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既然有心学,那她‘教’的再仔细一些便是,明天让他看看什么叫体贴入微,搞不好哪天就方便到自己头上。
姬玉沉下心思,被子一紧,安然去睡。第二天一大早,还没有实施,已然察觉出不对劲,南风才刚喊第一声,太子殿下居然自己起来了。
没赖床,也没有懒洋洋躺在枕头里叫她伺候着穿衣洗漱。
自个儿帘子一拉,套着一身白色的凌乱亵衣坐在床边,一双雪白的手扶在边缘。
这个点对他来说可能还有点压力,姬玉瞧见他头低着,身子晃了晃,一个不稳险些栽去,她就在边上,刚伸了手准备扶他,这厮脸色一正,已经自己坐稳。
姬玉收回手,去穿自己的衣裳。太子殿下盯着她那双手瞧了一会儿,也起身拉了朝服往身上套,期间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只收拾好的时候才告诉她,“去把床底下第二个抽屉打开,装扮上,今儿你要跟我一起上朝。”
???
姬玉先是吃惊于要去上朝,很快注意到细节,这王八蛋原先不说,等她穿好衣裳才这么告诉她。
他俩样貌相似,俩人都去的话,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出门,怎么都要伪装一番,也等于她身上这套要换,太子殿下明明可以一早提醒她,结果非看着她缚好绑臂,系好腰带才说,摆明了故意的。
还在记昨天的仇?
姬玉不禁开始怀疑自己昨天做了什么?不就是没陪他到最后吗?这就生气了?
果然是小气鬼。
她走到床边蹲下,打开第二个抽屉,还真在里面瞧见一套装扮,是太监服,绿色的,还有个帽子。
帽子深,可以盖到眉毛上面,姬玉戴了一下,感觉这玩意儿把她整张脸漏了出来,肯定是不行的,于是又翻了翻,很容易在边上找到几个瓶瓶罐罐。
没有那日太子殿下戴的人.皮面具,那个面具放在暗室尽头,太子殿下带她看过,她也摸过那东西,真的很精巧。
依着太子殿下的脸型做的,那厮戴起来正合适,她上脸感受了一番,眼角位置会漏出一点自己的真皮肤,需要上妆才能遮下来。那日太子殿下完全就是素颜,一点料都没加,她捧着搁在阳光下看过。
面具将他整张脸包裹起来,顺着他的脸部线条,一丝不漏,脸颊两边糊了肉色的泥,将面具撑起来,这才导致他样貌上的变化。
可能是太精细,制作不易,所以没给她也弄一个?
也有可能就今儿一次俩人一同出去,以后不会,所以懒得折腾?
姬玉没管,打开瓶瓶罐罐,发现竟然是熟悉的,和她当初在青楼时伪装使的那些东西极像,这都不用旁人插手,她自己就可以。
姬玉先挖了大块的肉色泥,糊在鼻根上,将整个鼻子弄粗弄弯,不好看,然后抹叫皮肤变黑的东西,最后点上雀斑,完美的将她原来的特点和好看都遮了下来,现在看着就平平无奇。
她边弄边回头看狗男人,想叫他领悟领悟,这才是伪装术,他那个搞得太敷衍,那么白的男人仅他一个而已,谁认不出来啊?
也就糊弄糊弄不熟悉的人,她这个就算明王殿下站她跟前都识不出,可能都懒得看,太丑了。
姬玉把脖子和一双手都敷上,确定肤色一致才去套衣裳,出来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洗漱好,正坐在椅子里等她,瞧见她不耐烦的张嘴数落,“你是蜗牛变的吗?这么慢?”
