在留手,没见到鹿天师祭出宝剑之后只一剑就把那些家伙全结果了吗!”一闻不以为然道,又涎笑,“鹿天师的宝剑是个什么神器,小道平生......”
“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秦越替他补充道。
“呵呵,呵呵。”一闻尴尬地笑。
鹿九却认真地看着一闻道人:“你刚才救了我三哥,实在感激不尽,你的阳平治都功印毁掉了,我赔你这个吧。”说着从袖中拿出一截小臂长的木头,那木头看着有些像阴沉木,炭黑一片,拿在手中却如羽毛一般毫无分量。
“这是?”
“扶桑木,”鹿九淡声道,“虽然年代放得久了些,但是做个防御法器,功效应该比阳平治都功印好些。”
一闻膝盖一软就想跪,捧着这截木头哆哆嗦嗦道:“上古......扶桑木,能避雷劫的......扶桑木?”
虽说现在没人成仙了,这避雷劫的功能用不上,但是既然能避雷劫,自然能避天下邪物,只要是身负邪气的怪物就不敢接近扶桑木。这玩意儿要是供在观里,梵山寺天下第一名门的招牌就要让贤了。
“我三哥的性命自然不是小小扶桑木就能换来的,你门下以后有什么指使,我允你三件事。”鹿九捏扁了手里的空牛奶盒子,拍了拍手站起来,那一闻是完全靠不嗔扶着才勉强还能站着了。
众人都欣羡地看向一闻,梵彗虽然力持镇定,内心却真的后悔为什么没有把金佛舍利带来了。
鹿九扭头看秦钊:“我们走了吗?”
秦钊点点头,也不管剩下来的人苦苦挽留,带着鹿九秦越一起离开警察局。
鹿九坐进车里,抱着秦钊的腰钻进他怀里,闷闷不乐道:“你今天差点被那修罗杀了。”
秦钊轻轻抚摸鹿九的脑袋:“我这不是没事吗,倒是你,那群人是冲你来的,我很不放心。”
“打架我是不怕的,谁要来就来吧。”不得不说跟秦越在一起久了,鹿九身上都开始沾染王八之气了。他仰头看着秦钊,心里想的却是要是能把青龙元丹还给秦钊就好了,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要不是一闻,秦钊可能真的会出事,鹿九现在想起来身上都遍体生寒,那是从心尖上泛起来的恐惧。
秦钊察觉到鹿九身体在轻微颤抖,低头一看小家伙眼眶红红,他不由急了:“怎么了,怎么了这是?肚子还饿得难受吗?”
鹿九把秦钊的手掌贴在自己脸颊上不住地蹭,秦钊倏然明白了,这孩子还是为之前他差点被修罗伤到的事难过。
秦钊心里一阵酸一阵甜,手掌摩挲着鹿九的脸颊,那软嫩光滑的触感不由让他一阵心旌荡漾,他一边唾弃自己趁人之危,一边收紧了搂着鹿九的手臂。
“乖,不难过,我现在很安全,小九做得很好,那么厉害的怪物都被你打败了,小九救了很多人,是我们的小英雄,三哥为你骄傲。”
不哄还好,一哄鹿九的眼泪就开始掉,这么好的三哥,从来没跟他说过一句不好听的话,就连自己今天没能保护他,他也这样对自己好。
前排开车的秦越一边把纸巾往后递,一边忍不住哀叹:“哎,这怎么就哭了,你打得多好啊,鹿鹿不是给三叔供了功德牌吗,这逢凶化吉不是理所当然吗!说到底还是鹿鹿你的功劳啊!”
“真、真的么?”鹿九听到这话果然止住了眼泪,秦钊赞许地看过去,秦越总算会说些中听话了。
“当然啊!小九一直是三哥的福星,”秦钊忍不住轻轻在鹿九的眼皮上亲了亲,“你来到三哥身边,一直救我帮我,三哥都不知道何德何能,让小九这样喜欢我。”秦钊的眼神有些怔忡,他知道自己在偷换概念,只想哄骗小九说一句他最想听的话。
果然鹿九重重点头:“我最喜欢三哥了!”
“我也喜欢你,”秦钊不敢看鹿九,把下巴搁在鹿九的头顶上,轻声地呢喃,“我也最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
秦越在车内镜里看着这一幕,一边哈哈笑着一边耿直地说:“三叔鹿鹿,你们两个差不多一点,这样好gay啊!”
鹿九从秦钊怀里转头去看秦越,好奇地问:“什么是好gay?
秦钊还来不及用眼神制止秦越,秦越那个大嘴巴就笑得前仰后合:“两个男人搞基就叫gay啊!哦对了,鹿鹿你也不知道什么叫搞基,就是两个男的好起来就叫搞基......”
“秦越!”秦钊厉声喝止,“你再教给小九这些乱七八糟的我就把你送宁洛省去!”秦家的老大现在就在宁洛省,秦越最怕的就是自家那个不苟言笑把儿子当手下训的将军爹。
鹿九却是恍然大悟:“啊我知道了,你以后要嫁人,就是跟你丈夫搞基了!”
如果秦越正在开车,估计他会直接跳过来按住鹿九就挠,秦小爷气急败坏地喊:“鹿小九!我说过多少次我不会嫁人!不会搞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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