她要是蜗牛变得,只会更慢。
姬玉在心里跟他唱反调,面上倒是不显,像往常一样,嬉笑道:“殿下,姬玉准备好了,走吧。”
太子殿下也懒得跟她计较,冷嗤一声率先行在前面,姬玉在后面跟着,因为化妆太浪费时间,俩人早饭都没来得及吃,摄取不到热量,一出门便被冻了一把。
平日里喝了汤身上暖,出来上个茅房亦或是别的,感觉不到寒意,今儿既没喝汤,这身太监服也薄,将她冻成了个孙子。
姬玉刻意站在太子殿下正正后面,叫这厮给她挡风,路过院里的时候发现昨晚他俩堆的雪人还在,整整六个,一溜排开很是壮观。
能在东宫堆雪人的只有主子而已,所以没人敢清扫,叫它们还立着,每逢有人途经,一双眼都会忍不住朝上面打量,就连南风都控制不住,好几次往雪人身上瞟。
姬玉猜他心里应该在吃惊。
这是太子殿下堆的吗?太子殿下居然会陪着她胡闹,想不到啊想不到,还是那个冷漠无情,易暴易怒的太子殿下吗?
其他人心情应该差不多。
姬玉想着想着乐出声,叫前面的太子殿下听着,回头警告似的瞥了她一眼,姬玉连忙噤声,跟着他继续走。
刚下过雪,整整一夜,路面很滑,还结了冰,姬玉走的小心翼翼,太子殿下却像没事人似的,脚下稳的一批。
姬玉喜欢看他纷飞的衣角,和他的人一样,沉稳中带了一丝意气风发。
几乎可以想象如果他的母妃还在,他会是怎样恣意潇洒的贵公子。
会高抬下巴,用眼角看人吧?
其实他现在也喜欢这么干,但总觉得少了些嚣张,更多的是压抑过后的冷漠和自持。
少了太多太多他本来应该有的东西。
姬玉目光还停留在这厮的衣摆上,忽而留意到他一身的嫣红,明艳的宛如美人眉心的朱砂痣,她一身的绿色?
这不就是绿配红吗?
好家伙,这套太监服也太衬他了,把他显得越发像高高在上的明月,可望不可即。
姬玉叹息一声,一句牢骚也不敢说,怕他发现,老老实实站在离他很近的地方,偶尔有风吹过,会把他身上的冷香带来,扑了满鼻,叫姬玉登时觉得今儿这趟没白跑,闻到了她喜欢的味道。
五更的天色还很暗,南风在前面引路,手里提着灯笼,到了一个宫殿门口时突然停顿了一下,就好像晓得有事会发生一样,还往人家门口瞧了瞧。
果然下一刻那里有人走出来,姬玉一瞅,忍不住笑了,是三皇子虞竹,上次在她手里吃了个闷亏,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在等他,好压他一头,居然这么快又见了面。
两帮人马一碰上,便是一阵无形的硝烟,太子殿下这边的人立刻挺直了腰杆子,散开队伍,死死拦在前面。那边三皇子也不甘示弱,人数上和别的都不占优势,所以他跟着母妃一起。
他这个年纪还无需上朝,又带着母妃,会碰面无非是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太子殿下估计都懒得理,带上他母妃就不一样了,这就好像在讽刺太子殿下没有母后一样,难怪太子殿下对他意见这么多,一直有意无意为难他。
今儿也是,差人打个招呼便一路在前慢悠悠行着,队伍完全将对方挡在后面,那边几次想越过他都没成功。
最近宫里不太平,自从太子殿下的母后去了,皇上一直没有再立皇后,凤权在太后那里,太后前阵子生了场大病,身子骨不行,想把凤印交给别人暂掌。
这个‘暂’其实就是考验的意思,如果有能力的话,凤印自然会是那个人的,因此三皇子的母妃跑的积极,不过被太子殿下这么一搞,估计会是最后进太后屋的。
果然,到了慈宁宫门口,外面已经立了很多各宫各主的队伍,都是来讨好太后抢凤印的,没有太子殿下为难,她们来的很早。
太子不属于后宫,早晚无所谓,三皇子母妃就惨了,太子刚进门,姬玉便听到三皇子的母妃数落他,说什么叫他早点起来,磨磨唧唧拖到现在,明知道会撞见,还每次都这样云云。
看来这不是第一次,已经是常态,太子殿下赖床,有人也赖,次次都恰好撞见,或者说就是故意的,给太子心口插刀。
虽然人在后面,没亲眼瞧,但姬玉还是能想到太子殿下的脸色肯定很不好。
慈宁宫是太后的行宫,各宫主子可以进,他们不行,姬玉在外面候着,南风晓得太子带她来的目的,特意给她寻了个听墙角的好地方,在窗户口,正对着屋里,能看到里头不说,还能隐约听到一些东西。
太子殿下伤敌一千,自己也损失八百,快赶不及上朝,到了他皇奶奶跟前只简单说了几句话,行个礼便匆匆出来,领着他们朝金銮殿去。
这一路倒是顺利许多,没再碰上其他主子,因为暂时只有他一个人上朝。
离开了后宫,到了前殿,人越来越多,每个人身上都穿着朝服,胸前绣着图案。
飞禽是文官,走兽是武官,官服的颜色也不一样,三品往上都是红色的,跟太子殿下身上色泽差不多,可就是感觉太子殿下穿起来更显美豔和明耀。
他就是一抹风景线,叫这个冬日没那么无趣枯燥。
兴许是瞧见了他,姬玉发现很多官员开始往这边凑,但能跟上他步伐的人很少,不留神还是叫一个人走到他旁边拍马屁。
“太子殿下今儿也玉树临风,英俊潇洒,当真是举世无双的玉公子啊,哎呀!”
他整个人滑倒,栽进雪堆里。
这个天路面都被冻住,结了冰,大家走起来都很艰难,莫要说这些养尊处优的朝廷命官,便是训练有素的侍卫们也是歪七扭八,只有太子殿下例外。
姬玉要不是跳过舞,脚底下也很稳,一早被他甩掉,其他侍卫早就瞧不见人影,远远在后面吊着,大风一刮,倒了一片,每个人都像在冰上行走,小心又谨慎。
为什么就太子殿下特殊呢?
姬玉去看他的脚下,每一步都在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像是什么利器抓的。
这厮鞋上有蹊跷。
像他这样耍心机的人很少,导致大家佩服不已,远远的还听到人吹捧,“太子殿下不愧是太子殿下,即便是这么恶劣的天气,也依旧与众不同,甩我等凡人几条街。”
其实是他的鞋防滑。
“就是,此等风姿人间哪得几回闻。”
姬玉忍不住朝那边看去,几个文官互相搀扶着,迈着老太太一样的步伐,一边手牵手,一边仰望这边。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多多少少投来异样的眼神,有惊奇,也有探究,更多的是羡慕。
这天气委实是差,不仅是脚下,风刮的也大,早上雾气又重,每个人都生怕磕了碰了,脚底下就是石砖,栽一下不得了。
听说前几年就摔死过一个三品大官,还很年轻,好不容易坐到这个位置,没来得及好好享受人就没了,冤不冤啊。
在这样的情况下,只有太子那一抹嫣红色的身姿行动如初,没有半点异常,就像黑暗里的一盏灯,给大家指引和力量。
姬玉望了望他的背影,一双手抄进袖子里,不禁感叹,太子殿下可真会哄人。
作者有话要说:我问一下大家,这样的脑洞你们喜欢吗?会收藏看吗?
《神得了老年痴呆》by花心者
神的一生很是漫长,一万年,两万年,祂自己也记不住,悠长的岁月里最大的乐趣就是逗侍奉自己的圣女玩儿。
后来他碰上了铁面无私,冷心冷肺的圣女。
圣女侍奉了祂五千年,五千年没有跟祂说过一句话,神因为太无聊,没事做得了老年痴呆。(m.看书小说)更新最快,小哥哥小姐姐记得收藏哦!